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怕黑
温欲慵懒地抬起手，顾凛将盛着香槟的水晶杯递到他指尖。
“就等着看好戏吧。”温欲晃着酒杯。
陆灼轻笑：“你就算把他们关到天亮也没用，沈子晋那个纯情小处男。”
“没想到还能听见你嘲笑他呢。”温欲抿了一口酒，“放心，我已经让人在他们房间放了点助兴的好东西。”
“又来？”陆灼不耐烦地敲着控制台，“你这破药怎么永远用不完？”
“一般人我还舍不得给呢。”温欲眨眨眼。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陆灼目光扫过监控屏幕时突然顿住——霍秦野的身影不见了。
画面切换，只见霍秦野独自走进了电梯。
“你不是一直想给他点颜色看看？”温欲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滑动，突然按下红色按钮。
电梯猛地一顿，停在了四楼。
“怎么样？关他半小时，让他长长记性。”
陆灼盯着监控里霍秦野的身影，忍不住勾起嘴角。
画面中，霍秦野慢慢抬头，那双眼睛仿佛穿透屏幕直视着他略有些无奈地看了过来。
“怎么样？兄弟对你好吧？”温欲搭上陆灼的肩，“惹你不高兴的，统统关起来。”
“也是，是该给他点教训。”
刚刚他和黎辰讲话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啊。
就在这时，整个控制室突然陷入黑暗。
监视器也熄灭了。
“嗯？”陆灼皱眉。
“哎呀，竟然这个点了。”温欲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游戏开始，二十分钟的躲藏时间，等他们藏好我们就出去。”
“二十分钟？”陆灼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不行，不能断电。”
“别耍赖啊。”温欲慢条斯理地说，“让他们先躲好嘛。”
“快点！”陆灼单手放在温欲的肩膀上，手机的光照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恢复供电。”
“到底什么事啊？”温欲打开早就准备的手电筒。
“他怕黑。”
“什么？”温欲没听清陆灼的低语。
“霍秦野怕黑！你赶紧的！”
“陆灼，你别搞笑了，他是S级Alpha，你说怕黑。”
“快点，我没开玩笑。”
温欲看着陆灼脸色都变了，立刻拿出对讲机，却只传来沙沙的杂音。
“不至于吧，顾凛，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顾凛转身离开。
“坐下吧。”温欲安抚道，“顾凛去了，最多十分钟。”
“十分钟？”
“陆灼，有必要那么紧张吗？这样不是正好，你不是一直想看他笑话，等会看看他是不是吓哭了。”
话音刚落。
陆灼拿过温欲的手电筒大步走了出去，很快脚步声在走廊急促地回荡。
三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去新建的逃生演习馆里地震演习，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四散开来。
陆灼钻进了模拟废墟中的一辆破旧模型车，塑料车门“砰”地关上时，他还没玩一会，警报声骤然响起。
“快撤离！”老师的喊声从远处传来。
陆灼正要跟上队伍，头顶突然落下一块泡沫砖块。
“啊！”他夸张地扑倒在地，“秦野！我受伤了！”
霍秦野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他根本没红印的额头：“再不走，我们就要被埋在这了。”
“要是真地震了。”陆灼突然抓住他的手，“你会等我吗？”
“嗯。”
两只小手在塑料泡沫的“废墟”牵着。
前方的通道里传来其他孩子的笑闹声，仿佛这只是一场刺激的游戏。
突然，整个空间陷入黑暗。
模拟震动的装置发出更剧烈的轰鸣，陆灼本能地往前冲，却发现霍秦野的手像灌了铅般沉重。
“怎么了？”他回头，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霍秦野僵直的轮廓。
广播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通知：“突发停电……请各位小朋友不要乱跑。”
陆灼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指开始颤抖，冷汗很快浸湿了相贴的掌心。
“秦野？”
他碰到霍秦野蜷缩起来的背脊。
下一秒，浓郁的信息素猛地炸开，呛得陆灼喉咙发紧。
霍秦野松开他的手：“你先走。”
“怎么了？这么黑我怎么走，你手呢，拉手。”
“你先走。”
霍秦野攻击的信息素更浓了，陆灼本能的有些害怕。
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过。
陆灼忍着想和霍秦野打架的冲动：“秦野。”
他刚想再牵一牵霍秦野的手。
“别碰我。”
陆灼手僵在那：“秦野，你怎么了？”
“你别怕，一会就好了，你看。”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啪”地亮了。
刺眼的光照下来，陆灼眯了眯眼。
“你看，我说吧。”
可他看向霍秦野的时候。
他抱着膝盖，脑袋深深埋进臂弯里，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像只受惊的动物。
“秦野……”陆灼小心翼翼地蹲下去，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灯亮了。”
霍秦野没动。
陆灼又凑近一点，伸手握住他的手：“秦野？”
霍秦野终于缓缓抬头，眼眶红红的，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黏在皮肤上。
他的眼神有点陌生，像是警惕，又像是害怕。
陆灼心里一揪，想都没想就抱住了他：“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
霍秦野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像是终于撑不住似的，脑袋重重靠在他肩膀上，呼吸又急又乱。
陆灼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小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
没过多久，老师急匆匆地找了过来，把霍秦野带去了医务室。
后来，陆灼去医务室找霍秦野，他整个人虚弱地躺在那。
“秦野，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要是我走快一点就能跟上老师，你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陆灼见他不说话，坐了过去。
“你是不是怕黑啊，这又没什么好丢脸的，我还怕蛇怕虫子，不都是你保护我，以后你来我家玩，我家里都不关灯，我不会让别人知道你怕黑的。”
陆灼一口气冲上四楼，肺里火辣辣的，喉咙干得发疼。
他顾不上喘匀气，扑到电梯门前，手拍在冰冷的金属上——
“霍秦野！”
“砰！砰！砰！”
闷响在漆黑的楼道里炸开。
“你在不在里面？”
可电梯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灼慌了，手电筒的光柱剧烈晃动。
他踮起脚，他盯着门缝上：“霍秦野！你在里面吗？回答我！”
还是没人应声。
“不可能啊……”他喃喃自语，手电筒扫过楼层数字——4，没错，就是这个电梯！
刚才霍秦野明明就是进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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