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醒点，戍卫官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成了琥珀。
白厄的目光，扫过因力竭而半跪在地的杰帕德。
随即，缓缓抬眸，掠过视野中每一头裂界生物。
他手中的漆黑大剑与仪式剑悄然合一。
然后……
他笑了。
伴随着那癫狂的笑声，他如一道逆流而上的黑色闪电，冲天而起！
四道与他一模一样的漆黑幻影，从他体内剥离，紧随其后。
天空炸五道黑色闪电，如同光影交织的屠宰场。
没有震耳欲聋的嘶吼，没有能量碰撞的轰鸣。
只有死寂。
极致的死寂之中，一场无声的“献祭”正在上演。
黑光所过之处，那些怪物来不及发出一声悲鸣，身躯便被切割成无数整齐的碎块。
如一场污秽的血肉暴雨，淅淅沥沥地洒向大地。
杰帕德仰着头，瞳孔中倒映着这地狱般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他毕生所学的战斗技巧，他引以为傲的战斗意志，在这幅画面前，都显得像个笑话。
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毁灭！
下一刻，残存的怪物们终于从那极致的恐惧中惊醒！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它们疯了！
所有的攻击，所有的利爪，所有的獠牙，不再理会近在咫尺的杰帕德。
而是调转方向，铺天盖地地涌向了空中正在起舞的死神！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终于……
那场黑色的“雨”，停了。
天空中，再无一物。
杀无可杀，灭无可灭。
焦黑的大地上，只剩下那两尊小山般的巨影——【外宇宙之炎】与【外宇宙之冰】。
白厄缓缓落地，四道幻影如倦鸟归林，没入他的体内。
他踏着满地残骸，脚步沉重而富有韵律，仿佛在为最后的幸存者，敲响死亡的丧钟。
“吼——！”
【外宇宙之炎】率先发难，它头顶的虚空凭空燃起一团暗红烈焰，随即被它一口吞下！
轰！
身躯被地狱之火点燃！
无数火球在它身后凝聚成型，每一颗都散发着足以熔化钢铁的恐怖高温。
看到这一幕，杰帕德忍着身体被撕裂的剧痛，用尽全力嘶吼道：“小心！那东西的温度能瞬间蒸发一切！别被……”
他的提醒戛然而止。
因为黑袍之人对着那头燃烧的巨兽，轻轻勾了勾手指。
那是一个……邀请。
邀请它，发动攻击？！
“吼！！！”
巨兽仿佛受到了极致的羞辱，它咆哮着，将身后数十颗毁灭性的火球，一股脑地倾泻向那个渺小的人类！
轰——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吞噬了一切，冲击波将杰帕德狠狠掀飞出去。
他伸出的右手僵在半空，脸上写满了绝望。
差一点……他的力场屏障，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护住那个黑袍人了。
然而。
当烟尘散尽，一道挺拔的身影，依旧毫发无损地立于焦土之上。
白厄抖了抖长袍上的灰尘，黄金面具下的声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失望。
“这温度……真是……失望。”
这点火苗，与他体内那燃烧三千万转的绝望之火相比，简直是风中残烛。
下一瞬，白厄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出现在炎兽的面前，缓缓抬起右手，不是攻向敌人，而是……狠狠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没有鲜血。
从那道伤口中喷薄而出的，是比地狱业火更加深邃、更加灼热的……纯粹的毁灭意志！
火焰洪流将【外宇宙之炎】彻底吞噬、融化、蒸发，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杰帕德彻底看傻了。
用心脏点燃敌人？
这是什么样战斗方式？！
白厄的目光，转向了最后一头瑟瑟发抖的冰兽。
或许是等待得有些无聊了。
他信步走到冰兽面前。
嗡——
四道幻影再次从他身后浮现。
五个白厄，化作五道肉眼无法捕捉的黑色流光，围绕着巨大的冰兽，开始了一场疾风骤雨般的挥砍。
刀光如织，剑影如瀑。
短短一瞬间，究竟挥出了多少剑，无人知晓。
紧接着。
流光散去，幻影归一。
巨大的冰兽身上，浮现出无数道裂痕。
“咔——”
一声轻响。
整座冰兽，轰然崩塌，化作了一堆晶莹剔透的碎冰，在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冰山。
【检测到大规模毁灭事件，正在结算……】
【火种数量：+63562】
脑海中，冰冷的提示音闪过。
【当前可点燃火种：108642】
“收成……不错。”
白厄收起利刃，转过身，看向不远处挣扎着起身的杰帕德，一步步向他走去。
杰帕德的眉头拧成了死结，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他清楚，是这个黑袍人拯救了他们。
可这份强大本身，就是一种远超裂界天灾的……恐怖！
这个男人，比贝洛伯格面临过的所有灾难，加起来还要危险！
白厄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
“能走吗？”
“……我，我可以。”杰帕德咬着牙，强撑着站直身体。
“那就自己走。”
白厄丢下这句话，便不再理他，径直走向那扇紧闭的钢铁闸门。
“等一下！”杰帕德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三月七他们要找的同伴？”
白厄脚步一顿。
“我现在……是银鬃铁卫。你……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杰帕德一愣，追问道：“还有！那些裂界造物……是你引过来的？！”
他需要一个逻辑，一个理由，来解释突如其来的灾难和匪夷所思的救援！
白厄微微侧过脸，黄金面具在阴影下显得格外诡异。
他歪了歪头，食指轻叩太阳穴，语气之中竟带着一丝怜悯，
“清醒点……”
被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用看白痴的眼神说自己脑子有问题……
杰帕德感觉自己坚守了二十多年的常识和逻辑，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暗叹一声，放弃了追问。
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符合逻辑的答案。
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紧紧跟上那道黑色背影，最终来到铁闸门前。
“我是杰帕德·朗道！”
“开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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