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反威胁
“我、我不信你。”
尹骄余苍白地回应着，不知道究竟是在反驳汤欣，还是在欺骗自己。
她心中其实再清楚不过了。
汤欣说的应该是对的。
所以这一夜，她和真正要杀景珩的人一起去“确保景珩的安全”，让景珩与要杀他的人共处一室。
那么，他在看着自己说出“让汤欣不要杀景珩”亦或者让景珩“小心汤欣”的言论时，他是什么心情？
觉得她幼稚又荒唐吗？
每次在她最相信闻续引的时候，现实总会给她兜头一盆冷水，告诉她自己多么可笑。
尹骄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暂时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她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你说的另一个信息是什么？”
“你之前应该也听过这个词吧。”汤欣说，“ump邪恶人格。”
是景卫后来衍生的那个“一直在鼓励他，支持他”的人格。
“听过。”尹骄余说。
汤欣目光看向窗外：“可能你不了解，这种ump邪恶人格的出现需要有人特意且恶意引导才会出现，并且衍生出的新人格会把一切事物都做到最糟糕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有人刻意引导景卫出现ump邪恶人格？”
“不。”汤欣摇头，“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什么景卫究竟是怎么出现的ump人格，但是ump人格没有那么容易出现在普通人身上。”
什么意思？
尹骄余思索着汤欣的话。
是指景卫的ump人格的出现绝不是偶然，还是指……景卫其实根本就没有ump邪恶人格。
可是这样，又是什么人在他身体里支持他，鼓舞他。
尹骄余想不明白，准备再开口问问汤欣：“它……”
“我言尽于此，妹妹，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做出正确选择的，对吧？”
汤欣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向尹骄余笑了笑，踩着高跟鞋转身想要离开。尹骄余看着她的背影，忽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冲过去抱住汤欣的身体。
汤欣猛然被束缚，还没反应过来，泛着冷峻光芒的银刃就这样出现在她喉前。
稍一用力，就能划破她的喉咙，取走她的性命。
这把刀，还是临走时，闻续引塞进她怀里的：
“这种浪潮跌起之际，没有什么比保护自己更重要。”
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汤欣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她嗤笑一声：“什么意思？”
“只准你们威胁我，难道不准我威胁威胁你们吗？”尹骄余冷声道，“闻续引是骗了我许多，但你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汤欣抬眼，目光阴冷：“怎么？你以为拿捏我的性命就能威胁到我吗？”
她笑了，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我就是真站在这里让你杀，你敢动手吗？”
“有的东西你能利用，我也能利用。”尹骄余面色不变。
“也无所谓。”听到她这个回答，汤欣出现了一瞬间意外的神情，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就变得平淡起来，“无论我是人还是鬼，都能继续为它效力，它也不会让我消散的。”
这个“它”指的应该是汤欣背后的人。尹骄余眯了眯眼：“你是生是死无所谓，那杨睿呢？”
汤欣眉心一跳：“什么意思？”
“你可以神出鬼没，可以一旦离开，其他人就都再也找不到你。”尹骄余轻声道，“可是杨睿可以吗，他现在正是上学的年纪，很容易就能被找到。”
汤欣攥紧手心，声音努力保持平静：“小睿只是个孩子，再说了，他好歹是你曾经的学生，你居然真的下得了手去害他？”
“他是个孩子，难道我就不是吗？你猜我只比他大几岁？”尹骄余反问道，“怎么，你就可以威胁我，就可以伤害我了，是吗？”
“我……”
尹骄余冷笑着打断她：“而且，我就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伤害朋友的人，别说只是我曾经的学生，在《狂欢之城》的时候你也都见过了，为了我自己的输赢，我连喜欢的人都可以直接杀死。”
汤欣安静了两秒，忽然笑了，她说：“尹骄余，你比我更适合给那位做事，可惜我们是对立面。”
“别废话。”尹骄余勒着她的手紧了紧，目光锐利，“让云图幸恢复正常，并且不准再去找她的麻烦，否则，你和杨睿的命，我都要。”
“你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伤害朋友吗，那你可以不理会我的威胁，不要管云图幸啊。”
“我做事的原因还不需要你来过问。”尹骄余冷笑道，“总之我们现在是双向威胁，有本事就这样一直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其实在云图幸第一次出现异常情况的时候，她就想过一件事情。
她其实有想过这种可能，是汤欣或者某只鬼想用云图幸来威胁她。那时候她也想过一种可能，如果它们进而用她的家里人威胁她怎么办？
于是他特意给闻续引发了个消息询问这种情况，闻续引说：“这种情况你基本上不用担心。”
“为什么？”
“只有见鬼的人才能被鬼威胁。”闻续引说，“如果鬼那么轻易地就都能害人的话，那这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岂不是都要被它们拿捏在手心里？”
只有见鬼的人才能被鬼威胁。
就像她相安无事平平淡淡的前十九年里，她从不曾相信世界上有鬼怪之说，一直处于一种“未见鬼”状态，这种时候鬼就拿捏不了甚至注意不到她的状态。
但当人因为一个偶然亦或者是一场巧合被鬼怪闯入了她的生活，仅一次，这种原有的平稳就会被打破。
他们开始与鬼怪交手。
尹骄余就这样和汤欣无声地对峙着。病房里忽然传来几声乒铃乓啷的声音，杂乱，凶狠，没有章法。
是云图幸醒了，并且又在发疯。
尹骄余下意识把注意力转移到病房之内，手无意间一松，忽地被汤欣扯开挣脱出来。
“好啊，那就耗着。”汤欣回到她对面的位置，笑意不达眼底，“看看是你找到并杀死小睿的速度快，还是我杀死云图幸的速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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