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人成军

白厄将漫天虚卒尽数抹杀。

最终，他缓缓落地。

五个身影无声重叠，归于一体。

他的目光落在了践踏者身上。

下一瞬，白厄举起了至黑之剑，对着践踏者的头颅，猛然斩落。

身后四道分身幻影做出了完全同步的动作。

一斩。

两斩。

三斩……

第四道斩击甚至还未触及，那头半人马虚卒的头颅已然冲天而起。

庞大的身躯随之寸寸崩解，化作粒子，归于虚无。

【当前可点燃火种数量：112】

【当前情绪：极度癫狂（加剧中……）】

【警告：情绪阈值已达98%！！！】

“不够！”

“远远不够！！”

白厄每一次呼吸，都喷出灼热的白汽。

这点程度的毁灭，根本无法平息他的怒焰！

只有纳努克！

只有为那位星神带去真正的“毁灭”，才是他唯一的归宿！

蓦地。

白厄抬起眼眸。

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层层合金甲板，触及到了外面那片冰冷的星空。

庞大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

他想起来了。

在击败末日兽之前，在黑塔回归之前，空间站的袭击远未结束。

外面还有着无穷无尽的军团。

此时，他身体的温度正在迅速攀升，火种点燃带来的力量，将他的躯壳都一并焚烧。

但这种痛苦，与他心中的愤怒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更多的火种！

更强的力量！

他朝着面前的虚空挥出一剑，空间撕开一道裂缝，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而入，身影消失在舱段内。

……

与此同时，主控舱段。

姬子透过监控屏幕看着那空无一人的战场，优雅的脸上多了一丝凝重与忧虑。

她只是自嘲地轻语。

“看来，瓦尔特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还好，他对反物质军团的仇恨，是真的。”

话音刚落。

“姬子姐～”

三月七活泼的声音打断了姬子的思绪。

她迅速整理好神情，转身看向跑来的众人，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你们没事就好，艾丝妲站长正担心你们呢。”

——

很快。

主控舱段的操作台前。

艾丝妲正紧盯着大屏幕上，

“根据预测，反物质军团至少还有10波攻势，大家坚持住……”

她的话突然顿住。

“嗯？军团的攻击强度……正在减弱？”

艾丝妲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刻下令：“快！趁现在这个空档，立刻抢修空间站外围的监控设施！”

“艾丝妲站长，我们回来啦~”

三月七凑了过来。

艾丝妲这才松了口气，回身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你们平安回来了，真是多亏了你们的帮助。”

说着，她的目光越过众人，朝他们身后打量了一眼。

“咦？你们那位……穿着黑袍的同伴呢？”

姬子解释道：“他大概是去清理空间站里残余的军团了。放心，他实力很强，不会有事的。”

“目前情况怎么样？”丹恒沉声问道。

艾丝妲的神情有些古怪：“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几分钟前，反物质军团的攻击频率突然大幅降低了。不过……比起这个，科员们的情况更让我担心。”

三月七关切地问：“怎么了？伤亡很严重吗？”

“那倒不是。”艾丝妲摇了摇头，苦笑道，

“相比肉体上的伤害，精神上的冲击似乎更可怕。很多科员在见识过你们那位同伴……毁灭军团的手段后，精神都出现了些问题，恐怕需要长时间的心理辅导。”

闻言，列车组几人表情各异，满脸黑线。

三月七干笑了两声：“其实嘛，白厄他只是穿得比较像反派啦！说不定面具下面，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呢！”

“艾丝妲站长。”姬子指着一块屏幕，那上面本该是空间站外的景象，此刻却只剩一片“no  signal”的红色字样，“这是……”

“刚才有股莫名的冲击波，导致空间站外的监控受损……”

艾丝妲话未说完，一名技术人员打断了众人的交谈。

“监控修复了！我的天，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主屏幕死死吸住。

画面恢复清晰的一刹那。

整个舱段，都安静了。

在那片死寂的宇宙深空中。

那道身披黑袍、头戴金色面具的孤寂身影，正静静悬浮于星海。

而在他的周遭，是密密麻麻的反物质军团！

只见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至黑之剑。

下一秒，他化作一道漆黑的流星，坠入了毁灭的汪洋！

一道道无声的黑色裂痕，在军团阵列中闪现。

成百上千的虚卒，甚至来不及发出嘶鸣，便在绝对的寂静中被拦腰截断，崩解为尘埃。

越是毁灭，他便越是兴奋。

众人甚至能透过屏幕，感觉到白厄周身燃起的高热！

【当前情绪：极度癫狂！】

【警告：情绪阈值已达99%！】

……

空间站内。

“他……他一个人，在对抗一整个军团？！”艾丝妲捂住了嘴，眼眸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三月七的声音都在颤抖：“白厄怎么跑到空间站外面去了啊！”

“他不是在战斗。”

丹恒死死盯着屏幕，一字一顿，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这种毫无保留、焚尽一切的疯狂，让他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了一些尘封的往事。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星呆呆地看着那个身影，脑海中一片空白。

那个不久前挡在她身前，用温和的声音说要保护她的人。

此刻，却比她所见过的任何怪物，都更像是“毁灭”的化身。

姬子的神情彻底严肃了起来，她低声自语，像是在对所有人说，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这已经称不上疯狂……这是比反物质军团更纯粹，更极致的毁灭。”

就在这时。

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阴影，掠过屏幕。

至黑暗的宇宙深处，缓缓浮现。

以黄昏古兽的残片为基，「战争熔炉」的万骸哀怨为引，所铸炼而成的星神造物——

「末日兽」。

怨灵的痴缠化作有形之巨手，旧日的灾影凝为掩映诸天之长尾。

在它的核心，一颗暗物质引擎正发出毁灭的脉动。

“末日兽！”艾丝妲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立刻对姬子等人喊道，

“我会想办法支援他！你们快走，这里太危险了！”

姬子下意识瞥了一眼星，随即说道，“走！”

——

然而，屏幕中的白厄，却停下了屠戮的动作。

他缓缓抬起头。

透过冰冷的面具缝隙，他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末日兽狰狞而庞大的身影。

白厄单手捂住了面具，身体竟控制不住地向后弯曲，胸膛剧烈地起伏。

那不是恐惧。

那是一种猎人，在看到顶级猎物时，发自灵魂深处的无上狂喜！

“呵呵……呵呵呵……”

“终于……来了……”

面具之下，传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压抑不住的癫狂低语。

“一份……柴薪。”

【当前情绪：临界沸腾】

【情绪阈值：100%！！！】

刹那间，白厄不再压抑分毫。

他任由心中的滔天怒火，彻底吞噬了自己仅存的理智。

轰——！

他化作一道漆黑的流星，身后拖着璀璨尾焰！

悍然，撞向了那头末日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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