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压价？呵，不卖了
分明是...极品妖孽。
“妻主？”
顾玄清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也不催促。
只是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拿起一件藕荷色的衣裙。
“今日不是说，要去药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细致地为她穿上外衣，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她的颈侧。
那冰凉的触感，让苏燃的皮肤泛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昨夜纠缠的记忆，瞬间翻涌。
“嗯~要去的。”
苏燃定了定神，任由他为自己系好衣带。
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确实不错。
尤其伺候你的，还是一个赏心悦目、知情识趣的绝色美人。
……
济世堂。
百年老字号，三层飞檐斗拱的木楼，气派非凡。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复杂的药香。
苏燃和顾玄清一踏入，便有伙计殷勤地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想抓药还是看诊？”
“我们找你们掌柜的。”
苏燃开门见山。
“有笔大生意，想跟他谈谈。”
伙计打量了他们一眼。
女的明艳动人，气度不凡。
男的清隽出尘，宛如谪仙。
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物。
他不敢怠慢，连忙道：“两位稍等，我这就去请。”
不多时。
一个留着山羊须，穿着体面绸衫，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从后堂走了出来。
他脸上挂着生意人标准的和善笑容。
“老朽便是济世堂的掌柜，姓钱。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我姓苏。”
苏燃淡淡道，指了指身旁的顾玄清。
“这是我夫君。”
“原来是苏娘子和苏夫郎。”
钱掌柜拱了拱手，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心中已有了初步判断。
“不知苏娘子说的大生意，是……”
苏燃也不废话，将随身携带的锦盒，轻轻放在了柜台上。
“啪嗒。”
一声轻响。
她推开盒盖。
那棵形态酷似人形、参须完整的百年何首乌，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绸布上。
浓郁的药香，混合着泥土的芬芳，瞬间逸散开来。
钱掌柜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刻是凝滞的。
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震惊与贪婪。
但很快，便被他用一种恰到好处的审慎所掩盖。
“哦？”
他捻了捻自己的山羊须，故作平静地探过头。
“可否让老朽上手一观？”
“请便。”
苏燃做了个请的手势。
钱掌柜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颗何首乌，先是凑到鼻尖轻嗅，又用指腹仔细摩挲着表面的纹理。
看得越久，他眼底的亮光就越盛。
嘴上却开始发出“啧啧”的惋惜声。
“苏娘子，您这何首乌，年份确实是够了的。”
他将药材放下，一脸诚恳。
“只可惜啊……”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您瞧这，断了几根。百年药材，灵气全在根须，这一断，药性起码流失三成！品相，也落了下乘。”
“还有这形态，虽似人形，却不够舒展，灵气也便差了几分。”
顾玄清在一旁，闻言抬起眼，清冷的目光落在那钱掌柜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
苏燃脸上的笑容不变，饶有兴致地听着。
“最关键的是，”钱掌柜话锋一转，面露难色。
“小镇上消费水平有限，药材生意不好做啊。”
“像这等珍品，压在手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手。”
“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他铺垫了半天，终于图穷匕见。
“这样吧，老朽看与苏娘子有缘，便吃点亏。”
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两白银。”
“老朽收了。”
他说完，便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燃，一副“我已仁至义尽，你该感恩戴德”的模样。
苏燃笑了。
那笑容明艳灿烂，晃得钱掌柜有些眼花。
“钱掌柜。”
她开口，声音清脆悦耳。
“您刚刚说，这根须断了，品相不好，是么？”
“正是。”钱掌柜点头。
“最多三百两，是么？”
“千真万确。”钱掌柜一脸沉痛。
“哦~”
苏燃点点头。
然后，在钱掌柜错愕的目光中，她伸出纤纤玉手。
将那颗百年何首乌，又轻轻地放回了锦盒里。
“啪嗒。”
她合上了盒盖。
动作干脆利落。
钱掌柜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苏……苏娘子，你这是……”
“既然这药材品相如此之差，又让掌柜的如此为难。”
苏燃抱起锦盒，对着他展颜一笑。
“我们，也就不卖了。”
“哎！别啊！”
钱掌柜急了，连忙伸手去拦。
“苏娘子，价钱好商量嘛！”
他的语气，再没了刚才的拿捏与矜持。
“三百五十两！不！四百两！苏娘子，四百两，这已是天价了！”
苏燃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他。
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写满了纯粹的疑惑。
“钱掌柜，您不是说这东西品相不好，砸在手里风险很大吗？”
她微微歪头，笑容里带上了一丝无辜的杀伤力。
“我这人心善，见不得老人家吃亏。”
“还是算了吧。”
钱掌柜被她一句话堵得脸色涨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这才明白，自己这是碰上行家了。
眼前这个看似年轻貌美的女子，根本不是什么待宰的肥羊。
而是一头有着七窍玲珑心的狐狸精！
顾玄清走上前，极其自然地，从苏燃手中接过了锦盒。
他垂下眼，用一方洁白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盒身。
“妻主，别急。”
他擦完，才抬起眼，看向钱掌柜，语气依旧平淡。
“钱掌柜方才说，这根须断裂，药性流失三成？”
“额……正是。”钱掌柜心里咯噔一下。
“你看错了。”
此断口呈暗褐色，边缘圆润，是陈年旧伤。其切面早已被自身分泌的汁液封住，形成了包浆。药性非但没有流失，反而尽数内敛，更为醇厚。”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药柜上挂着的一排药材。
“倒不像钱掌柜柜上那几株野山参，参体泛黄，火气过旺，像是被硫磺熏过，强行增重提色。
这种货色，吃下去与毒药何异？”
钱掌柜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顾玄清没看他，视线又落回手中的何首乌上。
“你又说，它形态不够舒展，是为大忌？”
他唇角掀起一抹冷弧，带着极致的嘲讽。
“孤陋寡闻。
这叫‘婴孩蜷体’，是何首乌聚灵的上上之相，说明它生长之地灵气充裕，无需将根须四散寻求养分。
你济世堂百年招牌，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我……”
钱掌柜的腿开始发软，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玄清的话，字字如刀，把他伪装的“权威”外衣割得粉碎。
苏燃在旁边看得叹为观止。
“妻主，此地污浊，我们走了。”
“好。”
两人转身，并肩朝着门口走去。
“留步！苏娘子！苏夫郎！留步！”
钱掌柜如梦初醒，魂飞魄散地追了上来。
“八百两！不！一千两！一千两白银！老朽收了！”
钱掌柜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喊道。
两人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刚迈出济世堂高高的门槛。
一个人影猛地从街角窜出，飞速从他们眼前掠过。
“臭小子！给老子站住！”
后面两个气势汹汹的伙计，提着棍子，满脸凶相地追了上来。
“我又不是傻子！站住被你们摁在地上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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