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友重逢

第二章  战友重逢

十几分钟之后，王定陆果真出现在他面前，两人相见都激动不已，情不自禁地紧紧相拥在一起。数秒钟之后，林兆南先松开手，后退几步说：“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变化，嘿！胖了不少，照这标准发展下去就可以叫‘天蓬元帅’了。”

“胖不了啦，一回国就要操心了。”王定陆边抱怨着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林兆南递上一杯龙井茶，也在他身旁坐下，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出国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你父亲在当地可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你小子那几年在部队隐藏得可真是天衣无缝呀！像你这种深藏不露、深谋远虑的人不操点心，难道让世上的那些傻子、呆子去操心啊？”

王定陆无可奈何地说：“父亲告诫我做人要低调，这是一方面；重要的是我的体格就跟一只蚂蚱似的，每次体能考核都拖班里后腿，却那么能浪费部队的饭菜。我说自己家境贫寒你们还会怜惜、包容我一点儿；我要说父亲是天一建设集团的老总，你们就算不欺辱我，也会鄙视我的。事实证明果然如此，不然你怎么会为了让我体能考核达标，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往我碗里夹肉呢······。”

“骗子！你就算吃虎肉也白搭。”林兆南打断了他的话，气愤填膺地朝他胸前捣了一拳，王定陆立刻得意洋洋地笑起来，这一拳打在身上只是轻微有点感觉而已，战友重逢的喜悦足以几十倍的冰释这点微不足道的愤慨。

笑过之后，王定陆接着说：“其实我当兵完全是父亲的安排，他想让我增强一下体质，陶冶一下心智，然后送我去国外学习建筑设计。虽然我在部队是个差等兵，但在国外我可为咱中国人脸上增光添彩了。当年要不是大病一场耽误了学业，说不定我早已是清华甚至哈佛的学子了。我的一项设计被西班牙政府采纳，作为他们国家的几大标志性建筑之一。所谓‘人高见嫉，树大招风’，我操心也就是操心在这方面：我父亲的一个朋友想建一幢融入欧美风格的五星级假日酒店，指名要我给他搞，从主体设计到室内装修，就像菜贩子批菜似的一筐萝卜全卡给我。也不知道这老几是怎么想的：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图个不劳心费神，悠然自得？还是对我信心十足，胸有成竹？搞得我一头雾水。你看，这就是我回国后的境况，‘心宽体胖’，‘心宽体胖’，我心‘宽’不了，何谈‘胖’呀？要想有‘天蓬元帅’的体魄，只能等下辈子吧！”他自嘲地哼笑了一声。

听了战友的倾诉，林兆南的确有些担心起来，不为别的，只是怕工作负荷过大，他那瘦弱的身体会吃不消。他清楚的记得那次部队一天两夜的野战训练，王定陆晕倒的情形，当时五十多岁的女军医在给他做完检查之后，怜惜地叹了口气说：“把他送回驻地好好休息。这种体质的兵，以后持续性的野战训练就破例不要让他参加了，搞不好会出人命的。还有我建议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要不要提前退伍。”但王定陆还是坚持渡过了三年的军营生活，用他自己的话说‘疲惫着也快乐着’。第二章  战友重逢

战友永不言败的倔强性格和力不从心的身体相结合，正是林兆南的痛惜之处。尽管如此，还是调慨着安慰他说：“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呀，不知多少归国派苦于英雄无用武之地而郁郁寡欢，而你一回国就有这么好的大展拳脚、施展才华的机会，却还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呢。”

“这一点我知道，可我总不能做个光杆司令吧？你可得帮我招兵买马。”王定陆半是命令半是哀求地说道。

话说到这里，林兆南似乎听出一点端倪来，但生意人不轻易显山露水的秉性促使他故作懵懂地问：“你要我怎么帮你呀？”

王定陆立刻来了精神，刚才的一脸无奈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忙说：“其实刚才在来你这儿的路上我就想好了。这样：假日酒店的前期呢，你要抛开身边所有的工作，全力以赴地帮我；后期呢，也就是室内装修这一块儿，是你的，我抛开身边所有的工作，全力以赴地帮你。如果把这项艰巨的工作比作是老虎的话，我们两就来一个打虎亲兄弟，你看怎么样？”

王定陆虽然身体瘦弱，但头脑却是一流的精灵古怪，也许是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品质吧。这共赢共取、互惠互利的好事放谁那儿都会美得三日不知睡意，何况对于林兆南来说彼此之间是知根知底的战友。他王定陆自然是把握十足地等着战友的答复。

这林兆南一听这番话，的确有些吃惊。他原以为王定陆刚回国，对国内各行各业的现状还不太熟悉，所以有些地方玩不转，想让自己帮他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然后给他一些酬劳而已，没想到是要把装修这一块儿给他来做－－－这是多大一块肥肉啊！其实，自林兆南成立林通装饰公司这两三年以来，生意一直是不温不火、不荤不素的维持着。倒不是他没有能力，在战友们眼中，父母远在新疆农村的他，娶了当地的城里媳妇，又成立了自己的装饰公司，已经是小有成就了，要知道大多数战友都还在每日两点一线地上着班儿呢。他只是没有雄厚的资金，大生意一直不敢接，怕万一资金不到位，公司就有可能全盘皆输，毁于一旦。像这么大一块煮熟的肥肉，他还真是第一次敢这么放心大胆地下手。说是‘煮熟’，自然是有道理的，战友王定陆的为人他很了解－－－倔强、务实，决不是空穴来风的主儿，况且还有在当地地位显赫的天一建设集团做坚强后盾呢，自己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于是坚定地对王定陆说：“行啊，定陆，我愿意跟你合作！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吧。”不过为了更稳妥、更保险起见，他还是补充了一句：“可是资金问题······。”

“资金你放心，我以人格担保：按工程进度定期拨款，决不会让你往里面空填一分钱。”王定陆不等他说完，信心十足地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这王定陆办事的确不打没有把握之战，他不是胡夸海口。父亲这位老朋友的经济势力和人品他可是了如指掌，此人仗义疏财，向来视钱财如粪土，因此决不会中途断了他们的建设资金。只是他已年过半百，加上膝下无子无女，所以有时他的某些意向和决策在王定陆看来就是雾里看花，云山雾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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