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中元节
时间飞逝，一转眼，两天过去了。
今天是八月十四日，农历的七月十五，也就是所谓的中元节，孟盂兰节鬼节。
传闻中在这一天，地府鬼门关大开，放亡魂归家，享受后人香火纸钱祭祀。
这也就是民间俗语常说的：“七月半，鬼门开。”
在如今这个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破除封建迷信糟粕的火红年代。
中元节虽然没有像明清时期，那般昌盛热闹。
但到了八十年代改革开放，许多传统民俗正在迅速恢复。
这一天，家家户户上坟祭祖，烧纸钱，放河灯，结社唱大戏。
甚至在南方一些宗族根深蒂固的地区，做道士超度法会，城隍出游等活动也不是没有举办的。
……
道外大街，刘家小洋楼。
早上一家六口人，围着八仙桌坐着吃早饭。
今天的早饭十分简单，甚至是简陋，只有白稀饭，玉米面窝窝头，外加一碟酸辣白菜。
大家这顿早饭，都觉得有点食之无味。
惟一例外的就是程开颜这个今年的新女婿，多了一碗红糖鸡蛋羹。
“婉姨对我真好啊。”
程开颜数了下，除了外面漂浮的鸡蛋花之外，底下居然卧了六个鸡蛋，不禁感慨道：“婉姨对我可真好啊。”
“呵呵，你喜欢吃就好，俗话说新女婿回门吃鸡蛋，吃得越多福气就越多！赶明儿婉姨天天给你煮。”
婉姨听到这话，满足的露出笑容，这孩子说话就是听着舒坦。
“妈，你当他是……”
刘晓莉听到这话心中既高兴，又是无语好笑的说：“再喜欢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不好。”
“对对对！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都不好。”
十五岁的小姨子就着酸菜喝白粥，对红糖鸡蛋眼馋得不行，一度想通过和程开颜眼神交流，卖萌骗一颗鸡蛋过来。
她叉着小腰，咽着口水说：“姐夫，你吃得完吗？要不我帮你消灭一点？我跟你说，我可会吃鸡蛋呢！不信我表演给你看！我一口两三个……”
“噗嗤！”
大家听到这番古灵精怪的话，登时噗嗤笑出声来。
“我吃你个头！”
婉姨一个不满的眼神瞪了过去，对习俗解释一番：“中元节习俗就是这样，家里吃饭尽量不要大鱼大肉，饭菜以简单为主。”
家里饭菜简陋些没事，不过供给祖先的供饭，就要做丰盛一些。
比如鸡鸭，猪肉，鱼肉，要是没有肉，弄点豆腐豆干也行。
不过酒水和纸钱是不能少的。
“搞这么多好酒好菜，祖宗吃完了，我们再吃，这不成了吃剩饭吗？”
刘晓菱听着母亲如过来人一般，讲述这些古老节日里供奉祭祀的规矩禁忌，一边百无聊赖的拿筷子搅和着碗里的稀粥，一边胡言乱语，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吃剩饭？”
婉姨被噎了下，拍着桌子，恼火的瞪过去。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程开颜笑着打圆场，手里握着调羹，舀了两颗鸡蛋给小姨子，转移话题说：“有人觉得供饭不吃浪费，但吃了吧，又觉得对神灵不敬。
不过古人云，食气者神明不死，鬼魂神灵吃的就是食物精气，食物本身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作用，更算不上剩饭，因此我们吃了反倒是好事。”
他倒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管有没有鬼神，保持敬畏即可。
毕竟穿越重生就已经证明了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人类当前科学水平无法解释的东西。
他的这番言论，在大家看来，是个新奇又合理的解释。
“开颜说得有道理。”
婉姨满意的向程开颜点头，转头神色半是严肃，半是恐吓的叮嘱小女儿：“今天日子特殊，晓菱你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注意一点！别犯了忌讳。
尤其是晚上，可不许跟着同学出去瞎玩瞎逛，更不要去江边，碰到不认识的人打招呼也不要回应，免得被当了替身，被缠上了……”
“妈，你真是老封建迷信了，什么神啊鬼的。”
刘晓菱吃到了鸡蛋，心里头舒坦，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不过她还是被母亲说得有点发毛发凉，眼睛珠子一转提议道：“听街道办的说今天晚上，市文工团的同志在咱们社区搭台子唱大戏呢。
晚上我们一家人都去看戏吧？一家人都去，我就不信还能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家人一起去看戏，这估计不行，单位里忙，我跟你妈可能会上夜班，而且你小姨今天要出一趟远门。”
刘叔笑着摇头，婉拒道。
什么神啊鬼的，他们只是不想让小姑娘大晚上的跑出去疯玩。
外面那些坏分子可不少，不安全。
“小姨这个时候要出远门？去哪儿？”
刘晓菱有些沮丧，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的问坐在一旁自顾自吃着早饭，一言不发的冰山美妇人。
“回家。”
美妇人惜字如金的回答。
“回家？”
刘晓菱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奇怪，“这里难道不是小姨的家吗？”
美妇轻轻摇头，不做言语。
“小姨不在家，我和姐姐姐夫去看戏不就行了吗？”
小姨就是这样的性子，刘晓菱倒也没多想，不死心的问。
“不好意思了，你姐夫今天陪小姨一起出远门，要保护小姨。也就是说晚上家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你还是老老实实看电视睡觉吧。”
刘晓莉面带微笑的戳破小姑娘心里最后的幻想。
“啊……你们干嘛不让我出去啊！”
小姑娘像打蔫了的茄子，趴在桌子上，扭成一团。
“哈哈哈……”
众人见状大笑不已。
最后还是程开颜提议姐妹俩可以傍晚出去看看戏，七八点天黑了再回来睡觉。
……
早饭过后，蒋婷准备带着程开颜出门。
婉姨和晓莉在杂物间里，帮着他们收拾东西。
主要是什么呢？
一共是两个篮子，篮子里垫着用于缓冲的软布和干草。
一个里面是两瓶白酒，一对喝酒的小杯子，三个倒扣着碗的饭菜。
另一个篮子里，就是两对白蜡烛，一把线香，一大摞用草纸制成的黄表纸，上面还印着用模具打制出来的圆圈纹路，然后就是一沓印着往生咒的纸钱，据说是大师手抄的。
这时，刘晓莉又拿来两块暗蓝色的布，把东西都布盖好，叮嘱道：“东西都齐全了，早点出发早点回。”
“那我们就出发了。”
程开颜伸手抱了下小媳妇儿，凑到玉耳边笑道：“今晚不一定能回来，就委屈晓莉姐独守空房了。”
“呸！”
刘晓莉嗔怪的啐了一声，微红着脸拍了他一下，“路上注意安全，保护好小姨。”
“放心吧。”
程开颜笑着点头，将竹篮子都接过来。
“晓莉要一起去吗？”
半天没开口的蒋婷陡然问。
“我就不去了，地方太远路也不好走，去了也是累赘，还不如让开颜骑车带着您，两个人还轻快些。”
刘晓莉摇摇头，小姨这次要回老家祭祀姥姥姥爷，虽然她从没见过二老，但有机会也想去祭拜一下，到时候也能安慰安慰小姨。
不过回去的路的确不好走。
老家并不在市区，而在靠近HEB市区东南方向的一个小山村，直线距离大概四五十公里的样子。
市里的公交大巴不方便，只能到镇上。
剩下的路，一小半是乡镇土路，一大半是陡峭崎岖，树林阴翳的山路。
不过程开颜打算把自行车带上，骑着去，实在骑不了的路，再下来走。
“晚上实在回不来，就去翠兰家住一晚，顺便也看看她这大半年过得怎么样。”
婉姨心里盘算了下时间路程，叮嘱道。
“嗯，那我们就走了。”
蒋婷微微颔首，转身推着程开颜的肩膀出门。
自行车已经在门口停好。
放贡品的篮子有碗筷酒杯容易碎，就让小姨拿着，另一个就放车娄子里。
程开颜收拾固定好篮子，坐上车座。
很快就感觉到身后一具丰满柔妤的身子，带着一阵馥郁冰冷的蜜香贴了上来，温声问：“坐好了吗？”
没有回答，只有一阵衣服摩挲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
美妇修长的玉臂如蛇般悄然环抱缠绕在腰间，葱白纤细的五只手指也攥紧了他腰间的衣服。
“嗯，快走吧。”
她有些不适应这样当着外甥女和姐姐的面，和程开颜贴在一起。
但今天又是个格外特殊的日子，于是美妇仰着雪白秀气的美人尖尖，搁在程开颜的肩膀上，嗓音清冷柔弱的在他的耳边说道。
说话时口鼻间呼出温热湿润的气息，扑在他的耳尖儿，也扑在他的心尖儿。
“叮叮叮——”
程开颜提起一口气，拨动铃铛，踩着踏板，载着美妇。
在身后家人的目光中，挥着手，扬长而去。
……
花了十分钟到了车站，找到开往龙山镇的长途客车。
比较幸运的时候，去的时候虽然人已经坐满了，但车上的站着的位子还有。
程开颜这个厚脸皮的，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自行车也带到了车上。
轰隆一声，黑烟飘起，车子发动了。
现实一路平坦的行驶，出了市区，开始颠簸了。
一路颠沛流离，到镇上时，已经十点钟了。
下车后，自行车就派了用场。
乡下的土路，村里拖拉机都从这里走，路都压得比较严实。
只要不是下雨天，骑自行车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哐当……”
自行车的车架，在颠簸中上下起伏，哐当作响。
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姨，您没事吧？要不您到前面来骑？”
程开颜时不时就能听到身后的美妇，发出一声冰冷的轻嘶。
让他很是愧疚，心疼本来身体就不怎好的小姨。
要知道自行车后座不行前座有软垫，那上面可全是钢筋。
铁打的屁股也禁不住啊。
想到这里，程开颜心中情不自禁浮现曾经在山洞中惊鸿一瞥的美臀。
冷白娇嫩，浑圆饱满。
想来臀瓣上，多了不少红痕吧？
而且小姨的皮肤本就敏感……
二人紧挨在一起，似乎也有了某种心灵感应。
身后的美妇发现程开颜陡然不说话了，很快想到了什么。
咬着唇恨恨地拧着程开颜腰间的软肉，转了一圈。
“嘶！疼疼疼……”
这回轮到程开颜疼了。
“知道还不骑慢点？”
良久，身后飘来美妇羞恼的声音。
“是！”
程开颜抛开杂念，放慢速度。
期间经过行人，经过牛车，经过拖拉机，经过村庄。
时不时停下来，找大爷大娘问下路。
终于上午十一点四十分。
一座清幽原始，被茂密树林覆盖的小山，出现在眼前，将视线全部遮挡。
“终于到了！”
这座山不算高，目测也就两三百米，但是覆盖面积很大，绵延数里路。
山脚下就是一座山村，看着还挺繁华，房屋白墙灰瓦，上下错落有致，村口还立着一块木牌坊。
此时正是午饭的时候，炊烟寥寥升起。
“公平村，婉姨说的翠兰阿姨就在这个村子吧？我们要不要去她家看看？吃个午饭？”
程开颜望着不远处的村庄，轻声询问道。
“现在不去，先上山。”
美妇冷漠拒绝，拎着篮子手脚并用的从车上下来，背负双手，不动声色轻轻揉着身后的臀瓣。
“那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
程开颜点头，从车篓子里翻出一个小包裹。
里面是一点馒头包子，还有饼干糖果，还有程开颜的保温杯。
停好车，两人坐在一块石头上。
“给，喝口热水。”
程开颜拧开保温杯递给小姨，里面的水还是热气腾腾的。
美妇素手捧着保温杯，小口小口的啄饮着，解渴后，她又递了回去，心疼的望着眼前男人早已经干涸的嘴唇，“你也喝点儿吧。”
“嗯。”
嗅着带有小姨体香的瓶口，喝着水，程开颜觉得无味的水都变得香甜了。
“呼……”
两人吃饱喝足，既满足又疲惫的肩膀靠在一起休息。
一刻钟后，两人还是进村了，毕竟自行车要找个地方停吧？
不过小姨还是不想去蒋翠兰家，于是程开颜就停在大队部门口，还给了村支书五毛钱，让他看管一下。
顺便问了村支书进山里的路，村支书给了一张简陋的地图。
于是二人提着篮子就进山去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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