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白细胞
空旷的舞台上，灯光惨白。
剧院落幕，徒留残局。
星期日与知更鸟相依而立，阴影里，几道轮廓无声浮现，是猎犬家系的执行者。
“来了吗？”
星期日的声音异常平静，坦然地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
他将知更鸟护在身后。
“此事与知更鸟无关，请不要牵连她。”
为首的猎犬面孔藏在面具之下，
“前橡木家系家主，我们只按规矩办事，猎犬家主自有定夺。”
“你们……”
星期日眼神陡然一厉，知更鸟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哥哥，没事的。”
她的声音温柔，眼神却无比坚定。
“这一次，我们一起面对。”
猎犬们一步步逼近，空气仿佛被抽干，压抑得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
一种无法言喻的灼热感凭空降临，并非火焰，而是某种意志，足以将灵魂都烧成灰烬。
所有猎犬的动作凝固，僵在原地。
一道黑袍白发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
白厄缓步走到领头的猎犬面前，一只手，随意地搭上他的肩膀。
明明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动作。
那名猎犬的合金肩甲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肩上扛起了千斤的重量！
“我还是喜欢简单一点。”白厄淡淡的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很公平。”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凝视着领头的猎犬，
“还是说……你们猎犬家系，想趁这个机会，换一换匹诺康尼的权力版图？”
周遭一片死寂。
唯有猎犬们的心脏狂跳的声音。
他们想开口辩解，却发现发不出半点声音。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在商量，说错一句话，哪怕一个字，都会有生命危险！
“各位，你们的看法呢？”
白厄的指尖，在那名猎犬的肩甲上轻轻敲击。
叩，叩，叩——
每一声，都像是死神的钟鸣，敲在他们的灵魂之上。
“如果不行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去拜访一下你们的家主。”
领头的猎犬，心理防线被彻底碾碎。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个笑容。
“大哥……大哥的说法，我们……我们完全认同！”
他猛地回头，对着身后早已吓傻的同僚发出咆哮，
“看什么看！还不把前家主带下去休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随后，他又看着白厄笑了笑，“大哥，你看这么处理行不行？”
白厄点了点头，“嗯……看起来你时间很充裕啊，是要和我继续聊聊吗？”
“不不不，我们还有其他的要事。”
一场风波，就此消弭。
猎犬们带着星期日匆匆离去，自始至终，再不敢多看知更鸟一眼。
白厄来到知更鸟身边，“他是个高洁的人，只是选错了路。”
白厄看着星期日远去的背影，话锋一转，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很多事，你比我更清楚。不用担心，星期日不会有事的。”
知更鸟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微微一笑，“谢谢你……”
——
白厄独自一人，立于筑梦边境的建筑顶端。
他俯瞰着这座从长梦中初醒的都市，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战斗结束了，但他心中的谜团，却像深渊般愈发巨大。
【命途：智识（已激活），毁灭，欢愉，巡猎，虚无，同谐】
【权柄：全知全能（已激活）】
【全知全能：在未知中圈定已知，即为全知全能。】
他看向了从一开始就绑定于他的系统面板。
过去，他只是被动接受。
现在，他要掀开棋盘。
白厄使用了【全知全能】的权柄，将面板圈定为“已知”。
白厄的意志化作利刃，狠狠刺向系统界面！
嗡——
面板剧烈地抖动起来，不断的错位，无数乱码如瀑布般刷过。
系统在抵抗！
它不允许被窥探！
白厄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在他的意志面前，系统的防御如同纸糊。
最终，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他强行解开了系统的最高权限。
眼前的面板不再单一，而是化作一个无比复杂的操控界面，像一台实时记录着命运的超级计算机。
白厄点开了其中档案一栏。
【观测对象记录档案】
第一行字，就让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观测对象：628-718宇宙“白厄”，高纬度生命，异世界同位体。」
「记录001：观测对象“白厄”与星穹列车相遇，开始载入……永劫轮回数据备份1-33550336号……」
「观测对象成功吸纳轮回记忆，当前理智主导权：71.96%。」
「结论：意识不稳定，存在迷失自我的风险。」
「核心驱动力评估：负世之名，永志不忘。」
原来如此……我穿越的真相，从一开始就是被观测的目标。
如此庞大的记忆足以撑爆任何灵魂，唯有我这所谓的“高纬度生命”，才能作为容器承载。
即便如此，一开始自我意识被稀释得过于严重，在疯癫的边缘行走。
他继续向下看去。
「记录002：黑塔空间站，观测对象情绪值阈值突破1000％，身体呈现完全燃烧，给予警告无效。结论：生命力流逝，不可逆转。」
「建议：寻找下一任“白厄”，重启观测。」
「变量出现：观测对象融合纳努克金血，重获生命力。建议：继续观测。」
「阿哈！真有乐子！」
「警告！！！检测到「欢愉」信息入侵！开启阻隔…开…开…失败……」
「……一切正常，观测记录继续。」
一幕幕过往，不再是他的记忆，而是一行行冰冷的数据，带着一种局外人的冷漠与审视。
纳努克……斩落金血，重获生命……
原来是这样的吗？
「记录003：观测对象解构轮回数据，化身「卡厄斯兰那」……」
「欢愉权柄提升，黄金裔重现……理智主导权稳步提升……」
「重点记录：黄金裔那刻夏，与「智识」高度重叠，建议加入观测对象。」
「记录004：观测对象承载巡猎……黄金裔万敌重现，理智主导：95%」
「身体进入熔毁倒计时。建议：寻找下一任“白厄”，重启观测。」
「记录005：▇▇被种植逆模因……」
「▇▇沾染虚无，身体熔毁进度暂停于99.99%……」
「▇▇与轮回记忆达成同谐，主导权：100%。实验……成功。」
实验成功。
白厄盯着这四个字，看到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正透过这屏幕，一直注视着他。
他看到了最后一行结论。
「结论：一切行为主导仍处于锚定时刻可控范围，并未偏离未来既定运行时间线。」
「当前误差修正：0.0042%」
「处理建议：不予干预。」
白厄缓缓关上了系统面板。
原来，从穿越开始，所有苦难，所有战斗，都只是一场被精心设计、被冷漠观测的实验。
他抬起头，望向深邃的星空，仿佛能看到那双隐藏在宇宙尽头，属于“博识尊”的眼睛。
夜风吹动他的白发，却吹不散他眼底那片足以冻结星辰的寒意与疯狂。
“你也怕了，对吗？”
“你算尽万物，却发现翁法罗斯出现了你无法计算的‘错误’，所以你将我视作修正错误的白细胞。”
“你早就知晓“白厄”将会接受自己的命运，踏上征途。”
“所以，这一切只是一个来自翁法罗斯以外的巨大试验场。”
他轻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很好，博识尊。”
“现在轮到我……为你带来真正的未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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