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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作法自毙


牢房里,赵天成“哐”一声把刨好的厚木板砸在刚拼好的床架上,震起一片灰。

他抄起青铜锯,锯齿寒光闪闪,对着那根最粗的木方就拉了下去。

“滋啦——!”刺耳的噪音炸响,木屑乱飞。

“苏公子,刚说法家是把快刀,能砍杂草,也能砍树根。可这刀啊,”赵天成锯得更狠,木头发出呻吟,“它最要命的,是它不长眼!六亲不认!连握刀的手都敢剁!”

扶苏被那噪音和话刺得心头发紧,死死盯着被锯开的木柱。

“就拿你们法家祖宗,商鞅那老小子说事儿!”

赵天成锯子不停,语气斩钉截铁。

“他定的法,够狠吧?太子犯法,老师鼻子割了!管你王孙贵胄还是泥腿子,犯了他定的条条框框,一律往死里整!看着多公平?多吓人?多能镇住场子?”

他猛地停下锯子,手指粗鲁地抹掉锯口毛刺,眼神跟手里的凿子一样尖利。

“可这公平,是狗屁!这吓唬人,是虚的!”

赵天成抄起凿子,对准木柱预定位置,“笃!笃!笃!”狠狠凿下去,木屑崩飞,凿出一个深坑,准备装横档。

“为啥?因为这刀,它只管‘杀’,不管‘护’!它能砍断挡路的东西,却护不住任何玩意儿——包括用它的人!”

坑凿得又深又方,木头渣子被硬抠出来。

“商鞅用这刀,替秦孝公砍翻了旧贵族,砍出了新秦法的地盘。功劳大不大?大破天了!可这刀太利,砍人溅的血,糊满了仇家的眼!”

扶苏忍不住插言,眉头紧锁,带着法家信徒本能的维护。

“先生,难道如李相、韩非子等法家巨擘,岂非正因此‘刑上大夫’之威,而更坚定其‘以法治国’之志?商君之死,恰如雷霆,震慑后来者当慎用此刀!”

赵天成闻言,停下凿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扶苏,嗤笑一声,带着洞穿骨髓的嘲讽。

“震慑?震慑谁?震慑李斯、韩非?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在阴冷的牢房里回荡,格外刺耳。

“苏公子啊苏公子,你太天真了!商鞅被五马分尸,他全家被烧成灰的时候,李斯、韩非这些人,只会觉得是商鞅自己‘刀’没用好!是‘势’没算准!是站错了队!”

“他们只会想:‘若是我来掌刀,必不会落到如此下场!’他们会更疯狂地琢磨怎么把刀磨得更快,把网织得更密,把绳子勒得更紧!他们赌的,就是自己永远能站在拿刀的这一边,永远不做那砧板上的肉!”

赵天成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残酷,如同淬毒的匕首。

“法家执法,口口声声震慑的是‘不法之徒’,是‘心怀叵测者’。可商鞅自己成了最大的‘不法之徒’,被自己写的法碾成了渣!”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法家最终要震慑的,根本不是具体的某个人、某个阶层!它最终要震慑的,是所有人!是包括它自己信徒在内的一切‘人’!”

“它要让所有人都活在‘法’的恐怖阴影下,让所有人,无论贵贱,都成为这架冰冷机器上随时可以被替换、被碾碎的零件!”

他用力拍了拍刚凿出的深坑,木屑簌簌落下。

“商鞅的死,就是一个血淋淋的警告:看,这就是‘法’的终极力量!它连它的缔造者都能吞噬!你们所有人,在我‘法’的面前,都是蝼蚁!”

“李斯他们非但不会被吓退,反而会因为这‘法’展现出的、连自己人都能吞噬的恐怖力量而更加狂热!因为他们相信,只要自己足够‘正确’、足够‘有力’,就能驾驭这头怪兽,让它去吞噬别人,而不是自己!”

扶苏脸色惨白如纸,赵天成这诛心之论如同重锤,将他心中“法能震慑不法、维护秩序”的信念砸得粉碎。

他嘴唇哆嗦着,喃喃道:“那...那法家...究竟为何...商君他...为何...”

“为何?”赵天成眼中闪过一丝近乎悲悯的锐利。

“他砍断了别人的活路,也把自己架在火堆上烤——因为他没给自个儿留后路,没给这刀配个鞘,更没想过,这刀会不会有一天掉个头,砍他自己!法家眼里只有‘法’和‘力’,以为握着快刀,就能号令天下。他们忘了,法再大,也是人写的!刀再快,也是人拿的!”

赵天成抓起一根短木方,刨子“唰唰”几下刨平,露出木头纹路,一头削尖成榫头,对着刚凿的坑比了比。“写法的,拿刀的,终究扛不住‘势’!这‘势’,是人心的向背,是权力的轮换,是新旧撕咬的漩涡!”

“商鞅的法,把旧贵族得罪光了,连未来的秦王太子驷也往死里得罪!他这把刀,砍得痛快,结果把所有人都逼成了死敌!刀尖指哪儿,哪儿就是仇人!”

榫头死死卡在坑里,横档牢牢钉在主柱上。

“所以,秦孝公蹬腿儿一死,新王上位。”

赵天成抡起锤子,在结合处又猛砸几下加固,动作稳,话却冷得像冰。

“那些被商鞅法条压得喘不上气的旧贵族,那些鼻子没了的倒霉蛋,还有那位心里憋着血仇的新秦王……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商鞅?这把砍过他们的快刀,正好拿来报仇!”

他直起身,拍了拍主柱上新装的横档,“啪啪”作响。“秦惠文王杀商鞅,明面儿上是‘依法办事’,办他‘谋反’。嘿!”

赵天成嗤笑一声,满是看透的嘲讽。

“就是借法家自己磨的刀,砍法家自己的头!用商鞅定的连坐、灭族那套,把商鞅自己、他老娘、他老婆孩子……全家老小,一股脑儿送上了刑场!这叫啥?”

他眼刀子扫过脸白如纸的扶苏。

“这叫‘作法自毙’!更叫‘刀终归要剁主人’!法家以为法条是铁律,是保命符?放屁!在权力更迭、人心翻涌的‘势’面前,法条就是张擦屁股纸!就是根上吊绳!想捆谁就捆谁!商鞅拿绳子勒别人脖子时有多狠,套他自己脖子上的绞索就有多紧!他亲手写下的‘谋反’、‘连坐’、‘车裂’,就是勒死他自己全家的催命符!”

“锋利?公平?哈哈!这刀锋利到能把手腕子齐根切了!这公平公平到写法的第一个被自己的法条碾成渣!”

隔壁耳房。

李斯只觉得脖子发凉,无形的绞索好像勒紧了!

商鞅的下场血糊糊地在眼前晃——五马分尸!灭族!白发老娘……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冲上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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