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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愚蠢花痴(28)


春夏之交,天气渐热。述子逐渐有些胃口不好,精神萎靡。

元镜好说歹说哄她吃了些粥米下肚,她才恹恹地回去睡了个午觉。

她回到自己房里,想趁此难得的闲暇机会休息片刻,不想刚回来就有述子身边的侍女追上来对她说外头有人送信过来。

元镜诧异,她在京中就没有什么认识的人,给她写信的也就只有柏玉左大臣一个了。可是这会儿他正好在家。外头还会有什么人送信过来呢?

她还没把疑问问出口,那侍女又说:“是送给常陆君身边的若君的。”

啊?

这回,元镜彻底懵了。

“给若君的?”

她疑惑地接过。

侍女笑着说:“是啊,不知是若君的什么人,大老远的送信过来,却不知道若君不在我们述子小姐屋里侍奉,竟将信送到了那边。我们忙了许久才弄清楚到底是送给谁的,哎呀,可真是一团乱啊。”

此刻若君不在,元镜不好拆若君的信。她将信搁在一边,随口问:“是什么人寄来的,这信看着十分贵重呢。”

侍女想了想,答:“说是宫里的使者送来的。哎呀,若君竟认识在宫里做事的人么?这么久了,她竟没有与我们说过呢!”

宫里!?

这一下,元镜瞬间挺直了上半身。

她一边暗自念叨着“不好不好”,一边将信藏在怀里,扭头对侍女笑着说:“好,我知道了。等若君回来我交给她。述子今日身体不适,也许睡不熟,你回去仔细看着,若是醒了要及时叫我。”

侍女应:“是。”

等那侍女离开,元镜才拉上帷帘,躲在屋子深处,背对着门的方向匆忙拆开信件。

起头,就是几个金粉墨水写就显眼的大字:

“若君,你若当真叫这个名字的话。”

元镜心下一突,把信按在胸口好久,才继续看下去。

“你竟如此狠心,当真骗得我好苦啊!你并非侍女装扮,却又不合中将君小姐的年纪。你究竟是谁呢?莫非是我那夜思念你以致精神错乱,在阶前花下月影浓处看见的幻影?请你可怜可怜我,不要再愚弄我了。我对你的爱是多么真诚啊!”

“春宴初逢惊鸿影,夜半踏露访深闺。

月下分明见君面,谎称他人心已灰。

愈是伤我愈成思,痛彻心扉情更催。

不敢多求伴朝夕,但问芳名慰我悲。”

落款:弘徽殿宫。

“啪”地一声,将书信扣在小几上。

元镜脑子里一片空白,许久之后才冒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问号。

不好!

不好不好。

她似乎是……办错事了!

她又看了一遍书信,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懊悔地皱起了眉头。

糟糕,那屿亲王竟从一开始看中的就不是述子,而是自己!此刻回想,那所谓的“春宴初逢”怕不就是那日飨宴,她撞见一个追逐幼犬的外来男子之时?

若真是那日结下孽缘,恐怕那屿亲王从外面打听不到左大臣家还有自己这么个“外来客”,将自己错认成为述子,这才写信到了述子处,又深夜造访。

……偏偏自己又以为他真对述子有意,防狼一样将他一通谎言欺骗出去,又自作聪明地向柏玉左大臣报告此事。

现在,屿亲王已然知晓自己认错了人,以为她刻意说谎躲避;柏玉左大臣又以为他对述子有意,还十分赞扬自己这种打小报告的行为。

若他知道屿亲王此时转而向自己求爱,疑心她之前打小报告也是在撒谎,明知屿亲王中意自己而故作矜持偏说他中意述子,还自己去请柏玉左大臣代为处理,那时她该如何自处?

元镜揉了揉眉心。

这可有点,两头为难了。

她想把信投入水中或是烧毁,可那么多侍女都知道有宫里人写信给若君,毁掉就必得将所有实情告诉若君,叫她一同替自己圆谎才行。

若君毕竟是自己的亲信,这倒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此次不给那屿亲王回信,她怕那屿亲王不死心,再不断地从宫里招摇地给“若君”送信来。到时候,一手造成这个误会的她,可就难做了。

元镜思来想去,还是提笔匆匆写了封回信。

信中她并未告知屿亲王自己的身份,而是措辞冷酷地拒绝了他,说二人无缘,叫他不必再写信来,此事永不许再提。

这封信写完是写完了,如何往外送倒是个问题。她必得找到可以信任的人秘密送出去才行。可她在这里除了若君真没有别的人可信了,若君又是女子,出不得门……

正当她踌躇之时,一道脚步声忽而毫无征兆地响起。

元镜吓了一跳,猛地转头,正对上大大方方绕过屏风,负手掀帘钻进寝帐之内的柏玉左大臣。

她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柏玉左大臣一旦赋闲在家,必定是要找机会来看元镜的。

他来时,见她白日里落下重重帷帘,天气闷热还遮得密不透风,心中起疑,悄不作声地直接钻进屋子深处,毫不避讳种种阻隔。

他锐利的双眼扫过元镜,落在她身边摆着的两封信上,略微眯了眯,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他一撩衣袍,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撑着手注视着元镜。

纵然他一直笑着,但元镜就是从他的笑意中看出了猜疑与审视。

讨厌!

他进自己的屋子如入无人之境,以至于她还来不及藏起信件,就全叫他看见了!

“大人。”

元镜快速思索对策。

柏玉扫了一眼两封信,口中说:“在写信啊。给什么人写的呢?我竟不知你在京都中早有亲朋好友。”

说着,他状似无意,伸手去拿案上摆着的其中一封信件。正是屿亲王的那封来信。

元镜眼疾手快地夺回来,握在手里,低头不语。

柏玉手空了。

他一愣,若有所思地看着元镜,又微笑道:“怎么这么护着?”

元镜攥紧了手指。

柏玉略一沉吟。

“这么看来,恐怕是封情书了。”

他好整以暇地笑着打量元镜。

元镜侧过头去,作出羞涩的表情,小声说:“哪里呢?不过是封普通的信,只是无聊之语,羞于叫人看见罢了。”

柏玉问:“我也不行吗?”

他支起身子,凑近元镜。一股华丽的熏香气味袭来,元镜向旁边躲了躲。

他柔声说:“我如同是你的父亲一样,如果真有什么年轻小儿写来求爱的情书给你,我也该同你一起看看,替你把关的。有什么不好叫我看的呢?”

元镜不语。

柏玉:“是谁写来的?他是什么人?同你有什么渊源?”

元镜信口胡编:“我并不如何认得,正因如此,我才正要写信回绝呢。”

柏玉:“哦?”

他指向桌上另一封信,“我看看你写了什么回信。你到底年纪轻,又不懂得那些男子心中的念头。我可最清楚这些人了,若有哪里不合适,我也可替你改一改。”

说着,他伸手去摸那封元镜刚写好的回信。

元镜没有阻拦。

那封信里没有指名道姓,只是简略地说了“我不会告诉你我是谁”以及“请不要再来信”的意思。

让柏玉左大臣看一看也好,叫他以为此事就此终止,日后屿亲王不再纠缠,此事终究也就没有后文了。

柏玉匆匆扫过回信,笑着对元镜说:“当真无情啊!”

他将信件放回去,“我若年轻时收到过这么一封信件,当真要痛苦地哭出来了。”

元镜抿了抿嘴,不说话。

柏玉并没有再执着于看元镜怀里的信件,反而执起先前元镜写了一半的笔,抽了张纸重新铺好,道:“既回绝了,也不必亲书。还是我代笔比较好。”

言毕,信手挥就,自称以父代笔,全然回绝。

元镜不好拒绝。正踌躇间,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莫非柏玉左大臣预备着要冒称“父亲”的名义替她就回绝所有的追求者吗?

那么她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呢?

霎那间,旧的烦恼又袭上心头。她开始思考,自己怎么才能摆脱左大臣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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