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挑拨离间
月色凄冷，地面上好似铺了一层薄薄的霜。刀刃出鞘的脆响，让月光折出了一丝杀气。
一行人将数辆马车护在身后，萧鸾亦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哪家啊，这么穷，别人捐的善款也要来抢？传出去在江湖上还混不混了？”萧鸾笑呵呵地开口。
约有六十多人，蒙着面，山贼打扮，堵住了萧鸾的去路。他们也不同萧鸾废话，一声厉喝后，为首之人踩过马背，凌空向萧鸾劈来。
萧鸾猛地折腰，两把长刀贴着他的腰腹而过，削下了几缕发丝。
算上他，统共只有三十来人，根本无法抵挡这些身经百战的杀手。萧鸾躲闪不及，右臂上挨了一刀后，长剑顿时脱手，被两人一脚踢进了马车里。
马车被撞地七零八碎，萧鸾吐出一口血，艰难地从木头茬子里爬出来，“各位好汉，别打了，别打了……本王说实话就是。”
“咳咳——”萧鸾剧烈地咳嗽着，黑衣首领抬手，制止了再次坎向萧鸾的刀。
“各位是想劫财还是劫色？直说就是，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萧鸾跳下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本王都给你们就是了。”
见这位永安王如此知趣，黑衣首领笑了两声，“那就有劳殿下了。”
萧鸾掏出袖中的一大串钥匙，抛给了他，“呐，拿去罢。”
接过钥匙后，黑衣首领立刻命人将萧鸾绑了起来。
“好汉这是何意？”萧鸾也不挣扎，任由人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殿下放心，验过货后，我自然会为殿下松绑，护送殿下离开。”
“应该的，应该的。”
萧鸾十分客气，“各位好汉自便，自便。”
真是废物！鄙视地看了萧鸾一眼后，黑衣杀手四散开来，一半看着萧鸾，一半去开箱子。统共八辆马车，差不多装了两百多个箱子，箱子很沉，两个人才搬的动。
等箱子全都搬下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第一把钥匙插进了锁孔，轻微的锁销转动声，在此刻变地极为清晰，萧鸾抬头看了一眼月色，闭上了眼睛。
“砰——”一声巨响，黑衣首领看着脚下的箱子，脸色极为难看。
硕大的箱子里，哪有什么金银珠宝，全是石头！沉甸甸的石块，在外力的撞击之下，激起了沸沸扬扬的灰尘，似在无情地嘲弄着他的愚蠢。
他不死心，也不用钥匙了，抄起长刀，将箱子一个个劈开。
“头儿，全是……全是石头！”手下禀告时，声音都在发颤。
握紧了手里的刀，他嘴里发出了一阵桀桀笑声，眼看杀手一步步逼近，浑身带着浓烈的杀气，萧鸾本能地挣扎了两下，奈何被绑地结结实实。未果，萧鸾也只好作罢了。
染血的长刀很快就架在了脖颈处，一阵剧痛后，萧鸾觉着脖子上满是黏糊糊的液体。
“东西呢？说！”
萧鸾抬起头，勾唇一笑，“花完了。”
“你——”
拳脚如雨点儿似的砸下来，萧鸾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肺里也呛出了浓重的血腥气。
“别……别打了。”萧鸾痛苦地哀嚎一声，“好汉打死了我，恐怕没法儿和琅琊王氏交代罢？”
醋钵儿大小的拳头在离萧鸾太阳穴一寸处，停了下来。
萧鸾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却带了笑意，“还未出琅琊，本王就折在此处，阁下可想好怎么回话了？”
黑衣人冷哼一声，“你又怎知，我不是听命于琅琊。”
“没这个必要。”
“琅琊王氏，就让殿下如此信任吗？”
萧鸾咽下嘴里的血，吐字如珠，“我不是信琅琊，我是信他。”
……
汉江的界碑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过了江，就到朝廷所掌控的北境了。
披星戴月，日夜疾驰，饶是从武是武将，也有些招架不住，浑身的骨头散架似的难受。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水囊，从武想了想，用袖子仔细擦拭一遍后，才提步上前。
汉江口，一袭玄衣长身玉立，纵使染了尘埃，也不改他骨子里的风华气度。
衣袂翻飞间，衬地月华都黯然失色。
“桓公子，喝点水。”
王桓没有接。
水囊尴尬地悬在空中，从武只好收了回去，拔开塞子，自己咕咚咚地喝完了。喝完了水，从武稍微恢复了力气，开始和王桓谈天说地起来，“也不知殿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到……”
他们兵分两路，王桓押送所有的财物，提前三日出发，算算时间，殿下应该已经离开琅琊了。
今夜的月亮，格外明净，王桓张开手，似乎都能触摸到月光穿过指缝，“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前两句诗，从武听不明白。不过，他听清楚了后半句。
殿下，不会有事的。
从武安心了不少，站在王桓身侧，顺着他的目光，从武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嘿嘿笑了一声，“这月亮可真好看，又大又圆，跟烧饼似的，要是能卷点儿驴肉就更爽了。”
王桓默了一瞬，拂袖而去。
……
过了许久，侍卫才来回禀消息，王勉跪地腿都麻了。
“禀……禀告家主，长公子五日前，就离开琅琊了，去……去向不知，随行者也……也不知。”
侍卫战战兢兢，一身冷汗。
王勉立刻诘问道，“怎么回事，外面战火连天，长兄出门竟没有随行侍卫保护吗？”
“二公子恕罪，属下不知。”
长公子的行踪，谁又敢去打探，不要命了吗。
“父亲——”王勉急急道，“永安王也已经离开琅琊了，您看是不是要加派人手，寻找长兄的踪迹？长兄的安危要紧。”
王伯益揉着额头，好半晌才挥了挥手，“等长公子回来，让他去院子里跪着，听候处置。”
“是。”
侍卫领命而去，王勉一副心急如焚的表情，“父亲息怒，长兄定然是被永安王蛊惑了，他绝不可能和永安王有什么暗中牵扯！”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要为这个逆子求情？”
王伯益大怒，茶盏都险些被他砸了出去，“为子，为兄，为臣——他可有半点儿可陈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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