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秘密
沈昀渊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终于选择了到案牍边上，坐下开始看没处理完的文书。
云衿雪知道他闹性子，也没说话，先穿衣洗漱之后，便走到沈昀渊旁边去。
她先是靠在沈昀渊肩上，沈昀渊顿了顿手中的笔，随后假装她不存在，也不理她。云衿雪靠了一会儿，见沈昀渊不回应，想了想，便站起来，转到他身后去，给他揉肩。
沈昀渊被这个动作扰得写不了字，便抬手推开她，低声道：“你别糊弄我。”
“夫君说的奇怪了，”云衿雪笑着道，“我帮你揉揉肩，怎么是糊弄你呢？”
沈昀渊闷闷不乐，低声道：“我还要批文书呢。”
“那我力道小些，不妨碍你。”
沈昀渊抿了唇，还是不高兴，云衿雪想了想，终于道：“既然你觉着我打扰你，那便罢了，我先去看看封叔和苡安。”
说着，她站起身来，便往外走去，沈昀渊捏紧了笔，在她身后道：“都说他没事了，你还去看什么？”
“夫君说的奇怪了，”云衿雪回头瞧他，笑盈盈，“就算没了大事儿，小事儿也有，我这心里担心他们的病情，怎么能不去了。”
云衿雪转身提了步，笑着道：“沈领侍好好办公，我先过去了。”
“云衿雪！”
沈昀渊终于摔了笔，低喝道：“你给我站住！”
云衿雪听到这话，却是脚步不停，反而还走得更快了些。
沈昀渊见她真的不停步，愣了片刻后，赶忙站起来，追着云衿雪就冲了出去，焦急道：“云衿雪，你给我回来！”
说着，他急急追到了长廊上，刚转过转角，就看见云衿雪站在长廊边上，笑眯眯等着他。
她披了狐裘披风，双手抱着暖炉，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追上来，笑着道：“沈领侍不是嫌我烦吗？”
沈昀渊不说话，他看着云衿雪的笑，心里顿时明白云衿雪其实是知道他在气什么的。只是她想着先磨了他的脾气，给他消了气，再以退为进来同他谈。
她向来是个聪明人，这法子是好的，效果也是有的，可一想着事事都随了她的愿，她怕是得意坏了，沈昀渊心里就不高兴了。
他见不惯她这从容平稳，运筹帷幄的样，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份感情里患得患失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她还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他就觉得不公平。
云衿雪知道他在想事儿，便笑着没说话，等着他下一步动作，然而不曾想，这人却是三步做两步来到她身前，他来得太快，气势太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说出了一个“你”字，对方就一把按住她的头，低头亲了下来。
他这吻气势汹汹，唇舌长驱直入，吻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这是在长廊上，虽然下人早就已经退开了，她也觉得心里发慌。她惊得连连后退，他却是逼着她往前，一手按着她的头，一手扶着她的腰，根本没容得她反抗。
她头一次知道沈昀渊有这样强势的时候，全然容不得人半分的拒绝，她又慌又怕，乱了分寸，心跳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情绪，那一贯平静的心里，终于是起了几分波澜。
等吻完的时候，她脸红透了，根本不敢睁眼，睫毛微微颤着，靠在柱子上，整个人看上去让人怜爱极了。
沈昀渊瞧着她的模样，心里舒畅了许多，他感觉手下触摸之人轻轻的颤抖，忍不住笑道：“还是会怕的，若你再不给我些回应，我真要当你是菩萨了。”
“你……”云衿雪艰难睁开眼，不敢看他，瞧着庭院里，颤声道，“你不当如此的。”
她似乎是有些腿软，整个人靠着他的力道撑着，声音变了音色，一贯温婉的音调里还带了些颤，仿佛是含了哭腔。
然而她还在努力故作镇定，沈昀渊看着她，感觉身下发紧，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之前的气闷一扫而空，他垂下眼眸，遮住自己的神色，沙哑道：“是我不对，进去吧。”
说完，他将手滑落下来，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是我抱你，还是你自己走？”
“我……我自己走。”
云衿雪紧张出声，沈昀渊应了声，倒也没为难她。两人手拉手走进去，有种尴尬莫名萦绕在两人身边。
等进了屋里，沈昀渊关了门，替云衿雪卸下了外面的狐裘，云衿雪缩了缩，沈昀渊顿了动作，片刻后，他才道：“方才吓到你，是我的不是。”
云衿雪没说话，沈昀渊走上前来，将她抱在怀里，他的温暖让她慢慢缓过来，她放松下来，小声道：“那儿是长廊，你好生孟浪。”
“嗯。”
沈昀渊低声道：“是我不是。”
云衿雪不说话，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后，沈昀渊察觉她放松下来，才慢慢道：“我只是太生气了。”
“我照顾封叔，是情意也是本分。你气我不爱惜身子我也是清楚的，只是他情况危急，又是我救命之人，我天生亲缘淡薄，我便更加珍惜。我没考虑到你情绪，是我不对。”
云衿雪见得他情绪稳定，抬起手来，抱住他，柔声道：“你莫要生气。”
“阿雪，”沈昀渊平静开口，“我生气的不是这个。”
云衿雪愣了愣，她抬眼看他，沈昀渊放开她，目光落在她身上，平静道：“我一路上在想，对于你而言，我算什么，他算什么。你舍命救我，是因为我是你夫君，你舍命救你身边的人，是因为他们是为你卖命出力之人。你考虑的东西太多太多，你走一步会算到往后数十步，但你何曾算过自己的命。”
云衿雪看着沈昀渊，沈昀渊觉得这些话说出来有些难堪，他扭过头去，语调沙哑：“你说你亲缘淡薄，我又何尝不是？我现在除了你，还有谁能陪我到老。还有其实在沧州我就想问你一件事，你若是云宁公主与易焉安的女儿，你为何会成为云家三小姐，你究竟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沈昀渊说着，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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