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十万两的学费,又如何?
顾玄清慢悠悠地道:“孺子可教。”
厉战扯了扯嘴角:“有种。”
得到了两位“兄长”的肯定。
沈星洄的腰杆挺得更直了,望向苏燃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苏燃走到沈星洄面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很好。”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路是你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是!妻主!”
沈星洄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现在就回家!”
木门被“砰”地一声带上。
那股少年人的热血仿佛还残留在雅间里。
苏燃坐回椅边,给自己倒了杯酒,神情慵懒。
商场如战场。
一时的血勇,不过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硬仗,在他踏出这扇门后,才算正式开打。
她今天把话说到那个份上,看似是绝路,实则是给了他两条道。
一条,是她铺好的阳关道。
安稳做个供应商,风险最低,旱涝保收。
另一条,是他自己选的独木桥。
把一切都抓在自己手里,当一个真正的掌舵人。
这条路,风险最大,当然,未来的收益也无可限量。
如果他选了第一条,苏燃也不会失望。
求稳,是商人的本能。
只不过,他未来的高度,也就被框定在了“一个优秀的执行者”这个位置上。
可他偏偏,选了最难的那条路。
“妻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失败?”
顾玄清的声音幽幽传来,将苏燃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燃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道。
“担心什么?十万两而已,我亏得起。”
她顿了顿,眸子扫过顾玄清和厉战,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用十万两白银,给他上一堂真刀真枪的实践课。”
“让他明白人心险恶,让他学会摔倒了自己爬起来,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算。”
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顾玄清和厉战都沉默了。
她不是在考验沈星回的能力,而是在锤炼他的心性。
赢了,他将化茧成蝶,成为苏燃手中最锋利的商业利刃。
输了,他也会在遍体鳞伤中得到最深刻的教训。
这对他未来的成长,同样是千金难买的财富。
“妻主……”
顾玄清低声感叹,尾音带着一丝复杂的笑意。
“……真是用心良苦。”
苏燃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
……
另一边,沈星洄一路狂奔。
冷风灌进喉咙,却浇不灭胸腔里那团火。
“我要当您最富有的夫郎!”
天!
他当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竟敢吼出这种话!
当着妻主的面,当着顾先生和厉大哥的面!
脸颊烫得能烙饼,脚下的步子却半分未停。
直到沈家那座略显陈旧的宅院出现在眼前,他才猛地停下脚步,扶着斑驳的墙壁剧烈喘息。
不行。
不能就这么冲进去。
沈星洄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
眼神逐渐从激动和紧张,变得清明而坚定。
然后,推开了那扇熟悉的家门。
“娘,我回来了!”
院子里,正在晾晒草药的温婉妇人惊喜回头。
“星洄?今天怎么这么早?”
沈星洄的母亲温晴,是个样貌清秀的女子。
眉宇间总带着一抹愁绪,唯有看到儿子时,才会化开。
“嗯,妻主那边事忙完了。”
沈星洄笑着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娘亲手里的簸箕。
“娘,这些活我来干就行了。”
“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在外面奔波,回家了就好好歇着。”
温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阻止他的动作。
母子俩一边收拾着草药,一边聊着家常。
沈星洄耐心地听着母亲絮叨邻里琐事,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直到收拾完东西,两人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温晴为他倒了一杯凉茶。
“对了,上次让你带去给妻主的青梅酒,她喝着可还习惯?”
“妻主很喜欢。”
沈星洄看着母亲眼中的期盼,认真地回答,“她说,这是她喝过最好喝的酒。”
“那就好,那就好。”温晴欣慰地笑了。
沈星洄放下茶杯,看着娘亲,状似好奇地问道。
“娘,我们家地窖里,以前酿的那些酒,还剩下多少啊?”
温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地窖里还有十几坛子,都是你爹爹在世时酿下的。”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儿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些酒,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就很少再动了。
沈星洄“哦”了一声,像是随口一提,手指却在石桌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没什么,就是妻主她们很喜欢,我便想着……”
他抬起头,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我们家的酒这么好,要是能拿出去卖,肯定能赚大钱。”
沈温晴闻言失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这孩子,尽说胡话。我们家就这么点产量,赚的都是些蝇头小利,哪能跟你妻主的大生意比。”
“娘,我不是在说胡话。”
沈星洄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我是认真的。”
温晴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她感觉到,儿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娘,我想开一座酒坊。”
沈星回一字一顿,声音清晰而有力。
“开酒坊?”温晴怔住了,“星洄,那……那得多少银子?万一……”
“钱,妻主给了。十万两,足够。”
“可是,手艺……”
“所以,我才来找您。”
沈星洄看着母亲,终于抛出了今天的真正目的。
“娘,我想买下我们家青梅酒的方子。”
“买?”
温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睛都睁大了。
“你说什么胡话!方子是咱家的,你要用,拿去用就是,说什么买不买的?”
母子之间,谈什么买卖?
“娘,您听我说。”
沈星洄就知道母亲会是这个反应。
他耐着性子,将苏燃教给他的那些道理,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地剖析给母亲听。
“娘,这次开酒坊,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妻主她们投了真金白银进来,是一笔很大的生意。
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当成是自家的东西,想用就用。
这叫……公私分明。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这方子,是您的嫁妆,是您的私产。
我若就这么拿去用了,日后酒坊做大了,一壶酒卖千金。
这方子,到底算谁的?
算我沈星洄的,还是算妻主她们的?
账目不清,人心必乱。”
他看着母亲震惊的眼神,语气变得更加恳切。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拿您的东西,去铺我的前程。”
“更不能让妻主她们的十万两,砸在一个不清不楚的根基上。”
“所以,我必须把它买下来!”
“白纸黑字,立下契约!这样,对您,对妻主,对所有人,都是一个保障!”
温晴静静地听着。
脸上的表情从荒唐到不解,最后化为一种陌生的震惊。
眼前的儿子,口中说着她从未听过的道理。
那份郑重和认真,让她心慌。
那个连算盘都拨不明白的少年,好像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沉默了许久,声音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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