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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外出


无量剑宗西宗有几部黄阶神通和半部玄阶神通残篇,可都是在西宗藏经阁最上层,要么得是内门核心弟子,要么得付出天文数字的宗门贡献才能兑换,外门弟子连靠近藏经阁的资格都没有。

陆仁甲见赵坤语气松动,连忙又往前凑了半步,脸上的褶子都堆着笑:“赵哥您这是要成啊!黄阶神通啊!整个西宗外门谁有这造化?等您练成了裂石掌,胡烈那愣头青的碎石拳算个屁?蒋婧那丫头的风影步再快,还能快过您的掌风?剑仙阁名额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越说越起兴,唾沫星子都快溅到软榻上:“到时候您进了剑仙阁,借着里面的灵气一冲,直接筑基!凭着这黄阶神通,内门长老都得高看您一眼,将来执掌灵田矿脉,整个西宗谁不得喊您一声赵长老?”

“说完了?”

赵坤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手里的聚气丹被捏得“咔嚓”轻响,丹体上裂开细纹,原本莹润的光泽都黯淡了几分。

陆仁甲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脖子下意识缩了缩:“赵、赵哥?”

陆仁甲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应着“是是是”,转身就窜出了独院,连木门都没敢关严实。

独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聚灵阵运转的嗡鸣。赵坤将捏裂的蕴气丹随手丢回储物袋,起身在院里踱步,锦靴踩在青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陆仁甲那番马屁,听着顺耳,实则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哪是想修炼神通?是族叔昨天傍晚传讯,说胡家的胡烈、蒋家的蒋婧都已经回来了。胡烈和蒋婧这两个名字,现在就是他的心头刺。

这两人都是西宗外门的顶尖天骄,胡烈是胡家长老的嫡孙,蒋婧是蒋家这一代最出挑的女弟子。

上次宗门大比他们没参加,不是实力不够,是被宗门派去黑风谷执行秘境探索任务了。

那任务凶险得很,十队弟子进去,回来的不足三队,他们俩不仅活着回来,还带回了不少秘境资源,宗门直接给他们记了大功。

赵坤原本以为,那两人不在,他在大比里稳拿前三,能顺顺利利拿到剑仙阁名额。

没成想半道杀出个古砚,一个杂役出身的外门弟子,硬生生凭着不要命的打法抢了第三,把他挤到了第四,让他错失了代表宗门参加更高阶大比的机会。那口气他到现在都没咽下去。

可这还不算完。

这次剑仙阁开放关系重大,宗门特地把胡烈和蒋婧从秘境里召了回来。

据说两人在秘境里得了奇遇,都开始修炼神通了,胡烈练的是黄阶中品神通“碎石拳”,据说已经小有所成,一拳能轰碎丈许青石;蒋婧更厉害,修的是黄阶上品神通“风影步”残篇,据说已摸到入门门槛,身法快得能留下残影。

赵坤停下脚步,从储物袋里摸出那块泛黄的兽皮卷。卷上的“裂石掌”图谱在灯光下泛着陈旧的光,这是族叔托了三位长老,花了三百贡献值才从藏经阁换来的。

不是赵家不想给他更好的,实在是资源有限。他爹赵长风卡在筑基巅峰多年,最近正冲击金丹境,族内大半资源都倾斜过去了,光是购买冲击金丹的辅材就耗了大半。能花三百贡献值换来这黄阶下品残篇,也是从小看他长大的族叔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资源了。

黄阶下品比中品、上品差了整整两个档次。胡烈的中品神通大成能提升五成战力,蒋婧的上品虽说是残篇但也能提升个六成,而他这下品,能提升三成就算不错了。可就算这样,修炼起来依旧十分困难,资源也消耗的巨大。

神通入门,不仅要悟透灵力在经脉中逆行的特殊轨迹,还得用海量灵石温养经脉,他这一天光是运转掌法雏形,就耗了几十枚下品灵石,照这速度,没等摸到门槛,他的储物袋就得空了。可他没得选。

胡烈和蒋婧已经领先一步,剑仙阁评定只剩两天,他必须在这之前将裂石掌入门,哪怕只是皮毛,也能在评定时多些底气。这不仅是为了争名额,更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大保底”,就算资质评分稍逊,凭着神通和赵家...

赵坤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在聚灵阵中,摸出一枚翠绿的丹药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化作一股清凉灵力,顺着喉咙淌进丹田,可心头的躁意却半点没减。

古砚攥着任务令牌和三枚灵石走出任务堂时,日头正毒。

他没在广场多待,左腿的伤口被晒得发麻,只想赶紧回木屋打理行装,既然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离山,这“走”的样子就得做足。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还是老样子:硬板床铺着磨破的草席,墙角立着那根陪了他十年的黑棍,桌腿缺了一角用碎石垫着。他走到床边,掀开床板下的暗格,里面卷着几件打满补丁的旧衣衫,还有个巴掌大的青灰色石头娃娃。

那娃娃是他刚入宗门当杂役时,在南宗残址的乱石堆里捡的。

那会儿他在灵圃干活,每天要晒制凝血草、阴苔草这些低阶灵草。灵草晒得半干时最怕风吹,得用重物压住边角,可杂役房里连块像样的石头都难找。有次去南宗残址清理乱石堆,他见这石头雕得虽糙,却比寻常石块沉得多,底座也平,刚好能压住晒草的竹匾,就顺手揣了回来。

古砚把石头娃娃揣进怀里,又将旧衣衫卷成捆塞进墙角的破布包。黑棍是断断不能丢的,他找了截粗麻绳在棍身缠了两圈,斜挎在背上,沉甸甸的力道压着肩膀,反倒让他心里踏实了几分。

收拾停当,古砚背着布包、拄着黑棍出门。他没走小路,专挑宗门主干道走,青石板路上来往弟子不少,见他这副行头,都忍不住侧目。

“那不是古砚吗?背着包袱干啥?”

“听说他剑仙阁名额被抢了,怕是接了长任务要离山吧?”

“也是,没了资源留在宗门也是耗着,出去闯闯总比在这儿受气强。”

议论声飘进耳朵,古砚装作没听见,步子迈得更稳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多点的人看见,他古砚离开了宗门,准备外出执行任务了。

快到灵圃时,远远就瞧见陈三蹲在乱石堆旁除草。少年背对着他,脊梁骨挺得笔直,手里的锄头挥得正欢。古砚放慢脚步,在田埂边站定,扬声道:“陈三。”

陈三猛地回头,瞧见他背上的布包,手里的锄头“哐当”掉在泥里,慌得直拍裤子上的土:“师兄!您这是……要走?”

“接了任务,去骨林找阴煞草,得去一年。”古砚往田垄那边瞥了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缓缓点头。

“骨林?”陈三的脸“唰”地白了,声音都发了紧“那地方不是说瘴气能蚀灵根,还有二阶妖兽吗?师兄您腿伤还没好利索,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没事,怎么不相信我么?”古砚从怀里摸出一枚灵石塞进他手里,灵石微凉的触感让陈三指尖一颤。

“嗯,我相信师兄,只不过这灵石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陈三急着把灵石推回来,他现在当杂役,半年才有一枚灵石。

“拿着,当我借你的。”古砚按住他的手,“你现在练气三层,努力到六层。到时候一个月一枚还我三枚就行。”

陈三攥着灵石,指节捏得发白,眼圈红了大半:“师兄,您在外面一定小心,骨林那地方……”

“放心,死不了。”古砚扯了扯嘴角,露出点笑意,“等我回来,说不定还能喝上你晋外门的庆功酒。”

“好,等我成为外门,一定还师兄三枚。那我送您到山门?”陈三死死的捏着灵石说道。

“不用,守关弟子还等着验令牌。”

说完他不再多留,转身继续往山门走。路过演武坪时,张峰带着两个跟班正靠在石栏上闲聊,见他背着布包瘸着腿,故意拉长了语调:“哟,这就走了?也是,留着碍眼不如早点滚,省得看了心烦。”

古砚眼皮都没抬,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来到了西宗的山门口,守关弟子验了他的任务令牌,见是去骨林的长期任务,忍不住多劝了句:“骨林瘴气重,妖兽也多,实在不行就早点回来,别硬撑。”

“谢师兄提醒。”古砚拱了拱手,走出山门。

他没往通往骨林的官道走,而是拐进了左侧的密林。林子里光线昏暗,杂草没过膝盖,他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半里地,看到了一棵老槐树,古砚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发现这棵树的树干空了半截,正好能放东西。

古砚解下背上的破布包,从里面翻出件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褂和一条灰扑扑的裤子。这是他很多年前当杂役时去镇子里买的衣裳,穿旧本想扔了,后来想着或许有用,就一直收着。

他脱下外门弟子服,换上这身粗布衣裳,又把弟子服叠好塞进树洞深处,上面盖了层枯枝败叶,用手踩实,确保看不出半点痕迹。

做完这些,他走到林边的泥水坑旁,掬起带着腐叶的泥水往脸上、脖子上抹,又抓了把干草屑撒在头发里,乱糟糟的发丝粘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这身打扮配上瘸腿的样子,活像个走投无路的流浪行者,往人堆里一站,谁也不会多瞧一眼。

收拾妥当,古砚捡起靠在槐树边上的黑棍,稳了稳心绪,转身往镇子走去。

此时日头刚落,沿街的铺子大多还开着:铁匠铺的炉火烧得正旺,铁砧上的火星溅在地上,带着淡淡的铁锈味;杂货铺的门板卸了半扇,掌柜趴在柜台上拨算盘,油灯光晕在地上投出暖黄的圈;几家饭铺飘出饭菜香,混着溪流的潮气,在晚风里慢悠悠散开。

而镇中的醉春坊最是惹眼,红灯笼挂了一串,映得门楣上的“醉春坊”三个字泛着艳色,隐约的丝竹声和嬉笑声从里面飘出来,和镇上其他地方的安静格格不入。

古砚没直接靠近,沿着街边的墙根往里走,路过收摊的菜贩时,还顺手捡了个别人丢的破草帽戴上,帽檐压得极低。

古砚在醉春坊后巷的断墙下蹲定。墙根堆着烂菜叶和劈剩的柴禾,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不远处有个老乞丐缩在草堆里打盹,偶尔咳嗽两声,和古砚此时的样子混在一起,谁也分不清谁是真乞丐,谁是假行者。

他靠在断墙上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五魁首啊!六六大顺!”

“刘小哥今儿个气色好,莫不是突破了?”

“那是自然!练气六层!马上外门弟子了!”

里面的划拳声、哄笑声断断续续传出来,古砚细细的听着,眼底泛起一阵寒光。

夜越来越深,月亮爬到头顶,巷子里的风也凉了几分。亥时的梆子声刚过,醉春坊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刘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敞着的衣襟里露出半截玉佩,是赵坤赏他的低阶法器。他脸上泛着通红,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嘴里哼着跑调的荤曲,腰间的钱袋鼓鼓囊囊,走路时“哗啦”作响,显然装了不少碎银。

“小翠姑娘……等着老子……等老子成了内门弟子……天天来疼你……”他嘟囔着,舌头都捋不直,摇摇晃晃拐进了通往宗门的小路。

古砚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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