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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周昌暗绊


晨露未晞,捕快院的青石板上已落了层薄霜。林越刚练完《铁布功》,拳头上还冒着白气,便见赵猛抱着一摞卷宗,脸憋得通红地闯了进来,怀里的纸卷几乎要散架。

“林哥,你看这!”赵猛将卷宗“咚”地砸在桌上,纸页翻飞间,露出泛黄的封皮,“周县尉刚让人送来的,说是‘积压要案’,让咱们这周内必须理出眉目,否则就要参咱们‘办事不力’!”

林越拿起最上面一卷,封皮上的墨迹都已发灰,写着“三年前,城东货商张全失踪案”。他随手翻开,里面只有寥寥数语:“张全,三十五岁,贩丝绸为生,赴邻县送货后未归,家人报官,查无踪迹。”再往后翻,竟是空白。

“这叫什么卷宗?”林越皱眉,又拿起另一卷,“五年前,李家村耕牛失窃案”,记录同样简略,连失主的住址都写错了。他连续翻了十几卷,不是案情记录残缺,就是关键证人信息模糊,最离谱的一卷,甚至把原告和被告的名字写反了。

“这哪是积压要案,分明是没人愿意碰的烂摊子!”赵猛气得直跺脚,“周昌这是故意刁难!咱们刚破了王小三的案子,他就来这手,明摆着不想让咱们好过!”

林越指尖在卷宗上轻叩,目光沉了沉。周昌自王二柱案后便对他心存芥蒂,尤其在李嵩破格提拔他为捕头副手后,这位县尉更是处处透着敌意。克扣经费、推诿差事,如今又塞来这些无头旧案,无非是想让他在繁琐事务中疲于奔命,最好能出点差错,好让他抓住把柄。

“他要给,咱们就接。”林越将卷宗收拢,语气平静,“但不能按他的规矩来。”

赵猛一愣:“林哥的意思是……”

“这些案子之所以积压,要么是线索断绝,要么是牵扯到难缠的人物,硬查只会碰壁。”林越指着其中一卷,“你看这宗‘前年粮行账目失窃案’,报案人是县丞的远房表亲,当初查了一半就被压下来,显然有猫腻。咱们若贸然重查,怕是会得罪人。”

他顿了顿,续道:“但周昌既然把这些案子推过来,便是给了咱们‘理旧案’的名头。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主动挑拣——选那些牵扯不大、却关乎百姓生计的案子,办好了,既能堵住周昌的嘴,也能再聚些民心。”

赵猛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就像王小三那案子一样,专捡能让百姓叫好的办!”

“正是。”林越从中挑出三卷,“这宗‘去年城南布庄被敲诈案’,受害者是个孤老太太,被地痞讹走了养老钱;这宗‘半年前孩童走失案’,孩子后来被找到,但拐子没抓到;还有这宗‘三个月前货郎被抢案’,损失虽小,却影响了城郊货郎们的生计。这三个案子,先查。”

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周昌的亲随小吏抱着一个空木箱,趾高气扬地走进来:“林捕头,县尉大人说了,这个月的办案经费,就这些了。”他指了指空箱,皮笑肉不笑,“最近县衙开销紧,还望林捕头体谅。”

赵猛顿时炸了:“你说什么?空的?上个月还有二十两银子,这个月就一分没有了?!”

小吏斜睨着他:“赵捕快急什么?县尉大人说了,若林捕头能把那些旧案都破了,经费自然会补上。若是破不了……呵,留着经费也是浪费。”

林越按住怒不可遏的赵猛,看向小吏:“回去告诉周县尉,经费我们可以不要,但案子,我们会查。只是若查案途中缺了笔墨、车马,或是需要拘传证人时少了人手,耽误了进度,可别怪我们呈禀县令大人。”

小吏脸色微变。他本想拿捏一番,却没想到林越软硬不吃,还搬出了李嵩。他悻悻地哼了一声,转身溜走了。

“这狗东西!”赵猛看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周昌也太过分了,一分钱不给,还想让咱们办事?”

“无妨。”林越走到院中,看向正在擦拭兵器的几个捕快,扬声道,“兄弟们,周县尉给咱们派了些旧案,说是经费紧张,这个月的银子怕是没了。但这些案子,关乎百姓,咱们不能放着不管。谁愿跟我一起查?”

钱勇第一个站出来,瓮声瓮气地说:“林头儿,我老钱跟着你!别说没银子,就是倒贴钱,只要是为百姓办事,我都干!”

其他几个捕快也纷纷响应:“林头儿发话,我们听令!”“那些旧案早就该清了,省得百姓背后骂咱们吃闲饭!”

林越心中微暖,拱了拱手:“多谢兄弟们信任。经费的事我来想办法,绝不会让大家白跑腿。”

他转头对赵猛道:“去我房里,把我上次破获张万贯案时,县令大人赏的那十两银子取来,先给兄弟们买些笔墨纸砚和伤药。”

赵猛一愣:“那是您的赏银……”

“赏银再好,也不如兄弟们齐心。”林越打断他,“快去。”

接下来的几日,林越带着捕快们兵分三路,各自查案。他亲自负责那宗“布庄敲诈案”,先找到那位姓刘的老太太。老人家住在城南的破巷里,见了林越,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林捕头,您真的要管?那伙地痞是‘恶虎帮’的人,连前捕头都不敢惹啊……”

“恶虎帮?”林越记起这个帮派,成员多是些炼皮初期的闲散武夫,平日里在街头收保护费,欺压商户,因为没出过人命,县衙一直没深究。

“就是他们!”刘老太太抹着泪,“去年冬天,他们说我布庄挡了他们的路,抢了我攒了十年的五十两银子,还把我儿子打伤了……我报了官,可他们送了些银子给管事的捕快,这案子就没下文了。”

林越安抚好老太太,立刻带人去恶虎帮的据点——城西的“醉仙楼”。刚到楼下,就见几个袒胸露背的汉子正围着一个小贩要钱,为首的是个独眼龙,正是恶虎帮帮主,炼皮中期的张虎。

“张虎,跟我们回捕快院一趟。”林越上前,铁尺在手,语气平淡。

张虎斜眼看他,嗤笑道:“哪来的毛头小子,敢管你虎爷的事?滚!”

钱勇上前一步,炼皮中期的气势散开:“张虎,这是林捕头,奉县令大人令查案,你敢抗命?”

张虎脸色变了变,他知道林越破了张万贯的案子,不好惹,但仗着人多,还是梗着脖子道:“查案?查什么案?我可没犯法!”

“刘老太太的银子,你该还给她了。”林越盯着他,“还有,去年你打伤她儿子,按律该杖责四十。若你现在认了,我可以替你向县令大人求个情,只罚银赎罪。”

张虎眼神闪烁,他知道那笔银子的事确实是自己做的,只是没想到林越会翻旧账。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扔在地上:“银子还她!但想让我受罚,没门!”说罢,竟带着手下想跑。

“哪里走!”林越身形一动,挡在张虎面前。张虎怒吼一声,挥拳打来,拳风带着炼皮中期的蛮力。林越不与他硬拼,侧身避开拳锋,左手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右手铁尺“啪”地抽在他膝盖弯。

张虎吃痛,腿一软跪倒在地。钱勇等人立刻上前,将其他帮众制服。

押着张虎回捕快院的路上,百姓们纷纷叫好,有几个曾被恶虎帮欺压过的商户,还提着点心水果送到院里,被林越婉拒了。

与此同时,赵猛那边也有了进展。他查到那宗“孩童走失案”的拐子,竟是邻县一个惯犯,最近偷偷潜回了青石县。赵猛带着两个捕快,在一个破庙里将其抓获,还从他身上搜出了准备再次作案的迷药。

第三路捕快也没让人失望,他们顺着货郎被抢时掉落的一个玉佩,查到了是城中一个赌徒所为,那赌徒输光了钱,便在路上抢劫,如今已将赃银挥霍一空。捕快们虽没追回银子,却将人抓了回来,按律治罪。

三案告破,只用了五日。林越将案情整理成卷宗,详细记录了破案过程和人证物证,亲自送到李嵩面前。

李嵩翻看卷宗,越看越满意,抚须笑道:“林越,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周昌给你出的难题,反倒成了你的功绩。”他看向林越,“那恶虎帮,你打算如何处置?”

“张虎敲诈勒索,伤人夺财,证据确凿,按律当判流放。其帮众若有劣迹,一并惩处;若只是被裹挟,可杖责后释放,令其改过自新。”林越沉声道,“如此既能震慑宵小,也能分化他们,免得激起更大反弹。”

“好,就依你所言。”李嵩提笔在卷宗上批了“准”字,“经费的事,我已让人给你补上,双倍。周昌那边,我会敲打他,你安心办案便是。”

林越谢过李嵩,回到捕快院时,正撞见周昌站在院中,脸色铁青地看着被押在一旁的张虎和拐子。

“周县尉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林越走上前,语气不卑不亢。

周昌死死盯着他,眼神里满是不甘,却又挑不出错处。他本想让林越栽个跟头,没想到对方不仅破了案,还得了李嵩的夸奖,甚至连恶虎帮都被端了,这无疑是打了他的脸——要知道,以前恶虎帮每年都会给他上供,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捕头好本事。”周昌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只是希望林捕头别太得意,这青石县的水,深着呢。”

林越淡淡一笑:“水深不深,我不在乎。我只知道,身为捕快,当守一方安宁。若有人想搅浑这水,我便清了它。”

周昌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了林越一眼,拂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钱勇忍不住道:“林头儿,这周昌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我知道。”林越望着院中晾晒的卷宗,目光坚定,“但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他再怎么使绊子,也奈何不了我们。”

夕阳透过窗棂,洒在那些泛黄的旧案卷宗上,仿佛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边。捕快院外,百姓们的议论声隐约传来,大多是称赞林越办案公正,为民做主。

林越知道,这只是开始。周昌的敌意,张万贯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甚至这青石县之外更广阔的天地,都潜藏着未知的挑战。但他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愈发强烈的斗志。

武道上,他已踏入炼皮后期,距离炼肉境只有一步之遥;查案上,他用一个个案子赢得了民心和信任。这条路,他会一步步走下去,无论遇到什么阻碍,都不会停下脚步。

夜色渐浓,林越坐在灯下,开始翻看剩下的旧案卷宗。其中一卷,记录着“十年前,县学先生夜半被刺案”,案情扑朔迷离,连凶器都没找到。他指尖划过“凶手疑为江湖人士”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或许,这会是个有趣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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