第29章 成全本王和殷娘子
萧鸾的思路……实在清奇。
怜花低了头，暗戳戳地偷笑，这让王桓多少有些郁闷。要是怜风在，她肯定能不动声色地反击回去，让对方哑口无言。
“我没那么闲。”
王桓揉揉酸胀的眉心，“是我的亲笔书信，买粮买药，走我名下的商号，一路可畅通无阻。”
是他名下的商号，而不是琅琊王氏。大宗的药物粮食，南方大族是不允许对朝廷出售的，薄薄的一张纸，此刻重逾千斤。
萧鸾喉咙哽了一下，破天荒地愧疚起来。
“王桓，我们联手如何？”萧鸾郑重其事地开口，“漠北狼子野心，又兵强马壮，我们不能再内斗下去了。”
他相信，只要能一致对外，漠北蛮族就绝不是中原的对手，萧鸾认真剖析，越说越上头，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王桓却给他兜头泼了一瓢凉水，“楚州易守难攻，水源充沛，你们竟连半月都撑不住。此刻谈结盟，殿下不觉着好笑吗？”
“你——”
萧鸾气急攻心，想辩解，却也寻不出像样的理由。他看过战报，前线军心涣散，简直就是一触即溃，兵败如山倒。
“是，本王承认，朝中将领青黄不接，年老的作战思路僵化，年轻的又太年轻，轻狂气盛……”
漠北欺软怕硬，在王桓手里惨败了数次后，也不再执著于入侵富裕的南地，只丧心病狂地持续增兵，一心想侵吞汉江以北。萧鸾深吸一口气，诚恳相邀，“王桓，来帝都，本王愿意举荐你挂帅，你和他们不一样。”
王桓，和他们不一样，即使他伪装的再好，也不一样。
“你的血，还没冷透。”
王桓抬头，扫了萧鸾一眼，语气不耐，“还不走？”
“行。”
王桓点头，起身，“我走。”
见王桓当真要走，萧鸾苦笑一声，“容本王再说一句话，最后一句。”
王桓转身看着他，怜花以为他还要劝王桓入帝都，已经提前替他失望了一回。
“那个……”
萧鸾点点怜花，有些不好意思地央求道，“你看你身边这么多美人儿，想来也不缺殷娘子一个，不若……你撮合撮合，当回月老，成全本王和殷娘子？”
怜花大惊。
王桓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平静地开口，轻轻吐出了一个字，“滚。”
萧鸾还想再挣扎一下，王桓已经让怜花送客了。
这回是真的恼了。
怜花同情地送萧鸾出去，她对这位平易近人，幽默风趣的永安王殿下，还是蛮有好感的。是以，她低声安慰萧鸾，“殿下宽心，公子同殷娘子之间，清清白白呢。”
“美人此话当真？”萧鸾果然很欣喜。
“当真，当真。”
怜花抿唇笑道，“殷娘子又不是第一次献舞了，公子要是喜欢她，早就带回府上了，哪能忍到现在？”
“那依美人之见，本王是否应该加紧攻势，多多表明心意呢？”
“殿下又错了。”
怜花玩性大发，竟然真的开始为萧鸾出谋划策，“殷娘子长在教坊司，为了习舞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殿下就这么大剌剌地求娶，殷娘子定然以为殿下是在捉弄羞辱她，自是不肯答应了。”
萧鸾恍然大悟，越发虚心地请教，眼前灰暗坎坷的情路，一时间也光明地惊人。怜花便压低了声音，附在萧鸾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老半天，萧鸾不住地点头，像是得到了什么不传之秘。
该说的，不该说的，萧鸾和怜花都说了一遭，这才其乐融融地出门。
院门口纳凉的两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怜花都快要把萧鸾送出院子了，才终于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裴幼薇和王嘉，她连忙屈膝行礼，一脸尴尬。萧鸾见有内眷，退过一边，移开了视线。
裴幼薇笑着点头。
王嘉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随意闲聊而已，并没有什么……对了，七公子是想见长公子吗？婢子这就去通禀。”
“行了，也不差这会儿了。”
王嘉拦住了怜花，转头又将萧鸾拉过一边，“殿下什么时候离开琅琊？”
“就这几日罢，怎么，七公子有事？”
王嘉低声道，“殿下不如再等等，多凑些银子带上。”
萧鸾比王嘉高出一个头，低头说话时，脖颈酸酸地难受，他蹙了眉，耐心等待王嘉的后文。
“请七公子直言，萧某洗耳恭听。”
“趁着各世家有钱的主儿齐聚琅琊，殿下何不再敲上一笔？”
这个“敲”字，让萧鸾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很快就开始认真地分析此事的可行性。
“别的都不提了，那谢家姐姐，崔家姐姐，郑家姐姐，那可都是富甲一方啊。”
王嘉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不是我说话难听哈，皇后娘娘的首饰……恐怕都比不上几位姐姐的金贵。”
萧鸾幽幽开口，“战火连天，皇嫂只带木簪，已经许久不碰金银首饰了。”
王嘉顿了一下，面上讪讪地。
“行了，说事，怎样才能让你的几位好姐姐拿银子？”
“谢家姐姐最讲义气，说服她不难，其余的几位就需要好好谋划一下了……”
都是人嘛，一时的同情怜悯是有的，随手丢两件首饰也不是不行，可若是真的要让他们掏空家底。萧鸾觉着……不太可能。
不过，来都来了，总归要试试。
萧鸾的心里虽然没有半分把握，但他依然选择了相信王嘉，“成，本王就住在南城别院，你有什么头绪了，直接过来就好。”
王嘉爽快地答应了。
送走了萧鸾，王嘉和裴幼薇相视一笑，都有些激动。
“三嫂，这真的可以嘛？我的私房钱本就不多，还贴补了琉璃宴……”
裴幼薇神神秘秘地一笑，“多试试，成与不成全看天意，总归没有害处。万一成了，永安王就能再筹到一笔巨款了。”
“三嫂说的是。”
王嘉已经跃跃欲试了，“人多力量大，就该劫富济贫，让所有的家族一起出钱！”
琅琊王氏可以出钱，但没道理只让琅琊王氏出钱，有些家族只想着同富贵，一用着他们就开始哭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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