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不等他了
怪不得陆正玹今天表现得像个贴心的丈夫，原来是让她带着他的小三回家。
只是一个中秋，那沈初秋独守空房的这几年，有没有人问过她孤不孤单。
沈初秋心中冷笑，“她都在你公司上班了，你带不比我方便？”
“公司明天有事，我晚点回，夏乔那个电影经费不足，你点头的话，我给她投，一千万。”
倒也划算。
隔天下午，陆念念母女打扮得精致可人，在陆家门口等沈初秋。
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麻烦初秋姐了，哥哥就是太操心，总是怕我们孤单。”
沈初秋最烦她这幅茶艺模样，“陆家一向大方，正玹初中捡的德牧不也好好养到现在看家护院的，不会孤单的。”
陆念念火不打一处来。
拿她和捡来的狗比？
沈初秋懒得与她虚与委蛇，爷爷早已等候多时。
老人看到沈初秋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小秋来了，快让爷爷看看，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正玹那小子没照顾好你？”
沈初秋心头一暖，“天气暖了，冬天吃胖的肉可要减减了，我还觉得自己有点胖呢。”
老爷子脸上挂着笑，“胡闹，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目光落到紧随其后的陆念念母子身上时，他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转而继续和沈初秋话家常。
陆念念站在一旁，她精心准备的问候语一句都没能说出口，那种被彻底无视的屈辱感简直要把她吞没了。
晚餐时，这种区别对待达到了极致。
爷爷不停地给沈初秋夹菜，陆念念试图加入话题，要么被忽略，要么被不咸不淡地一声带过。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
饭后，沈初秋去了后院，陆正玹捡来的那条狗和她最亲，摇着尾巴往她身上扑。
她逗小狗玩了会儿，一块石头突然砸到她后背，沈初秋吃痛转身，淘淘举着一把玩具弹弓对着她。
“坏女人！让你欺负我妈妈！你这个占着窝不下蛋的老母鸡！没人要的可怜虫！故意在祖父面前抢妈妈的风头，讨厌死了！”
这些恶毒的话绝不像一个几岁孩子能编出来的，淘淘再次举起了弹弓，瞄准了沈初秋，“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速度太快，沈初秋一时没躲过去，钢珠不偏不倚，正中沈初秋的右眼。
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炸开，她捂住眼睛痛得立马弯下腰。
小狗受了惊，狂吠着扑向淘淘，淘淘被狗吓了一跳，混乱中，他直往沈初秋身后躲。
剧痛钻心的她下意识挥臂想要抓住什么站起来，却无意识刮过了跌倒在地的淘淘的脸颊。
“哇...妈妈！好痛！” 淘淘顿时放声大哭。
“淘淘！”陆念念惊呼着冲出来，对着沈初秋大喊：“初秋姐！你有什么冲我来！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他是个孩子啊！”
陆正玹刚踏进后院就听到陆念念这一句哭喊。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前因后果，猛地一把推开几乎痛得晕厥的沈初秋，蹲下身检查淘淘的伤口，“淘淘别怕，我在这里！”
小孩哭得更响了，“爸爸，我只是和她玩，她打我，还放狗咬我呜呜，好痛。”
沈初秋捂着血流不止的右眼，剧痛让她的左眼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可偏偏，陆正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指责，无比清晰地映在她眼前。
“初秋，你何必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沈初秋愣住了，这就是她心底或许还残存着一丝幻想的男人。
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突然都显得可笑而多余。
她用尽力气站起来，声音冷得可怕，“没人教的野孩子，我今天替你好好教教，毛毛，给我咬。”
那条德牧得了指令猛地窜了出去。
陆正玹和陆念念两个成年人好不容易才把狗控制住。
沈初秋就这么捂着半边脸的血，漠然地看着这三个人。
陆正玹一身狼狈，“沈初秋，你疯了！”
他又惊又怒，完全没料到她会如此恶毒地反击，看着满脸是血的她，陆正玹心头莫名一刺，但那感觉太快，立刻被陆念念的声音拉了回来。
“哥哥，我被狗抓到了，好痛，我好害怕。”
陆正玹看了沈初秋一眼，抱着淘淘，护着陆念念，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离开。
从始至终，他没有问一句沈初秋的眼睛怎么了，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原来，心死，是这样的感觉。
她缓缓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视线开始模糊发黑，左眼里也变得越来越昏暗，最终，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沈初秋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实在害怕睁开眼又恢复那一片黑暗，好在，她看得见。
温昀一脸担忧，“你醒了？”
沈初秋张嘴，声音沙哑地不像话，“师兄，你怎么来了？”
“今天要参加段氏周年庆的，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才知道你住院了，眼睛还好吗？”
沈初秋只觉得眼球涨的疼，“还好，至少没瞎。”
“医生说等眼睛消炎了，必须得手术，治好的概率不小，你别害怕。”
沈初秋苦涩地笑了笑，“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瞎了我也不害怕，师兄，麻烦你送我回趟家吧，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温昀犹豫了一下，“现在？你身体行吗？”
“嗯，现在。”
沈初秋回去拿了行李和那份离婚协议，环顾这个她住了三年的地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这里从来就不是她的家。
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温昀贴心地为她准备了一副墨镜，遮住了她右眼的伤痕和憔悴，还递给她一束素净的白菊，送她到墓园。
“要我陪你进去吗？”
沈初秋接过花摇了摇头，“不用，陆正玹会来。离婚的事总该做个了断。”
“好，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墓园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沈初秋将花轻轻放在冰冷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父母慈爱的笑容，无声地流泪。
她错了，错得离谱。
她从小就不该喜欢上陆正玹，父母或许就不会为了她的幸福去讨好陆氏，更不会在那场意外中丧生。
她在墓碑前跪了许久，像是忏悔，又像是告别。
她将那份离婚协议端端正正地放在墓碑前，拨通了陆正玹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陆正玹不耐烦的声音：“我这边有点事，晚点过去。”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陆念念低低的哭泣声。
“多久？我在这里等你。”
陆正玹偏头看了眼发烧的孩子，眉头紧蹙，“我尽快。”
沈初秋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那份离婚协议，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她不会等他了。
等他来了，就让他面对这份两人都签好字的文件和空旷吧。
沈初秋忽然觉得一身轻松。
“师兄，段氏的周年庆，我们出发吧。”
“你的身体真的可以吗？不等陆正玹来了？”
“不等了，我等了他三年，这辈子都不想再等了。”
温昀很是欣慰地笑笑，“leaf，恭喜你，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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