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鞭子
知道衍舟看到姜婉烟带他来到太极殿后面，他才心升恐惧，脚步似灌铅了样沉重。
“不，不是，你带我来这干嘛啊？”
衍舟说话带着颤音，神色闪过一抹慌乱。
脚步轻盈，想逃脱掉。
姜婉烟放开他的手，眼神一瞥看出了他的意图。
从怀中掏出粗绳，趁衍舟不注意，迅速将他捆绑住，动作快到衍舟都没能注意到，又再次落到姜婉烟手中。
“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姜婉烟露出长辈的威严，二话不说就将衍舟带进那低矮简洁的木屋。
进到里面，一缕缕香烟味传来，这屋子背靠竹林，将阳光全都遮挡住，屋内昏暗，香火尖头那点星光隐隐闪现。
跨进里边，衍舟一百个不情愿。
他紧紧扣住门框，不让自己接触到里边的东西。
那条供奉在神灵前的银鞭，熠熠发亮，鞭柄镶着一颗红宝石，正睁着眼，迷惑着衍舟不向前近。
衍舟差些被它迷惑，他使劲摇晃脑袋让自己清醒。
姜婉烟注意到了，眼眸闪过笑意。
“怎么?怕了?”
衍舟的字眼里就没有过怕字，他纵使腿软仍坚强地站立着。
“说什么笑话，我会怕?”
似是不是在说自己，衍舟露出鄙夷的神色。
姜婉烟笑了笑，浅棕色的眸里，笑意却不达底，她一把拉过衍舟，让其跪到神灵前的团蒲上。
“诶诶诶，别生气啊。”
衍舟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拉扯，腿不听使唤就跪在神灵前了。
刚刚才装起来的傲然丝毫不存在，瞬间怂起来。
昔日的挨打情形逐渐与他重逢。
他嬉笑着，似在与她商量:“姐姐姐，你别生气啊，生气容易使人变老的，为了区区这小事你就要打你弟弟吗？你可太心狠了。”
被冠上这罪名，姜婉烟险些被气笑了。
不过她可不管，她倒要看看衍舟这家伙等会是哭是笑。
衍舟想起来，她使劲摁下他，重回团蒲。
接着她神色严肃走向灵台前拿起银鞭，轻轻抚摸了下鞭身。
随后扬在空中舞了下鞭子。
动作利落，行动如流水，鞭身与空气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衍舟害怕地往里躲，生怕鞭子不看人殃及他。
“跪直身，挺直背!”
姜婉烟敲了下衍舟，让他在神灵面前注意些。
衍舟虽害怕，也紧跟着做，他还是担心鞭子没下来前，姜婉烟的怒火就下来了。
忽然，姜婉烟讲鞭子扬向空中，开始发力。
“啪——”
“啪啪——”
姜婉烟毫不犹豫，不留一丝温情就将鞭子打在他身上。
“这几日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啊，衍舟。”
衍舟疼的呲牙咧嘴，咽下喉间升起的血腥，他还是嘴硬。
“那是他们应得的，我衍舟要什么没有，区区一个小人也敢阻挡在我前头!”
那天大殿的事，姜婉烟自然是知道的，听到衍舟的做法时，她只是轻微皱了下眉，没再说什么，只是没想到没了告诫，让他变本加厉对待崔平。
又一鞭子落下，这次更是不留一丝情意，往死里打。
“你还敢嘴硬!”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收敛起自己娇纵的行为，这里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衍舟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顿顿都得挨打。
想起上次被打还是一个月前，他管理不周到，让感染人数越来越多，所以才会有姜婉烟的鞭子伺候。
可是他不行啊，心里骄傲的明火灭不得，也不允许他肆意不羁的放任，他憋的狠了，自然是要寻些乐趣的。
姜婉烟瞧见他眉间的怨恨，她又一鞭子落下。
从她成为她的大师姐开始，管教的任务就落到了他身上。
她教他礼法，武术，识书。
他也精灵鬼怪的，学什么都会。
只是不曾想，昔日自己教他的东西，全用到了害人身上，只是姜婉烟不允许的。
接着，无数鞭子落下。
不仅是打消衍舟的心高气傲，更是抚平姜婉烟因对他管教不佳的内心空缺，唯有这样，才会得到一丝丝慰藉。
这次打的狠了，衍舟撑不过去，再加上气血上涌，喉间憋不住血液喷涌而出，洒在神灵前。
姜婉烟担心丢开鞭子，担忧扶起衍舟。
见他神色痛苦，她终于朝外喊人。
太极殿后，一片慌乱。
……
被姜婉烟这么一说，崔平愧疚涌上心头。
将怀里的孩子抱紧，昔日在殿前的狼狈再次上演。
许序章知他内心崩溃，还是伸出手安抚拍了下他肩膀。
“沈意可不想看到你这样，既然她勇敢的站出来，那么她就是不想让你进入其中的纷纷扰扰，好好照顾孩子吧。”
话落，崔平更愧疚了。
他始终垂着头，凌乱不堪的碎发掩住他脸中的情绪，让人看不透彻。
好戏都没了，若瑾只觉得无趣。
但还是同情了衍舟几秒。
半晌，殿内的人大多都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仍跪在殿中央的崔平。
殿门敞开着，却慢慢变暗。
那股响彻云霄的雷雨再次落下，沉重压在太极殿上，密云间雷滚滚奏响。
阴湿带着凉意的雨斜进殿内，崔平凉的脊背不由得一僵，但他还是不为所动。
怀中的孩子感到极为不安全的环境，加上父亲压抑的情绪，她突然放声大哭。
婴孩的啼哭混着雷鸣一起暴响，惊乍了崔平内心一直紧绷的一根线。
他眼珠子转动了下，眼里却黑如墨，让人直视不清，但仍能感到他身上隐隐流滚的戾气。
藏在袖间的手紧握拳头，他努力隐忍着，似在某一时刻，即将爆发。
电闪雷鸣下，他孤独落寞的背影终究隐没在一片昏暗中。
……
所幸走的快，才没被雷雨殃及，沾湿裤脚。
酷刑房离太极殿不远，一盏茶的距离。
途中，沈意就不断在想，酷刑房会是什么样的。
它建在北寨，沈意从没来过这地方。
竹林隐蔽下，像曲径通幽路般，沈意终于窥探到它的真面目。
不过是由几所小屋建立而成，屋外站立许多山匪，他们身材健硕，结实体壮，目不斜视，放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伴随而来的还有几声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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