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好男儿
“洛奇，这是我的公司，一个拳击训练中心，如果你有合适的人，可以推荐给我。”
“我会的，但我很可能再也打不了拳击了，我觉得我的脑子里面一滩浆糊。”
“洛奇，钩子疼不疼只有自己知道，我觉得你和上帝那个老头子达成了协议。”
“什么意思？”
“你会痊愈的。”
“谢谢祝福。”
······
芝加哥南区的风总是带着一种工业褪色后的铁锈味和某种隐约的焦虑。
维克托独开车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刚刚与洛奇分别，开的是一辆刚刚购买——肯定是公司购买——的吉普车，自动挡很高级的适合维克托这样的新手。
能够打败德拉戈，洛奇的固执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份额，但那种旧时代的荣光与当下的商业拳击世界格格不入，尤其是洛奇的打法——自损一万。
回到这里，维克托私下检查公司正在进展中的事务，才让他感到些许踏实。
他花了半天时间，像一位君王巡视自己尚未完全征服的领地。
西区装修队的装修噪音刺耳却充满希望，工人们认出了他，热情地打着招呼，他点头回应，检查着细节；
南区那几个准备安置餐饮房车的点位，基础水电已接入，只等那些现代化的‘移动厨房’就位——残影房车已经足够大了，而且因为与吉普生产商搭上关系的缘故，房车已经不需要非法改装，所以一次性能够布满十个菜品的餐饮房车让许多的美国人都放弃了吃白人餐。
至于十个菜的劳动量大不大？
美国人没有老家那么会吃，这里大部分人喜欢吃甜口的，每月用量最多的是白糖——这些是他的产业，是他用拳头和头脑打下的、脱离街头泥沼的方舟。
就在他站在一辆刚刚完成涂装、闪闪发光的餐饮房车前，想象着它未来烟火缭绕、顾客盈门的景象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恼怒在他身后响起。
“维克托！你回来了？老天，我找了你好几天！”
维克托转过身，是菲欧娜·加拉格。
她穿着简单的工装裤和T恤，棕发随意地扎起，几缕发丝被风吹拂贴在脸颊，脸上带着奔波留下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漂亮、美丽、知性、笑容迷人——但唯独不能让维克托起来火气。
“菲欧娜。”
维克托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我刚回来。看看进展。”
“进展？是不放心我们吗？是的，南区六十二辆车全是你们华裔加盟的，就我和伊恩两个白人可看不过来所有的‘进展’！”
菲欧娜的话语像连珠炮，“维克托，这摊子事太大了，采购、协调人员、盯着装修、应付卫生局的检查······我不是超人，我需要个帮手，一个真正能做事的人，现在就要！我打申请很长时间了，那个白皮黄心的吉米一直都不管！”
“吉米是法务部的，你该找人力资源部，而且我们的大小伙子可都是很喜欢娶一个白女当做老婆，六十二个里面有几乎一半的人都是娶了白人的。”
维克托示意菲欧娜上车：“进来再说。你吃午饭了吗？”
菲欧娜看了一眼越野车内部崭新，还带着油漆和塑料的味道：“去吃吃房车里面的。”
“好！”
维克托从保温桶里面拿出两个饭盒，扔给菲欧娜一个，自己靠在料理台上，撕开了包装纸。
两人沉默地吃着，空气中只有咀嚼声和车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
菲欧娜吃得很快，像是为了补充体力好继续战斗。
她再次强调：“维克托，我是认真的，我快被淹没了。”
维克托慢条斯理地咽下食物，脑中飞快地权衡——他觉得既然没办法和菲欧娜达成泡芙，那么压榨也是很好的选择。
他需要菲欧娜全心投入，最好是让她被琐事拖垮——这就是职场霸凌。
但也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子、有足够生存智慧的人辅助她，同时，这个人最好还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斯韦特兰娜，那个像西伯利亚寒风一样冷硬的女人。
“我有人选了。”
维克托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谁？”
菲欧娜警惕地问，她从维克托的语气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斯韦特兰娜。”
“谁？！”
菲欧娜的声音猛地拔高，几乎破音，“那个俄国婊子？维克托，你疯了？！你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威胁你的？你忘了维罗妮卡·····”
她猛地刹住话头，脸色变得苍白——南区谁都知道，维罗妮卡死的不明不白，谁会相信被维罗妮卡调教的像只狗的凯文能有打死维罗妮卡的胆子？
菲欧娜的眼中涌起愤怒和难以置信，她始终相信一点，如果不是俄姐当时的威胁，维罗妮卡不会和维克托撕开面具——是的，菲欧娜就是这么天真。
维克托的表情冷了下去，眼神像冰冷的燧石：“我很清楚的记得，所以我认为她是一个合格的帮手。”
“有用？她唯一擅长的就是搞砸事情！以及去用一切手段赚钱！包括抢别人的产业！”
菲欧娜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我你现在要把这个祸害塞给我？”
“菲欧娜，”
维克托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这是我的决定。斯韦特兰娜现在无路可走，她需要这份工作，她会像饿狼一样拼命。她够狠，够聪明，能帮你处理那些你不擅长或者没时间处理的烂事。那些想占便宜的小混混，那些拖沓的供应商，她有的是办法。”
而且斯韦特兰娜很会算账，已经被老乔看中，决定纳为审计人员之一，归属于康纳·韦斯特——那个会计师。
他顿了顿，看着菲欧娜因愤怒而涨红的脸。
“至于你和她的矛盾，那是你们的事。我是你们的老板，要的是结果。你接受她，然后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菲欧娜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死死盯着维克托，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但只看到冰冷的决心。
她明白，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她现在赖以生存的这一切，都是维克托给的，他没有直接收回，只是在她身边放了一头危险的母狼。
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背叛，但更多的是一种现实的冰冷：
她别无选择——就像她许久之前给维克托的答复一样，维克托也给出了答复，控制你生活的物质，然后PUA和霸凌你的精神，这便是所谓领导的潜规则。
“···法克尤！该死！维克托，你会后悔的！”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法克MI？”
维克托很是淡然：“说到做到？我可以找个酒店，而且我支付房费。”
菲欧娜将空餐盒扔进垃圾桶，猛地转身，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背影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维克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个小时后，维克托在公寓里见到了斯韦特兰娜。
她比上次见时腰身清瘦了些，羽绒服里面很是清凉，一进来就脱掉了羽绒服，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锐利和生存的渴望丝毫未减。
一个小男孩正安静地在角落玩着积木，迈克尔的妻子丽斯·陈正在帮助照料——是的，迈克尔这个狗东西竟然是第一个结婚的，才十九岁就奉子成婚了。
“维克托，”
她露出一个笑容，带着疲惫和刻意营造的诱惑，“你终于找我了。”
“菲欧娜·加拉格需要个帮手，负责南区餐饮和部分场地管理。”
维克托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你明天去找她报到。”
斯韦特兰娜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捕获猎物的野兽。
“你说了算，维克托。我会让她知道谁才是更合适的·····”
她走上前，手指抚上维克托的胸膛，声音压低，“我就知道，十一月的那次‘谈话’······是有效的。你是个守信的男人。”
维克托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眼神里全是拒绝，脚底火气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但他按捺住了：“斯韦特兰娜，听好。我给你这份工作，是因为你现在对我有用。看好你的爪子，做好你该做的事。
如果让我知道你给菲欧娜使绊子，或者搞砸我的生意，你和你的儿子会立刻滚回街上去，比弗兰奇·李端掉你赌窝那天更惨。明白吗？”
斯韦特兰娜的笑容僵了一下，手却摸到牛仔裤，掌心火热可知，随即变得更加浓郁，：“当然，维克托。我一向很···懂事。”
她再次贴上来，这次维克托没有推开她。
这是一个交易，赤裸而直接。
你不能指望十九岁的维克托能够在白色大车面前稳得住：
“用鋷就够了！”
“为什么，我来的时候洗澡了。”
“我不喜欢伊卡鲁斯。”
“你这么说可真伤心，菲欧娜也是福特维多利亚皇冠。”
“我现在有精神洁癖。”
“法克尤！你就是一个混账！你比米奇还要混账！”
“你的动词用的不错，然后你可以多喊几句你老公的名字——每一个老公。”
“法尅囿！”
“很恏！”
“好，让我放心一点，就当是吃了鱼子酱。”
“放心，我受不住摩托车的撞击，老乔也不必要再买一辆摩托车。”
斯韦特兰娜的离开了公寓，维克托感到火气稍微压抑。
他前往一层的训练基地，巨大的空旷空间里，只有沙袋被维克托的拳头击打发出的沉闷声响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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