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皇上赏赐的玉牌

叶澜看着苏晚亮晶晶充满求（ba）知（gua）欲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粉雕玉琢的小脸上露出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纵容：“求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怎么呢怎么呢？”苏晚连忙问道。

“玉贵妃‘小产’，皇贵妃是板上钉钉的主谋，林清棠的供词和查获的药源就是铁证。”叶澜微微眯起眼睛，“但昌和帝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只惩处一个后宫妇人。皇贵妃敢如此嚣张，依仗的是什么？不就是她背后的郡主府？”

苏晚点头：“对，她又没有孩子，宠爱也不如玉贵妃，还这般张狂，肯定是家世带来的底气。”

叶澜赞赏地点点头：“然也。禁足而不立即废黜皇贵妃，让纪德明去查药源查得‘细致入微’，让消息‘恰好’传到京城的郡主府……所有这一切，都是在告诉长乐府：你们的女儿/妹妹犯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证据就在朕手里。你们，打算怎么办？”

她稚嫩的嗓音带着洞悉权谋的锋利：“是弃卒保车，大义灭亲？还是仗着权势，硬要来‘讨个说法’？或者……试图利用过去的功勋情分，裹挟帝王？”

“但他们不管选哪一个，到头来，都是一样。”苏晚了然。

“对。”叶澜勾起唇来，“一个假‘皇嗣’，换一个老牌世家，他这手牌打的，实在是值。”

“那皇贵妃会怎么样？”苏晚好奇。

叶澜却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答道：“如果是我，我会留着皇贵妃，位份不变，尊荣不变，甚至更宠爱。”

“为什么？”苏晚不解。

叶澜眸底含了笑意：“不过是个后宫位份，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恩宠，这些东西给出去不会伤筋动骨，但却能让所有人看到，皇上并非无情。”

“那对其余老牌世家来说，便是一种安抚，让他们猜测，或许皇上并不是想动世家，而是皇贵妃和她的家人太过骄纵了。”

已经罚了长了郡主府，便不能再罚皇贵妃，赶尽杀绝没有必要，也不会有更多好处。

苏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门外，正巧听到母女两个对话的萧彻却是露出难得的笑意。

他略带些得意的看了纪德成一眼，纪德成很是明白的低声谄媚：“大公主实在聪慧非常，像极了皇上。”

“嗯哼。”萧彻轻轻颔首，又等了片刻，等这对母女开始闲聊之后才抬手敲了敲门。

“大人？”苏晚开门，见到是他，马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

倒是叶澜有些惊讶，但她很快收敛好表情，起身行礼。

“后面几天我不会在别宫，要随皇上回京一趟。”萧彻的目光看向叶澜，又定定转向苏晚，“你们就在清源殿，不要出去了。”

“是，我们知道了，多谢大人。”苏晚温声应道。

萧彻点点头，再看一眼苏晚和叶澜，到底不放心，犹豫着掏出一块牌子给她。

“这是之前皇上赏赐的玉牌，你先带在身上。”

他也没细说这玉牌有何用，苏晚已经高兴的接过来，看了一眼便捂在胸口：“多谢大人！”

“嗯。”萧彻轻轻颔首，又看了叶澜一眼，对她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叶澜却还有些惊讶。

长乐郡主一家子不是还在求见皇上，这人是要去哪里？

难道，他真的不是昌和帝？

而不一会儿，苏晚和叶澜便听说，长乐郡主和昌和帝一起出了别宫，往京城方向去了。

只是在离宫之前，昌和帝对后宫连下两道旨意，一命“小产”的玉贵妃好好将养身体，无事不要外出；另外一道，却是解除了皇贵妃的禁足，并将后宫权柄重新交到她手上。

众人猜测很多，但瞧着重新出来了的皇贵妃，无一人敢将那猜测说出口来。

玉泉别宫被笼罩在一种奇特的、压抑的平静中。

玉贵妃“小产”，悲痛万分地在寝宫“静养”；

林清棠则在每日太医的精心诊治下，脸上的伤口日渐愈合；

至于“罪魁祸首”皇贵妃陈氏，虽然已经解了禁足，但似乎被家人训斥了一番，也不敢如何张狂。

表面上，一场风浪似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这天午后，苏晚正和叶澜在偏殿后的小院子里看书。

天气晴好，两人难得偷闲。苏晚谨记萧彻的叮嘱，尽量不外出，只在自己这片小天地活动。

突然，院门被粗暴地推开。

三个面相刻薄的嬷嬷在一群健壮内侍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领头之人苏晚还曾见过，正是皇贵妃陈氏的奶嬷嬷。

“哪个是晨曦？”那嬷嬷眼神如鹰隼般扫视，声音尖利刺耳。

苏晚心头一凛，下意识将叶澜往身后护了护，上前一步：“是我。嬷嬷有何吩咐？”

她努力维持着宫女的恭敬姿态，但声音已带上几分警惕。

叶澜则小脸紧绷，乌溜溜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哼，好个狐媚子！”嬷嬷上下打量着苏晚那张过于精致出挑的脸，眼中恶意明显，“皇贵妃娘娘身子不爽利，听闻你从前在御膳房伺候，最会做那劳什子冰碗？可今日皇贵妃娘娘吃了你的冰碗不舒服，是不是你在这冰里动了什么手脚，存心要害娘娘？”

不等苏晚回答，她又上前一步，倨傲的昂着下巴，“而且我们听说，玉贵妃落胎当日，也曾用过你的冰碗……晨曦，还不快如实招来？”

这罪名扣得又大又狠，仅谋害皇贵妃之事便够苏晚喝一壶的了，何况竟还要将玉贵妃小产扣在她头上？

“嬷嬷明鉴！”苏晚立刻跪伏于地，声音清晰却不卑不亢，“奴婢区区一个贱役，怎敢加害贵人们？冰碗之事，纯属误会，与奴婢毫无干系。奴婢更从未往玉贵妃和皇贵妃处送过任何吃食。”

“还敢狡辩！”嬷嬷厉喝一声，“你这贱婢惯会巧言令色！来人啊，给我把她押去凝碧汀！好好‘问问’她，是怎么在行宫兴风作浪，祸乱宫闱的！”

两个健壮的内侍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就要抓苏晚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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