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婚吧

“你放开...”

猝不及防的，一个几近狠重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后颈紧接着传来掌心的力量，压着她抬头上仰，唇齿被撬开，他吻得肆无忌惮，像是要席卷走她肺腔所有氧气。

两人很少接吻，屈指可数的几次亲密接触都是沈初秋厚着脸皮求来的，而陆正玹往往都是敷衍地在她唇上碰一下就离开了。

陆正玹一手搂着她的腰直接把她拎起来扔到床上，欺身压上来，浓烈的男人气息一寸一寸漫来，她只觉得悲哀。

委屈在心口蔓延，快要窒息时，陆正玹的电话响了起来。

陆正玹放开她拿出手机，来电显示‘念念’两个大字映入眼帘。

他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柔弱的女声从听筒传来，陆正玹麻利地开始整理衣服。

在这种时候，他都能离开。

沈初秋心中似乎有一种执念，她想知道那个女人对他究竟有多大的诱惑。

沈初秋颤抖的指尖攥紧陆正玹的衣领，近乎绝望地吻上他的喉结，下巴。

男人呼吸一滞，随即反客为主将她压进床榻，灼热的掌心烙在她腰际。

手机不依不饶的响起来，陆正玹抽身的速度快得像从未动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衣衫凌乱的沈初秋，“念念发烧了，我回去一趟。”

陆正玹摔门离开。

沈初秋蜷缩在还残留着体温的床单上，突然低低笑出声来，她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凉薄的男人。

这些年，自己活得就像个笑话。

陆正玹走的动静很大，老爷子必然听到了。

沈初秋不想听老爷子为他找补，早早地就离开了。

一个心思不在她身上的男人，就算拴在她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初秋直接去了诊所，下午的时候，护士敲了敲门，温声道：“沈医生，段先生到了。”

这位每月准时到访两次的“失眠症患者”每次来都能在护士圈里引起一阵骚动，毕竟这样高大帅气男人在医院可不多见。

房门被推开，男人逆光而立，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整个门框，沈初秋眼里只有纯黑西装勾勒出的宽肩窄腰轮廓。

这个在她黑暗岁月里无数次给予鼓励的男人，原来有着这样极具侵略性的外貌。

她的呼吸不着痕迹地乱了半拍，由于心理治疗需要签订保密协议，她到现在只知道这男人姓段，别的一概不知。

但这男人的气质穿着绝不会是他口中说的小职员。

段嘉裕视线精准地扫过她手指上的戒指痕，停顿半秒，低沉的嗓音开口道：“明天临时有个重要的工作，麻烦沈医生今天加班了。”

她维持着平稳的声线，假装摸索茶杯，“这是我的工作，不麻烦，最近还是做那个梦？”

段嘉裕迅速将桌上的茶杯往她手边推了半寸，正是她平时习惯放杯子的位置。

“老毛病了。”

他笑起来晴光映雪，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

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恢复了些视力？

沈初秋愣神期间，目光落在男人右手的戒指上，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戒指...怎么会在他手上？

这是沈初秋外婆亲手设计的，枫叶形状，给未来女婿的婚戒，难道只是长得像？

段嘉裕看着她的脸忽然笑了，微微倾身，“沈医生今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

沈初秋的指尖僵在盲文病例上。

不痛不痒聊了些关于失眠的话题，沈初秋开了些药物结束了今天的治疗，亲自送他到门口。

“段先生，请问您...”

“总...段，段哥。”沈初秋的话被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一个戴着眼镜模样斯文的男人焦急地跑过来，心虚地看了段嘉裕一眼，“公司那边催了好几通了，我们得赶紧走了。”

段嘉裕似乎不悦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又转向沈初秋，语气温和地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沈初秋见状，连忙摆摆手，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您先忙吧，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嗯。”

她一转头，远远的，男人温柔地搂着女人走过来，正是陆正玹和陆念念。

陆正玹正低头翻看检查单，修长的手指将单子折得整整齐齐。

他迁就着她侧微微俯身，眉宇间满是耐心与温柔，连眼尾的弧度都柔和了几分。

这画面刺得她眼眶发疼。

沈初秋突然想起来，她失明后最艰难的那段时期，每次独自来医院复查，都要在黑暗中摸索着走过这条长长的走廊。

摔倒过，撞伤过，却连他一个敷衍的问候都等不到，打发她的只有一句冰冷的：“忙，这点小事也找我？”

沈初秋攥紧了手中的导盲杖，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

陆正玹的目光远远望过来，看到她和她身边的男人时也愣了下，尤其是那男人眼里毫不掩饰的敌意。

“下周见。”段嘉裕在沈初秋肩膀上轻轻拍了下，那动作在陆正玹看来却变了意思。

陆正玹看着男人离开，总觉得很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三两步走了过来，“那男人是谁？”

沈初秋故意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正玹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总觉得最近沈初秋变了很多，穿衣风格变了，说话语气变了，就连身边也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男人。

陆念念小跑着追了上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初秋姐，好巧啊，我不太舒服，麻烦哥哥昨晚陪我来检查一下。”

沈初秋点点头，好心道：“脑科在三楼，精神科在六楼。”

陆念念脸上精彩纷呈，陆正玹此时脑子里只有刚刚那个男人警告的眼神，他一把拽住沈初秋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

“你最近倒是很会招蜂引蝶，”他冷笑，目光扫过方才男人离去的方向，“昨天没满足你就这么饥渴，眼睛看不见，连挑男人的品味也跟着瞎了？”

沈初秋不怒反笑，她微微偏头‘望’向陆念念的方向：“说得对，我确实眼瞎，不然怎么五年都看不见老公和我小姑子纠缠不清。”

“沈初秋！念念这次回国给公司拿下三千万的项目，把你那些阴暗的揣测收一收，别拿你盲人的眼界来评判我，你和她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陆正玹特意加重了‘盲人’两个字，仿佛这五年来她的失明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某种低人一等的原罪。

沈初秋突然笑出了声。

他和陆念念暧昧不清就不算越界，她认识个男性朋友就是不知分寸。

在他的世界里，和继妹做什么都是纯洁无暇的，而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就该永远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做个安分守己的瞎子。

“陆正玹，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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