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忍痛抉择
新生将开工后的工作都准备好了以后，为了以后工作能够比较顺利，他趁这个时间车间收发都比较有时间。于是将他们每天晚上都集中起来进行培训，教材就采用自己编写的《香港绿叶集团收发基础知识》，所以工作做的比较主动，王总对此非常满意。因此在董事长来国内考察调研时，对新生的工作赞不绝口，这使董事长又想起了这个年轻人，本打算在2.14晚会上表扬一下这个小伙子，可是怎么也不见他的踪影。一问才知道，他肯定在写字楼学习或者工作，于是他老人家在王总的陪同下，正打算前往写字楼看个究竟，走到半路他掏出大哥大拨通了新生办公桌上的电话。
新生看到电话是‘9’字头的，肯定是用的大哥大，心想可能是那个客户有事，于是连忙拿了起来：“您好，香港绿叶集团厦门青叶公司生产部职员余新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找你呀。”
新生一听声音，既熟悉而又陌生，于是轻轻地问：“请问您是——”
“你的老伯，下来吧，我和王总在楼下等你。”
新生一下想了起来，激动地说：“嗷，是董事长，好的，我马上下来。”新生说完就立即跑了下来，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他一路回忆最近的工作，发觉没什么问题心里稍微有些踏实，可是看到董事长和总经理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不过透过灯光发现他们满面笑容，自己不象有什么危机，于是微笑着等待发落。
董事长笑着问：“怎么，这么晚了，工作还没忙完？”
新生认真而小心地回答：“工作上的本职工作，早就忙完。为了以后能够搞好工作，对收发系统前几天一直忙于培训，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所以我打算酝酿一分试卷，给他们测试一下。”
“搞好了吗？”
新生非常小心地回答：“还没有，不过快了。”
“先把它放一下，我们一起去吃一点宵夜，怎么样？”
新生听董事长这样说，心里好高兴，于是兴奋地说：“好吧，我请客。”
董事长笑笑：“你能为我们公司勤恳工作，我还请不起你吃宵夜吗？不用说了，就当陪你老伯吧。”
新生有点受宠若惊，不过面对董事长和总经理慈祥的目光，他不再坚持。这时董事长和总经理的专车已经过来，新生不知怎么办，该上那个车？董事长笑着说：“小伙子，愣怔干吗，上车呀。”于是新生再一次地上了董事长的车。不一会儿就到了莲花大酒店，新生惴惴不安地跟在他们后面，走进这个富丽堂皇的酒店，心想如果不是董事长赏脸，自己这一辈子不知会不会有勇气踏进来看一看？于是暗暗下定决心，既然董事长这么看得起自己，工作上还要加倍努力，以报董事长的知遇之恩。在一个包厅坐定之后，新生一直有点不安，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到这么豪华地方来消费。
“小伙子在考虑什么？”
听董事长这么一问，新生不知怎样回答，慌忙中说：“嗷，我在想…”由于新生没有一点的思想准备，所以一时语塞，感到非常尴尬。
王总看他的样子，知道他肯定是紧张，于是宽慰说：“不要紧的，有什么话你就俗橹来，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既然出来休闲，那就放松一些，这么紧张干吗？”
董事长微笑着说：“对，放松些，要是早知道你这么不自在，我们还不如不出来吃这个夜宵。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好的想法，或者说发现了什么问题，俗橹来听听。”
新生小心谨慎地回答：“我最近一直就是忙着收发这一块，我想先把它做好，因为我到外资企业工作这还是第一次，到公司时间不长，还不知道有的话能不能说，所以其它方面的问题我还没有认真地想，起码可以说考虑不成熟，既然不成熟就不能随便乱说。”
“这么说，还是有什么想法，尽管俗橹来，不妨的。”
新生看样子，如果不俗橹一些恐怕他们不会放过自己，于是针对目前现状谈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今天已经是正月二十三了，我是一个打工的，我理解打工者的心情，我们出来主要是为了苦钱，一般打工的该出来的都已经出来。有老地方的，只要认为差不多一般都已经回到了岗位，不来的估计也重新找到了工作也不会再来了，即使有那也是极个别的，有事耽搁了，毕竟是少数。我今天说这话的目的就是要让政务部成立招工组抓紧招人，不能再拖了。”
董事长随即批示：“这一点很重要，王总经理，看来明天就要落实这个事情，你顺便通知一下我们集团公司的其它单位一起落实。小伙子，你有没有找到今年为什么会发生员工流失的原因？”
面对这个原因新生本不想回答，所以有点犹豫，但是还是说了：“这方面我也考虑了一下，主要是我们的工价较低，工人的工资一直停留在前几年的水平，也许您不承认我们的工价低，您肯定认为，目前厦门的整个行情和我们差不多，但是您不要忘了，我们承接的都是知名品牌的产品加工，要求非常严格，员工稍有疏忽就要返工，这样大大地影响产量。没有产量哪来的工资？所以员工的工资一直不高，总是在五六百左右。我有一个老乡去年到一个私人小厂做，工价和我们一样，还没有奖金，他每月的工资都在一千元左右，所以今年他又带走了几个熟练工。熟练工是我们的财富，这样白白流失实在可惜。”新生看董事长的脸色有点凝重，于是不敢再讲下去，连忙说：“我的讲话可能有点片面欠考虑，董事长您不要生气。”
董事长看新生这样，温和地说：“你讲的不错，有道理，没事的继续讲，现在大家只是聊天，也不是什么正式决定，充其量你只是提提议见，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很好，继续谈谈你的想法。”
由于刚才的原因，新生有点不敢再讲：“我讲话欠考虑，没有一个成熟的想法。”
王总见新生这样鼓励说：“董事长让你说你就说嘛！好，我们就采纳。不好，也不会怪你的。”
董事长见新生没有讲的意思，于是说：“如果你不愿意讲那也没关系，咱们出来玩的，先吃夜宵。”
新生见如此，还是讲出自己的看法：“我们要想留住工人，增加工价不是办法，降低质量要求那也不现实。”
董事长一听来了兴趣：“这话怎么讲？”
新生继续说：“我们如果增加工价，现在针织行业基本上是盯着我们的工价，他们会随时和我们保持一致，到时我们还是处于劣势。因为他们的工艺要求低，我们还是留不住工人；降低质量要求，我们势必失去那么多知名品牌的客户，我们自己的产品品牌又打的不是很响。因为我们一向做的加工业务。”
董事长微笑着说：“你说的对呀，哪我们怎么办？”
新生涨着胆子说：“调整奖金的发放力度来调动工人积极性，刺激生产上量，让工人自己来提高工资。”
王总见新生这样，鼓励说：“怎么讲，说呀？”
新生只好继续说：“我们先设立一个工资基数，比如三百块以下不付奖金，有三百可以得百分之十，三百一十可以得百分之十一，以此类推四百可以是百分之二十，五百是三十，六百是四十，这样工资越高奖金比例越高。这样算下来和我们现有的综合百分之三十差不多，这只是我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我只是做一个比喻，具体怎么调整应该认真计算，最好是定期公布各单位前十名的工资及奖金，刺激大家上进。这样势必提高工人的工资，加上我们有这么优越的休息、休闲环境，即使外面的工资比我们高上一两百块，我相信工人也不会轻意离开，因为出去的人都怕赚取的钱拿不到手，在我们公司虽然少赚一点，但有保障，他们放心。”
王总考虑一下，说：“你这个想法很好是很好，只是我们用百分之三十的奖金来调动积极性，过去还有部门来干预，说是用资本主义的一套方法，赚取更大的剩余价值，如果这样那不是更不好说了？”
新生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说：“记得去年的也是这个时候，中国的各大报刊不是刊登了一篇《东方风来满眼春》吗，中央已作二号文件下发这个精神内容。它讲的就是要采取一切办法发展经济，不再讨论姓‘社’和姓‘资’的问题，相信现在没人会来管这个闲事的。”
看新生这样，王总问：“你有把握？”
新生想了想：“应该不会吧，只要大家能苦到钱、工人愿意，国家都会支持，现在公民手里缺的就是钱，我以前在单位曾经是预备组织员，可惜我由于外出打工，没有能够转正。”新生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继续说：“经常参加学习组织课，新时期组织的工作重点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董事长高兴地说：“好，今天你的想法很好，暂时就谈到这里，本来今晚不打算喝酒的，现在高兴，喝点酒。”
王总乘兴说了句：“小余，如果这事就缴给你去办，你打算怎么做？”
新生没想到王总会这么说，于是想了想说：“我学的是会计，而且做了六年的会计工作，不过我只是从事的会计中的一个分类专业乡镇企业会计，不是外资企业会计，但是会计原理是一样的。如果让我来处理这项工作，那要给我时间，我首先要熟悉我们公司会计的运作，对员工的工资进行分类，这需要进行大量的计算，前提是不能增加产品的成本还要提高工人的积极性，目的是留住新老员工，从而提高单位经济效益。”
董事长听新生这样一说，于是发表自己的看法：“如果适当地增加一些成本，最多是我们少一点利润，只要大家开心、工人安心也未尝不可，我们可以从其他方面节约一些。”
新生略一思考，兴奋地说：“董事长，您既然这么说，要是适当地增加一些成本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利润，我们只要留住熟练工，就留住了财富，大家积极性提高了，生产量就上去了。我们少外发两单生意，自己做这两单生意同样可以获得利润。”
显然董事长非常高兴：“这个想法不错，这样还会促进良性循环。好，小伙子，奖你一杯。”
新生本想还有话说，又怕在董事长面前说错话，于是顺着董事长的意思，开始喝酒；因为董事长年事已高，自己又不了解，新生不敢随意敬酒，既然不敬董事长，那么也就不好随意去敬总经理，就这样小心翼翼地陪着他们吃了一次夜宵。
回到公司，新生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二十二点，于是在把两位领导送走后，他又回到了写字楼，心想整理一下办公桌上资料，发现电话机上清楚地显示着家乡的电话号码，时间是刚打过来的，他正为没能接到电话感到有点遗憾，这时梁莉又打了进来，于是他迅速拿起电话，只听梁莉不停地抱怨：“大哥，你终于接我电话啦，刚才在和谁通话，怎么一直占线？”
新生忙说：“没有啊，我从外面刚刚回来，一到这里就看到你来电话了啊。”
“不可能，我一直在打电话，大概至少有十分钟了，一直占线，打通了又不接，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嫌妹妹我烦，要是这样你就明说。”
“没有啊，难道你不相信我啊，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假话哪？！跟你说实话吧，今晚我和王总在陪董事长吃夜宵，现在刚回来。”
“有这么好的事，这就奇怪了，明明是一直占线，好了，我相信你了，我今晚打电话给你是祝你节日愉快！”
新生一听，有点纳闷：“什么节日愉快，今天是什么节日？乱讲。”
“情人节呀，这个你也不知道？”
“嗷，又是一个洋节日。”新生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翻看电话上的显示：“我看到了，刚才可能是你嫂子打电话过来，这上面一个是你的，就有一个是她打的。”
“那好，我今晚就不聊了，小心等一会她再打过来，晚安！”
“晚安！”新生一边答应着，一边想起了春梅曾经说过的话，这是他俩的节日，肯定是她打来的。
梁莉刚放下电话，春梅真的就打了过来，新生刚才还在感到遗憾，可是突然想起刚刚写给妻子的信，于是盯着电话发愣。几次下手想去拿起，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终于没拿起电话，不过眼睛里的泪水已经悄悄地滴落下来，一直看着电话声停止。他面对电话，显然有点后悔，突然想如果再打进来他一定接，可是等了半个小时，电话声始终没有响起，新生怀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心情回到了宿舍，他在想象着春梅此刻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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