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希腊？民主？方阵？
隔壁耳房。
嬴政眼中那焚天怒火，如同被投入了新的燃料，瞬间转化为更加炽烈、更加贪婪的征服欲！
煤？
露天铁矿？
百万铁骑？
他搭在太师椅扶手上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坚硬的紫檀木发出细微的呻吟。
北疆…那片苦寒之地，竟蕴藏着如此滔天财富？
黑色的煤石可驱寒炼铁，露天的铁矿唾手可得…天佑大秦！若能尽取之，熔炉日夜不息，铁水奔流如江河！
百万铁骑…不，何止百万！
皆披坚执锐，横扫草原如犁庭扫穴！
那广袤之地，不再是边患之巢，而是流淌着黑色黄金与黑色血液的无尽宝库！
这，才是朕真正需要征服的‘仙山’！
李斯和蒙毅也被这赤裸裸的资源诱惑震得心神摇曳，脸上难掩震惊与向往。
百万铁骑横扫草原的构想，足以让任何秦人血脉贲张！
扶苏和章邯早已被吸引，此刻更是全神贯注地弯腰凑近。
他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赵天成手中那块烧焦的木炭在地面粗糙的沙土上急速划动、勾勒，仿佛那简陋的线条里蕴藏着无穷的宝藏。
章邯的眉头因专注而紧锁，扶苏则不时露出恍然和惊叹的神情。
赵天成半跪在地上，手中的炭块就是他的画笔，沙土地就是他的画布。
他一边急促地解说，一边手腕翻飞：“再往西！过了河西走廊，别怕那点沙漠戈壁！穿过去！”
炭块在代表沙漠戈壁的区域快速扫过几道粗糙的波纹，随即在更西边用力戳点、画出几个不规则的圈。
“西域！好地方！小国林立，跟撒在沙盘上的珍珠似的，少说也有三五十个！”
他用炭块重重地点在其中一个圈上，留下一个深黑的印记：
“喏，楼兰！守着罗布泊这咸水大澡盆子，”
他迅速在圈旁边画了个歪斜的水滴形状，“地盘不大，也就比咱一个郡小点。特产？美玉！白的、青的、黄的，跟不要钱的石头蛋子似的堆在河里！”
他用炭块在圈里快速点了几下，示意矿藏。
“人嘛，绿洲里讨生活，精得很，会做生意，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兵力？凑个万把能骑骆驼射箭的兵丁顶天了，守城还行，野战碰上大秦锐士？嘿嘿，”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保管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玉碎’！”
炭块迅速移向另一个稍大的圈。
“于阗！盛产羊脂白玉，温润得跟大姑娘的手似的！”
他在圈里画了几个小点表示玉石矿。
“地盘比楼兰大点，有河有田，”
他添了几条弯曲的线和几个小方块。
“算西域里的‘富户’。国王说话好使，兵力比楼兰强些，但也就那样。”
最后，炭块猛地戳在一个最大的圈上，几乎要将地面戳穿：
“大宛！章大人，重点来了！”
他用力强调着，在那个圈周围又画了几个小圈，代表城池。
“地方不小，比咱内史郡还大点，水草丰美，”他画了几道波浪线表示草原河流，“养马的祖宗地！特产？汗血宝马！真正的宝贝！”
他兴奋地画了几个奔跑的小马形状，“跑起来脖子流汗像掺了血丝，日行千里不是梦！比咱关中马快一截，耐力还强！他们国王管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城，手下骑兵不少，估计得有数万，马快甲亮，算是西域一霸！不过嘛…”
赵天成嘿嘿一笑，用炭块在地上狠狠刮擦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再快的马，蹄子磨坏了也白搭！有了咱的马蹄铁马镫，再配上这宝马…啧啧，章大人，你说这买卖值不值？”
“汗血宝马？！马蹄铁配汗血马？！”章邯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工匠对顶级材料的狂热向往，他几乎要扑到地上，死死盯着赵天成炭笔下那个代表“大宛”的黑圈。
“先生此言当真？！此乃…此乃天赐神驹配天工啊！”
“废话，错不了！”赵天成拍着胸脯打包票。
“这还只是开胃菜！再往西！”炭块在地面上艰难地划过一道代表高山的、锯齿般的弧线的帕米尔高原。
“那地方高得鸟飞过去都得喘口气，人烟稀少，现在估计就是些放羊放牦牛的部落，日子过得跟石头一样硬实。但别急！过去之后！更精彩！”
他猛地将炭块向下、向西延伸，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见证奇迹”的亢奋：
“那边有个大澡盆子…咳，地中海！”炭块在地面上用力画出一个巨大的、歪斜的椭圆形，环海区域被他迅速涂抹勾勒出来。
炭块点向地中海东部沿岸一大片被他涂黑的区域：
“有个叫‘波斯’的！地方可大了去了！估摸着比大秦统一前七国加起来还大点！”
他用手臂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范围，“国王叫‘万王之王’，坐在黄金马桶上发号施令，底下总督管着一片片地盘。兵力雄厚，号称有‘不死军’的精锐重步兵，骑兵也多，弓箭手乌泱泱的。特产？金子！银子！宝石！地毯织得那叫一个花！”
炭块在区域里快速点出星星点点，代表金银珠宝。
“不过架子看着大，内部也快散黄了，总督们各怀鬼胎。
”他画了几个指向不同方向的箭头，“等着人去‘帮忙’收拾呢！”
炭块随即指向地中海对岸零散区域的希腊半岛和岛屿：
“再往西，海对面，有个叫‘希腊’的地儿。”
他用炭块快速勾勒出几个半岛和岛屿的形状，显得破碎。
“地方碎得跟摔在地上的陶罐似的，几百个城邦挤在一起，大的不过咱一个县，小的就一个村。整天吵吵把火，琢磨些‘我是谁’、‘世界是啥’之类的哲学问题，还特喜欢雕些光着膀子展现肌肉美的石像。国王？没有！流行搞‘民主’，一堆公民凑一块儿投票吵架，效率低得感人。打仗靠‘重步兵方阵’，”
他画了几个紧密排列的方块，“一排排长矛跟铁刺猬似的，挺唬人，但碰到大秦的强弩阵…嘿嘿，”
他做了个万箭齐发的手势，“那就是送菜！”
“希腊？民主？方阵？”扶苏的声音充满困惑，眼睛还盯着地上那堆破碎的线条，“此等…此等治理，一盘散沙，如何御敌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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