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送药方
同为好友，赵子御知道他的担心，本想直接让他去，又想起沈淮之为何染病，还是忍不住道：
“奉州许多百姓感染，瘟疫十分严重，你现下赶路许久，一定很累了，身体状况也不好，还是先休息。”
“左右这沈淮之也跑不了，若你再病了，他心情郁郁，好得可就更慢了。”
赵子御说得有理，四皇子也没多纠缠，他刚要去给安排好的房间休息，又想起了什么，将身上的包裹递给赵子御道：
“这是我从京都搜罗的方子，你拿给当地县丞，看能否用得上。”
赵子御也知道他不会空手来，连忙接过包袱，骑上马便去了县衙。
四皇子回到房间，想着既然收拾，便要收拾整齐，断不能叫沈淮之看出他连日赶路的疲惫，免得他担心。
他好好睡了一觉后，才来到沈淮之所在的小院。
秦阳正要往里面端药，便看见四皇子站在院门口，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差点没给药碗打翻。
四皇子见他还是这么鬼精灵的样子，不由得笑出来。
“怎的，不认识我了？”
秦阳确信自己没认错人，当下开心地叫出来：
“四皇子！你怎么来了！”
四皇子微微有些苦恼地说：
“还不是听说淮之病得厉害，他怎么样了？”
秦阳听到他问这个，小脑袋有些耷拉。
“没有太大的起色。”
说完他看了看手里的碗，又说道：
“怪不得方才大夫说找到了合适的药方借鉴改良，原来是四皇子你带来的吗？”
四皇子点点头，摸了摸秦阳的脑袋：
“既然有改良的药，快端去给你家公子喝了看看吧。”
“嗯！”秦阳连忙点点头，大夫嘱咐过这药要趁热喝的。
“我能随你进去看看吗？”四皇子看他要进去，忍不住道。
秦阳有些为难。
他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四皇子千金之躯，不容有损，只好说：
“四皇子，瘟疫传染得很厉害，我每每进去出来，都要好好将身上衣物和棉纱用热水煮沸，要不然，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四皇子来的路上也了解了一些瘟疫的知识，知道其中利害，但来一趟，不看看总不放心。
“我不嫌麻烦，让我去看看吧。”
他言语恳切，秦阳只好答应。
四皇子见到沈淮之时，他还在睡着。
秦阳也不忍心吵醒沈淮之，只是药要尽快喝掉，他只能轻轻叫道：
“公子，起来喝药了。”
沈淮之也差不多到了醒的时辰，毕竟每日此时都要喝药，他已经习惯了。
今日一睁眼，他却瞧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秦阳身后。
沈淮之抵抗着困意，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十分惊喜。
“君远？你怎么来了？”
四皇子却不像他这么高兴。
他看着瘦了一大圈的沈淮之，眉头皱得紧紧的。
“怎么就病成这样？”
这几日被问惯了，沈淮之已经麻木，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慢慢坐起来披上衣服后才说道：
“这么大老远你跑来做什么？都要过年了，明日便是除夕了吧？”
四皇子见他避开不答，也不恼，他一向不与病人计较。
“我若不来，谁给你送药方子。”
“诺。”四皇子眼神看了看沈淮之的空碗，道：
“这就是大夫结合我带来的方子改过的，你病情若有变化，记得好好告知他。”
沈淮之方才就尝着药的味道不同，此刻听了四皇子的话，很是高兴。
“怪不得觉得此药如灵丹一般，原来是君远千里送鹅毛的情谊。”
“这下好了……奉州的百姓总算是有救了。”
四皇子看他一个劲为别人高兴，有些不满：
“我说你好歹也想想自己，看你瘦得这个样子，回头回了京都，沈老夫人定要看出端倪。”
沈淮之只觉得又来了一个更能唠叨的折磨自己，不禁连连点头：
“奉州百姓好了我不就好了嘛，再说了，赶路哪有不瘦的，你们都不说，祖母不会知道的。”
这是威胁了。
四皇子深深看了沈淮之一眼，心里的账本给他狠狠划了一笔。
沈淮之被他瞪得心里发毛，不由得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你们一个个天天来质问我！”
“你赶路这么久肯定累吧，我这里不宜久坐，只能麻烦赵兄为你安排了。”
“明日除夕，你们好好过，快出去吧，我要继续睡了。”
秦阳和四皇子对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出了院门，秦阳忍不住跟四皇子吐槽道：
“公子也是的，生病了却像孩子一样，总嫌我唠叨。”
四皇子深有同感，点头表示赞同，看着秦阳小大人的模样，又打趣道：
“那还得麻烦小阳这个大朋友多照看了！”
秦阳老成地叹了口气，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
齐白礼得知京都来的人是四皇子，本做好了迎接的打算，却不想这四皇子丝毫没有要视察的意思，仿佛就只是来送药方。
齐白礼十分摸不着头脑，晚上来看沈淮之的同时，顺便拜访了四皇子。
“下官给四皇子请安。”齐白礼一见四皇子，便抓紧行了个礼。
四皇子早听赵子御他们说了齐白礼的为人，知道沈淮之的事并不怪他，也无意为难，便摆摆手让他起来。
齐白礼谢过恩，胆战心惊地坐着椅子边边。
他从前倒是不畏权贵的，只是听说沈淮之与四皇子交情甚笃，此刻沈淮之在自己所管辖区生了这么严重的病，他难辞其咎，也愧疚万分，总觉没脸见四皇子。
“齐大人不必拘礼，我此番来虽说是公务，但也只是送药方，当下最主要的，还是城中百姓的瘟疫治疗。”
齐白礼听见他这样说，知道他这是不怪自己。
他擦了擦额间冷汗，道：
“据城中大夫所言，四皇子您带来的药方十分有效，略略结合，便能根治城中瘟疫。”
“下官替城中百姓先行谢过四皇子。”
四皇子听见他这么说，心安了不少。
“既如此，我就在此静候齐大人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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