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见圣人
东海深处，水晶宫阙静谧如常，唯有灵脉流动带来的细微嗡鸣不绝于耳。
阿曦闭目凝神，周身冰蓝光华流转，龙元如潮汐般起伏。
忽然，她心神一震，睁开眼睛——冥冥之中的预感告诉她，封神量劫将启。
“封神量劫……”她喃喃自语，这是天地大劫，圣人博弈，万物为棋。
而龙族，不过是大劫中最微不足道的棋子。
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大半出自截教！一旦量劫开启，截教万仙来朝的盛况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天庭奴役，真灵受制于封神榜，永世不得自由。
但这对龙族来说，是一次战略利好，是它们从“受气包”走向“体制内赢家”的关键转折点——虽然付出了牺牲一位太子和龙族尊严的代价。
封神前，龙族空有神职，却无相应的神权和威严，龙族子弟或为坐骑，或为宴食，地位卑微至极。
封神后，龙族因战队正确，转型为西游量劫中虽偶尔被欺负但地位稳固、不可或缺的“体制内神族”。
不过，既然现在有了她这个变数……她不求龙族成为最大的赢家，但或许可以试试明面是保持中立的态度，最好是截教和阐教两方都不得罪。
这样才可能摆脱天庭压迫，成为独立一方的自由生灵。
阿曦思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
数日后，阿曦来到东海龙宫正殿，见敖广正在批阅四海奏章。
“父王。”阿曦轻声唤道。
敖广抬头，见是爱女，威严的面容顿时柔和下来：“曦儿来了，近日修炼可还顺利？”
阿曦没有寒暄，直接布下隔音结界，神色凝重：“父王，女儿有要事相商。”
敖广见她如此郑重，不由坐直身体：“何事如此严肃？”
“父王可曾感知天道异动？量劫将至矣。”阿曦一字一顿道。
敖广手中玉笔啪嗒一声落在案上，脸色骤变：“量劫？曦儿何出此言？”
龙族自龙凤初劫后，对“量劫”二字尤为敏感。
那次大劫导致龙凤二族几乎灭绝，余者也都成为天庭附庸，失去自由。
阿曦将部分预见娓娓道来，隐去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只说是《九转升龙诀》修炼到极致后感应天机所得。
敖广越听越是心惊，额角渗出冷汗：“若真如你所言，截教万仙陨落，天庭势力大涨，我龙族处境将更加艰难……”
“正是如此。”阿曦点头，“所以女儿有一计，或可为我族谋一线生机。”
“计将安出？”
“女儿欲见通天教主，与他做一笔交易。”阿曦语出惊人。
敖广猛地站起：“不可！圣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况且若被天庭知晓，我龙族恐有灭顶之灾！”
阿曦平静地看着父亲：“若不见，量劫一到，龙族仍是俎上鱼肉。若见了，或可争取圣人庇护，为我族争取一线生机。父王，险中求富贵啊。”
敖广在殿中踱步良久，终于长叹一声：“你要为父如何相助？”
“请父王带女儿上天，以朝贡之名前往金鳌岛。女儿会隐藏形迹，随父王同往。”
......
三日后，东海龙王敖广率领一队虾兵蟹将，携东海珍奇，驾云上天。他宽大的袖袍中，藏着化作小龙的阿曦。
穿过重重天门，越过瑶池仙宫，敖广一行径直往三十三天外的金鳌岛方向飞去。
越是接近圣人道场，周遭灵气越是浓郁，法则波动也越发明显。
阿曦能感觉到袖中的自己仿佛被无数目光扫视，那是通天教主布下的无形禁制在探查来客。
好在《九转升龙诀》玄妙无比，竟连圣人的禁制也能瞒过。阿曦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大意。
终于，一片悬浮在云海中的仙岛出现在眼前。岛上紫气缭绕，仙鹤飞舞，奇花异草遍地，不时有截教弟子驾云出入，好一派万仙来朝的盛景。
“东海龙王敖广，特来朝拜上清圣人，献上海底珍奇。”敖广在金鳌岛外恭敬通报。
不多时，一道童驾云而出，行礼道：“教主请龙王入内。”
敖广随道童进入碧游宫，只见宫内气象万千，顶上星空璀璨，仿佛另成一方天地。
通天教主端坐云床，周身道韵流转，看不清具体面容，唯有一双慧眼仿佛能洞穿万物。
“东海龙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通天教主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严。
敖广按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恭敬回应：“小龙特来献上东海特产，愿圣人万寿无疆。”
通天教主微微点头：“有心了。”目光却忽然落在敖广袖上，“敖广，你袖中是何物？”
敖广心中一紧，正不知如何回答，袖中的阿曦却主动游出，化作人形，向通天教主行礼：“小龙敖曦，拜见上清圣人。”
霎时间，整个碧游宫气氛一凝。
通天教主周身道韵波动，圣威微露，让敖广几乎跪伏在地。
阿曦却凭借《九转升龙诀》勉力支撑，保持着行礼的姿态。
“有趣。”通天教主忽然轻笑一声，圣威收敛，“一条小小龙女，竟能瞒过我碧游宫禁制，还能承受圣威。敖广，你东海倒是出了个奇才。”
敖广冷汗涔涔：“小女无状，冒犯圣人，还请圣人恕罪。”
“无妨。”通天教主摆摆手，目光落在阿曦身上，“你费尽心机见本座，所为何事？”
阿曦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圣人：“小龙特来为教主解劫。”
宫内顿时一片寂静，连流动的灵气都仿佛凝固了。通天教主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小小龙女，可知妄议圣人之过？”
阿曦不卑不亢：“小龙不敢妄议，只是天道示警，不忍见截教万仙遭劫，特来相告。”
“哦？你且说来。”通天教主似乎来了兴趣。
敖广自觉离开后，阿曦将知道的封神量劫重要节点大致说出——目前她的修为虽不能全盘托出，但是也足够了。
元始天尊与太上老君在玉虚宫密谋；西方二圣暗中布局；截教弟子纷纷上榜；万仙阵中血流成河；通天教主独战四圣……
通天教主周身道韵剧烈波动，显是内心震动不已。
圣人有感天机之能，但这些涉及自身与其它圣人的天机，往往被蒙蔽难以窥全。
阿曦所告知的，与他隐约感应的某些片段不谋而合，甚至更加详细。
“这些……都是你知晓的天机？”通天教主声音低沉。
“正是。”阿曦郑重道，“量劫将至，阐教、人教、西方教联手，意欲让截教弟子填满封神榜。届时截教损失惨重，西方教坐收渔利，而天庭势力大涨，万灵都将受其制约。”
通天教主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你为何要告知本座这些？”
阿曦直言不讳：“因为龙族也想在量劫中谋一线生机。小龙愿以完整天机情报，换取圣人对龙族的庇护。”
“你想如何交易？”
“小龙可将以目前修为所能告知的天机和盘托出，包括诸位圣人的算计和量劫关键节点。若小龙修为增长后，会继续告知圣人更多详细细节，只求圣人在龙族将来面临危机时，出手庇护。”阿曦郑重提出条件。
通天教主沉吟片刻：“你若骗我，又当如何？”
阿曦坦然相对：“圣人慧眼如炬，小龙所言真假，圣人自有判断。况且……”她顿了顿，“圣人可曾发现小龙身上自有天机蒙蔽？”
这话点醒了通天教主。
的确，阿曦玄妙异常，连他一时不察都被瞒过，绝非寻常。
他暗中掐算了一下，确实在天机中感知不到眼前小龙的具体情况——这种奇怪的情况，她得了预知天机的造化也确实有可能。
“将你所知天机详细道来。”通天教主最终说道，这是默许了这一场交易。
阿曦心中稍安，开始将自己对封神量劫的了解娓娓道来。
她不仅讲述了原本知晓的详细关键情节，还加入了自己对各方势力算计的分析——自己的分析并不算泄露天机。
“元始天尊门下十二金仙身犯杀劫，需渡劫才能继续修行。而天庭初立，人手不足，故有封神之议。太上老君看似中立，实则偏向元始天尊。西方二圣更是早想东传佛法，度化有缘人……”
她详细说明了各方势力如何将截教作为目标，如何一步步引通天教主入局，如何借万仙阵几乎全歼截教精英。
随着她的讲述，通天教主周身道韵越发波动，显然是被这些信息所震动。
有些是他隐约感知到的，有些则是完全出乎意料。
“好个元始！好个西方二圣！竟如此算计于我！”
圣怒之下，整个碧游宫都在震颤，无数法则显化又破碎，阿曦也感到巨大压力，但仍勉力支撑着。
良久，通天教主平静下来，目光深邃地看着阿曦：“你所求，只是龙族庇护？”
阿曦点头：“龙族不求称霸，只求可自由自在不受欺辱压迫。”
通天教主沉吟片刻，忽然伸指一点，一道青光没入阿曦眉心：“此乃我一丝圣念，危急时刻也可通传于我。龙族之事，本座应下了。”
阿曦心中大喜，连忙行礼：“谢圣人！”
“不必谢我，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通天教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这小龙女，倒是让本座刮目相看。龙族若有你引领，将来或真能重现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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