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褐色轰炸机
伦敦温布利体育馆内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烟雾和昂贵的古龙水香气。
1988年5月20日这个夜晚，两万三千个座位无一虚席。
皇室成员、电影明星、商业大亨和拳击名流齐聚一堂，等待见证一场可能载入史册的重量级拳王争霸战。
聚光灯下的拳台仿佛神圣的角斗场，四条绳索圈起20×20英尺的战场。
台面铺着深蓝色帆布，正中印着WBA的标志——今晚这里是世界拳击协会世界重量级拳王卫冕战的战场。
“老天，我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
年轻的体育记者安德鲁·威尔逊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他的笔记本已经写满了三页观察记录。
身旁的老牌解说员马丁·肖恩点头回应，目光却从未离开过拳台。
“38岁的乔·路易斯重返拳坛挑战现任拳王，这本身就是传奇。看看那边。”
马丁指向西侧看台，“阿里也来了，还有弗雷泽、福尔曼，拳击界的众神都来朝圣了。”
的确，放眼望去，拳击名人堂的成员几乎全部到场。
这不是普通的卫冕战，这是传奇的“褐色轰炸机”乔·路易斯的复出之战，也可能是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舞。
就连daianna王妃也和查尔斯到达了现场，只为一睹拳击大战。
当天中午的称重仪式就充满了火药味。
维克托率先站上秤台，指针猛地甩向400磅的刻度。
台下响起一阵惊呼。这位来自芝加哥的现役WBA重量级拳王有着186厘米的身高和204厘米的惊人臂展，浑身肌肉如同黑曜石雕刻而成，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400磅！上帝啊，这简直是重量级史上的重量级！”
一位没见识的记者惊呼道。
维克托咧嘴一笑，露出镶钻的门牙，举起双臂展示他花岗岩般的肱二头肌。
“今晚我会给老爷爷一个体面的退休仪式！”
他的声音洪亮而自信，带着浓重的芝加哥口音——在伦敦佬的耳朵里面，这和乡下的北爱尔兰方言没什么区别。
随后上台的是乔·路易斯。
230磅的体重对于188厘米的身高来说堪称完美，但那身曾经所向披靡的肌肉已经38岁，腰侧有了些许褶皱，胸口和腹部的线条也不如年轻时锐利。
唯有那双眼睛，依然保持着鹰隼般的锐利。
路易斯平静地站下秤台，面对维克托的挑衅只是微微挑眉。
“年轻人，拳击不是举重比赛。”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带着美国中西部特有的鼻音。
两人面对面站立时，视觉效果惊人。
维克托比路易斯重了整整170磅，宽了几乎一圈，但路易斯的身高略占优势。
摄影师疯狂按动快门，闪光灯将这一幕定格——新生代巨人与传统传奇的对比如此鲜明。
“看着吧，今晚我会让你的神话破灭。”
维克托低声道，声音只有两人和最近的几个记者能听见。
路易斯嘴角微微上扬：“拳台上见真章，小子。”
两人被教练团队拉开，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弥漫在整个大厅。
傍晚时分，两位拳手分别在更衣室做最后准备。
维克托的更衣室里回荡着雷鬼音乐，他随着节奏轻轻晃动身体，肌肉在灯光下跳动。
教练伊森·李——也是他的兄长——正在白板上画着战术图。
“记住，不要跟他玩技术，就用我们最擅长的方式。”
伊森敲着白板，“强攻！持续施压！你的体重和力量是压倒性的优势，他38岁了，体能撑不过五回合。”
维克托重重地对击拳套：“我要让全世界看到，老时代已经结束了。”
伊森点头，眼神锐利：“他肯定会用他经典的躲闪加反击战术。不要给他空间，贴近了打，用你的体重压制他。记住，你是400磅的重炮手，没有人类能承受你的全力一击。”
老杰克在一旁，落寞的觉得自己时日无多。
另一边，乔·路易斯的更衣室气氛庄重如教堂。
路易斯闭目坐在角落，做着深呼吸。
教练迈尔斯·戴维斯蹲在他面前，声音平静而坚定。
“维克托会试图早期终结你，他哥哥那套战术我们研究透了。”
戴维斯说，“前两回合让他攻，用你的抱架防守。他400磅的体重是优势也是负担，那种肌肉量消耗氧气极快。”
路易斯缓缓睁眼：“我的时机把握还在，迈尔斯。”
“我知道，乔。我知道。”
戴维斯拍拍老将的膝盖，“第三回合开始，当他的速度下降百分之一秒时，那就是你的机会。你的右手重拳还在，足够让任何巨人入睡。”
路易斯缓缓站起，开始空击练习。
他的出拳依然凌厉，脚步移动依旧流畅，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转身没有以前那么迅捷，呼吸也稍微沉重了些。
“38岁不是问题。”
路易斯自言自语道，既是对团队的安慰，也是对自己的鼓励。
戴维斯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明白：岁月是每个拳手最终都无法击败的对手，乔·路易斯如此，维克托也是如此。
晚九点整，温布利体育馆的灯光暗下，只剩一束聚光灯打在拳台入口处。
首先出场的是挑战者乔·路易斯。
当《美国队长》主题曲响起时，全场爆发出混合着欢呼与怀念的声浪。
老拳迷们站起来，许多人眼中含着泪水。
褐色轰炸机——那个在12年25次成功卫冕重量级拳王称号的传奇，如今再次走向拳台。
路易斯身披白色战袍，胸前印着美国国旗。
他的步伐沉稳，目光坚定，仿佛不是走向拳台，而是走向命运安排的战场。
一些老记者不禁想起他面对比利·康恩的那场经典战役，也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路易斯用13回合击倒了挑战者。
“看啊，这就是传奇本身！”
解说员马丁·肖恩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乔·路易斯，职业生涯68胜3负，55次KO对手。38岁的他今晚能否再次创造奇迹？”
紧接着，现役拳王维克托的入场音乐响起——牙买加雷鬼巨星鲍勃·马利的《Get Up, Stand Up》。
维克托身披金色战袍，跳着轻快的舞步走出通道，拳迷的欢呼声更加狂热。
现役拳王的魅力与传奇的光环在空气中碰撞。
维克托一路击掌，甚至停下来为几个幸运粉丝签名，展示着他的自信与从容。
登上拳台后，他脱去战袍，400磅的躯体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巨人，肌肉线条在灯光下如同雕刻般分明。
“看看这体格！简直是重量级拳击的进化新形态！”
另一位解说员惊叹道，“维克托·李，19胜1负，19次KO！绝对的终结率！今晚他将进行第九次卫冕战！”
裁判杰克·邓恩召集两位拳手到拳台中央进行最后指示。
邓恩是拳击界最受尊敬的裁判之一，执法过数十场世界级大战。
“我知道你们都是冠军，但我要一场干净的战斗。”
邓恩严肃地看着两人的眼睛，“保护自己始终听从我的指令。现在回去角落，祝你们好运。”
两位拳手对视一眼，没有任何接触就转身回到各自的角落。
大战一触即发。
“叮！”
清脆的铃声如同利剑劈开体育馆内沸腾的喧嚣，将八万名观众的呐喊瞬间转化为紧绷的寂静。
镁光灯聚焦在拳台中央，那里站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战士——一边是年轻凶猛的拳王，一边是年迈传奇的老将。
“比赛开始了！维克托如出笼猛虎般冲出角落！”
解说员马丁·肖恩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体育馆，“这位年轻的拳王显然不想给老将任何适应的时间！”
维克托确实像一头饥渴的猛兽。
他巨大的身躯在绳圈内异常敏捷，长腿两步就跨过了拳台中央。
204厘米的臂展如同两柄长矛，率先刺向路易斯的防守范围。
“试探性的两记刺拳！都被路易斯灵活的头部移动躲过！”
肖恩语速飞快，“看路易斯的步伐，天哪，38岁的老将竟然还能保持这样的灵活性！”
观众席上，霍利菲尔德对身旁的泰森说：“乔的移动还是那么漂亮，但维克托的臂展太可怕了。”
“移动没用，维克托会逼他进角落的。”
泰森眯着眼睛，观察着行动：“我来问你，就是想请你给出怎么击败维克托的建议。”
霍利菲尔德没有说话。
果然，维克托一记右手重拳呼啸而出，擦着路易斯的脸颊掠过。
拳风之猛烈，让路易斯额前的头发飘动起来。
观众席上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就差一点点！”
肖恩惊呼，“这一拳要是打实了，比赛可能就结束了！”
路易斯阵营的角落，教练戴维斯双手紧紧抓住绳圈，指节发白。
“移动起来，乔！别和他硬拼！”
但他的喊声被观众的喧嚣淹没。
伊森在场边冷静地观察着。
他看到路易斯躲过那记重拳后眼神的变化——那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计算和评估。
“他在试探你的速度，维克托，”
伊森心想，“该改变战术了。”
拳台上，路易斯保持着传统正架，左拳前伸如毒蛇的信子，不断试探着距离。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完全不像一个38岁老将该有的眼神。
一记精准的刺拳突然射出，正中维克托的面门。
“命中！路易斯的刺拳得分！”
肖恩高喊，“但维克托似乎毫无感觉！看，他甚至在笑！”
维克托确实咧嘴笑了，鲜血的滋味从鼻腔蔓延开来。
这一拳比想象中要有力得多，但他不会表现出来。
“老头的拳头就这样吗？”
维克托怒吼，随即开始执行伊森的战术：
强攻硬打。
不再谨慎试探，维克托向前压迫，组合拳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
左勾拳瞄准肝脏，右直拳直取面门，左平勾拳扫向肋部······每一拳都带着400磅体重的恐怖力量，破空之声令人胆寒。
“上帝啊，维克托开始了他的暴力轰炸！芝加哥打字机的攻势！”
肖恩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看看这组合拳的力度和速度！这就是为什么他卫冕战8战全胜8次KO！”
观众席上的传奇拳王们纷纷前倾身体。
阿里摇头喃喃自语：“乔，你在想什么？这不是你的风格······”
令人惊讶的是，路易斯没有退缩。
老将双脚稳稳站定，竟然选择正面迎击！
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维克托的抱架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两位拳手在拳台中央展开对轰，谁都没有后退半步！
“不可思议！路易斯选择了正面硬刚！”
解说惊叹道，“这不是他年轻时的战术啊！”
砰砰砰！
拳套撞击的声音在体育馆内回荡，出拳的呼啸尖锐刺耳，每一次命中都引来观众的惊呼。
路易斯的拳头不断寻找着维克托防守的缝隙，而维克托的重拳则一次次考验着老将的抗击打能力。
“他的下巴是铁打的吗？”
路易斯阵营中有人惊呼。
助理教练米奇看着台上，难以置信地摇头：“乔的拳头打上去，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戴维斯教练在场边声嘶力竭：“不要对攻！移动起来乔！移动！我训练你不是为了这个！”
但路易斯似乎充耳不闻。
一记交换中，维克托的勾拳擦过路易斯的眉骨，鲜血立刻涌出，染红了老将的左眼。
观众席响起一片惊呼。
“路易斯挂彩了！”
肖恩喊道，“医务检查可能会·····不！比赛继续！路易斯摆手表示没问题！”
令人惊讶的是，流血后的路易斯反而更加凶猛。
他一记右上勾拳精准地擦中维克托的下巴，拳王头稍微后仰，随即报以更猛烈的进攻。
“顽强！太顽强了！”
肖恩几乎站起来解说，“38岁的路易斯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仍然有与世界拳王一较高下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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