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杜审的损招
汉中的官员曾经因为一条水渠成了六皇子李德的心腹，可现在也面临着可能“全家流放”的窘境。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六皇子李德最终也没能登上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他们又能落得什么下场呢？
与其牢狱认亲，还不如振臂一呼。
法难责中，皇帝也不能把所有大小官员都流放了吧？那汉中就非乱起来不可了。
李臻“拔擢主犯”的想法其实还是有点作用的。
六皇子李德要恩赏“自己人”，最大的主犯早就被推荐到中央——现在在李初手底下审着呢。其他能够站出来主事的，不是身分太低，就是能为不够，但是他们够团结，李臻几次想要分化他们，实在不容易。
账本找不到，升职就辞官，一问就是各种请罪，为自己的“失职”，“不察”痛哭流涕罪该万死……一句话，他们就是太愚忠了，才会上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得不为，实在是委屈的很啊！
呵呵！合着那一整条利益链上的好处他们都没吃是吧？他们有这么无辜吗？他们若不是利益共同体，李德早就把他们捆起来扔水渠里去了。
那些真正的“清白之人”，倒是有不少沦为枯骨。要不然，陈翁怎么只能背下名单，却找不到调查送信之人——很多都折损于李德手中。
李臻气的在宫殿里兜圈子。
就算是不为了李鸿，只为了大夏黎民百姓，他都不想忍了。
这才吃了几年饱饭啊，就要吃喝百姓的血肉了，有很多还是他们提拔上来的寒门子弟，堕落的如此之快，让人心痛。
杜审那个黑心肝的家伙，屡次建议设立机构“监察百官”，看来也不是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这扣黑锅，不知道能不能扣到亲爹的头上！
这次杜审去汉中出差，安抚民心，李臻暗搓搓的请他吃了顿饭——明里暗里的示意，队汉中的官员不用客气。都是一丘之貉，全干掉都不一定能冤枉一个。
杜审领了“尚方宝剑”，“好”主意一个接着一个。
虾皮姐深刻认识到，黑化的杜审，那是真的不能得罪。
作为杀鸡儆猴的猴，她可要乖巧懂事才行啊！
“长安第一公子”的名头摆着，又是世家出身，杜审出入官员各家，一点都没有不自在——就算不谈公事，出面办个宴会也能给人家增益些光彩。
受到邀请函的官员都与有荣焉，还有不少带着自家光彩照人小娘子——谁不知道杜审公子尚未婚配，身边连个妾侍都没有，女婿上佳人选啊！
杜审顺水推舟，对各位小娘子各种夸赞不要钱的送出去，让她们各个都觉得自己独一无二——杜审还慷慨的给她们写下锦鸾苑的推荐信。
公主缺人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就算是大部分小娘子们还懵懵懂懂，只为了父母的夸奖你争我抢——等到了锦鸾苑可就由不得她们了。
杜审很快就混成了官员们的“自己人”，然后每日里长吁短叹，最后“不得已”请他们帮个小忙——
只要交出几家“罪孽深重”的官员，给朝堂一个交代就成。
汉中之地何其重要，皇帝只希望稳定稳定再稳定，还要仰仗各位官员继续兢兢业业的为国分忧。
至于谁家是那个“倒霉鬼”？汉中的官员自己定就可以了，他只管交差，给大家换好处。
多么拙略的计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可惜——
杜审老神在在，每日也不着急，仿佛他就是来镀金刷羽毛的。
汉中官员的命运，和他无关啊！
要是这样也就罢了。汉中的官员团结一致，确实是铜墙铁壁。
但是杜审一放松，有人心里就活泛了——若是外部压力够强，那么所有人都会不留余力，拼命守护秘密。然而——
大家虽然都安然无恙，可汉中的蛋糕都这么大，有人想要多拿些，可不要动歪脑筋了？
不少“聪明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随着第一个小家族被“举报”成功，全家被送往长安受审！
汉中的气氛空前的紧张，这是汉中“官员”的试探。
杜审收下了这份“礼物”，然后把“首告”人家的家主介绍到长安——成了皇帝的“顾问”，陛下还要给他封官呢！
这下子，汉中的官员们可都红了眼。
科举制还没有普及到汉中，想当官只能靠“推荐”。中央的官员就那么几个，是大多数人心中遥不可及的梦想。
可少时辛苦读书，出来做官还要看人脸色，图什么啊？
不就图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么？
光宗耀祖，改换门庭——大部分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哪怕有几个目光长远的官员觉察出不对，可“先到先得”的紧迫感迫使他们尽快做出选择。
“他们要吃人，可又怕被别人吃了！”这句话可真是至理名言。
杜审不过是几句语焉不详的“春秋笔法”，许下莫须有的“好处”，便让那脆弱的结盟便分崩离析了。
即便是再沉得住气的官员也坐不住了——因为他们若是不做点什么，其他人真的会把他们当成献祭，去换自己的前途了。
就这样，不过一月，杜审获得的“黑材料”几个箱子都装不下。材料的真实性固然有待查看，但是陛下本意也不是让他们自证清白，而是一网打尽啊！
杜审一面给陛下送“小账本”，一面找朝廷“要人”。
趁着混乱，锦鸾苑的的学生们以实习的名义，一点点占据汉中的官位，填补着汉中的权力。
而对于锦鸾苑的分布蚕食，这些官员的反应堪称迟钝——甚至还有人推波助澜。
无他，他们的儿女也在锦鸾苑学习，要是那些官员不肯让位，他们的孩子如何才能展露才华。
这就是智慧啊！
把一个大矛盾分解成无数个小矛盾，再分化出无数对立的阶层……
还有人记得杜审最初是来干什么的吗？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杜审就这样完成了初代的权力交接——旧官员连个水花都没冒出来就沉底了！
现在，大军集结，后勤充盈，可以算总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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