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初吻

“陛下随礼，怎么没叫我下去迎着?”沈昀渊眨眨眸子瞧着少女手上拿的宝剑，那剑柄上还系着一块通体透白的美玉。

“宫人说了不敢劳驾你来回奔波，我就替你代劳谢了圣恩，跟在车马的最后了。”

“把圣上的随礼放在最后，你胆子可真不小。”

沈昀渊又翻了一页书册，见少女百无聊赖反复擦拭着长剑，不由得好奇的问着。

“云衿雪，你这是要做什么?”

“万一路上有行刺的，反应能快些。”

沈昀渊一脸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半阖着薄唇好似一副吃惊的模样，一时也想不出来谁会行刺。

随着一声启程的声响。

骈车随着清脆的马蹄缓缓而动，少女抬指揭开幕帷半开，明亮的双眸之间望着外头的街景，不知她是在瞧什么小摊贩还是商人垂挂在门檐上的风铃。

忽而另一个脑袋也拥身挤了过来，那本书册被随手放在马车的一角，沈昀渊朝外头瞧了瞧，与平日中途路过此处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少女也没有被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这些天来，她仿若已经开始有些习惯沈昀渊一些亲昵的小动作，转眸朝身旁的人瞧上一眼。

“往日里你不是策马扬鞭，便是徒步而行，很少坐在马车里吧。”

“嗯……除了天气不好时，与夫人出行时，确实鲜少坐在马车里。”

沈昀渊虽是随口应答着，可这话落入少女的耳畔中好似就若同敷衍一般，在沈昀渊今日穿着的一身碧翠长衫上瞧了又瞧，看了又看，满目写着不信。

“等你养好了，我与你在一起策马好好跑一跑。”云衿雪一手掩上了幕帷，这马车中的空间本就称不上宽敞，一遮上了外头的光，更显得昏沉起来。

“这可是你答应的，万不可后悔。”两人本就挨得极近，沈昀渊一袖撑上少女身旁的空位，那间隔的空隙更为紧凑起来。

前几日云衿雪尚还可在若大的屋子里若无其事的移开步子，可此时竟也无处可藏，就连后背都已紧紧的贴靠这木沿。

“我断不会后悔，只不过以你现在的身子养不好，定会从马背掉下来的。”

云衿雪从来不在言语之中示弱，即便沈昀渊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脖颈间，一手搭上长公子的臂弯想要推开些许，却又不敢当真用多大的力气去对待一个尚在病气之中的人。

云衿雪扑洒在沈领侍脖颈间的呼吸气若游丝，让沈昀渊只觉得像是尚且稚嫩的狸奴在挠痒痒。

另一袖碧翠的宽袖掩上云衿雪的脖颈，云衿雪此刻的方寸之间跳动的快极了。

她似乎是知晓沈昀渊想要对她做什么，紧张得连指尖都在轻轻颤抖。

沈昀渊垂下眸子，眼底映着尽是少女的此刻略显羞赧的神色，尚还染红了面庞，好似在欺负一个纯良至极的小朋友。

“沈昀渊……”

云衿雪眼尾泛出愁红，低声喃喃着身前人的名字。

极尽最后一字落下，沈昀渊好似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垂首望下，轻薄的凉唇拥上了少女唇齿，云衿雪无师自通般勾上了来人的肩颈，指间勾上沈昀渊半披在身后的长发，锦兰薄绸的宽袖蹭着沈昀渊的脖颈。

沈昀渊轻阖的睫毛间变得湿漉漉的，咽下长气一口，他轻身将少女贴得更紧了一些，双手拢上云衿雪的腰身，可那在云衿雪指间的长发被扯紧，他才吃痛的缓着粗气松开了手。

云衿雪忙胡乱的抬手遮盖住自己那微肿的唇瓣，眼尾通红的模样好似一只白兔，狭隘的马车内好像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还有那似有若无的，心脏跳动的怦然声响回荡。

两人相顾一眼，都只咽下了一口唾沫，好似无人在回顾方才那段拥吻。

“是不是，弄疼你了。”沈昀渊见着云衿雪擦拭着眼角泪水，有些无措的问着。

“没有。”少女无所谓的语气让沈昀渊更为无措，好似方才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在朝野之堂上巧舌如簧的领侍大人，瞬间竟然也不知该如何接上话语。苦思冥想了许久只等来少女说要出去透透风。

云衿雪头也不回的钻出了幕帷，坐在马夫的身旁悠悠瞧着街景两迟，不得感叹一声还是外头的空气新鲜。

见到云衿雪出来透气，梅溪一松缰绳便纵马而上，问着夫人发生何事了，还是大人有何事要吩咐?

少女有些僵硬的别过脑袋，她一瞧见梅溪就仿若瞧见了沈昀渊，方才的亲昵又涌上了她的脑海之中，瞬间染红了面庞。

“没事，他也无事吩咐，我就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梅溪虽然是觉得奇怪，可也没有再多问下去，抬眸望了一眼前方，不多时便要到城门口了，马鞭一扬疾步上前先与守城门的侍卫沟通一番。

车马一行晃晃悠悠的出了城门便往西而去了，城外的密林间栽种着不少的墨竹，阳光稀疏的顺着叶子照在了马车身上。

沈昀渊独身一人在马车内瞧着书册上的内容，可此本策论上的篆文写得胜似书圣，可此刻自幼博览群书的沈昀渊竟然一个字都瞧不进去。

只有偶尔那长风扬起面前的幕帷一角，能瞧见少女的兰紫长衫衣摆隐隐约约的显露，沈昀渊想启唇唤人名字，可那口气息抵上唇齿时却又深深咽了回去。

方才的事儿一遍遍地在沈大人脑海中复盘，可是他还是不知道是哪儿惊扰到了云衿雪，是拥时间太久了，还是她分明是不愿意……

沈昀渊的拳头握得极紧，那本策论的纸页也瞬间绻然起了皱痕。

沈昀渊归家的一行车马停驻在了一家客栈门前，此时已然日薄西山，林间拾掇来的木枝在铜盆中燃燃升着白烟，这是夜间为过路留宿人点亮的火光。

少女白日里靠着马车边打了一路的瞌睡，几个时辰前产生的困扰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此刻兴致勃勃的唤沈昀渊下车，便是到了今日留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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