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灭

“同时，在开垦期间及之后，发动领地所有空闲人手，妇孺也要参与，大量收集干枯的野草、落叶、废弃的作物秸秆！越多越好！”

    “荒地初步开垦完成后，将这些收集来的干草枯叶，均匀铺撒在新开垦的土地上，然后……”克鲁泽顿了顿，目光扫过巴菲尔疑惑的脸，解释道，“点燃它们！让它们在地表充分燃烧！”

    “燃烧产生的草木灰，是天然的钾肥。”克鲁泽补充了一句，用这个世界的知识稍作解释，增加可信度，“待灰烬冷却，立刻组织人手，将灰烬与烧过的表层土壤再次深翻、混合均匀！”

    克鲁泽看着巴菲尔，语气加重：“记住，翻耕混合这一步至关重要！这能利用草木灰中的养分，初步改善这片死地的贫瘠状况，为后续更重要的步骤打下基础！这是我交予你的任务，务必高效完成！”

    他最后，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巴菲尔管家，你是父亲最信任的人，将后方托付给你多年。开疆拓土、恢复地力，正是父亲对领地的殷切期望。我相信，你能像过去二十年一样，不负父亲所托，将此事办妥！”

    这番话，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

    指令清晰、具体、执行，且符合巴菲尔管理农事和调动人力的专长。

    “草木灰是天然钾肥”的说法，虽然简单，但在这个世界逻辑上说得通，让巴菲尔觉得有据可循，并非胡闹。

    关键的肯定与信任，直接点明“你是父亲最信任的人”、“将后方托付给你多年”，这是对巴菲尔核心价值和历史功绩的最高肯定！

    赋予意义与期望，将任务提升到“开疆拓土、恢复地力”、“父亲殷切期望”的高度，并再次强调“不负父亲所托”，巧妙地将克鲁泽的命令与巴菲尔对老主人的忠诚深度绑定！

    巴菲尔管家浑浊的老眼猛地亮了起来！

    那被排斥的冰冷感瞬间被一股暖流驱散！

    大少爷并非不信任他，而是将不同的重任交给了不同的人！

    维尔斯通负责秘密武器，而他，巴菲尔，负责的是领地根本的、看得见的、更能体现他价值的实务！

    而且，大少爷还记得老爷的托付，还记得他多年的辛劳！

    “是！大少爷！”巴菲尔的声音不再干涩，而是充满了久违的干劲和一种被重新认可的激动，腰板挺得笔直，“老仆以性命担保，必不负老爷信任，不负大少爷所托！定将这荒地开垦、烧荒、翻耕之事，办得漂漂亮亮！您就等着看这片死地焕发生机吧！”

    看着巴菲尔管家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步履匆匆地转身去召集人手、安排任务，那效率甚至比之前更高，克鲁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恩威并施，各司其职，这才是驾驭之道。

    训练场边缘的阴影里，雷扎尔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死死盯着远处那片荒地——看着维尔斯通对克鲁泽毕恭毕敬地领命而去；

    看着巴菲尔管家在克鲁泽一番话后，如同打了鸡血般重新焕发精神，脚步生风地去组织农奴开荒；

    看着那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废物”大哥，此刻如同真正的领主般发号施令，调动着整个领地的力量！

    一股邪火在雷扎尔胸中疯狂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

    尤其是看到巴菲尔管家那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揪住那老东西的领子狠狠扇上两巴掌！

    “老狗！！”雷扎尔在心中咆哮，“昨天还跟我诉苦，暗示大哥无能，说我是领地未来的希望！说什么‘二少爷您才像老爷’！现在呢？克鲁泽随便几句话，你就摇着尾巴扑上去效忠了？！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

    嫉妒、愤怒和被背叛的耻辱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再也无法忍受，趁着巴菲尔管家匆匆穿过城堡后门、准备去仓库调集农具的间隙，猛地从藏身处冲出，如同一堵墙般挡在了老管家的面前！

    “巴菲尔！”雷扎尔的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微微颤抖，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他压低声音，从齿缝里挤出质问，“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昨天……昨天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放屁吗？！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像条狗一样听那个废物的话？！你背叛我？！”

    老管家巴菲尔被突然出现的雷扎尔吓了一跳，看清对方眼中那几乎喷薄而出的怨毒和疯狂，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堆满了苦涩和疲惫。

    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仿佛承载了所有无法言说的现实和无奈。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回避雷扎尔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只是用那双浑浊的老眼，平静地、带着一丝怜悯地看着这位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二少爷，声音干涩而清晰地说出了那个足以击碎一切幻想的事实：

    “二少爷……”巴菲尔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在雷扎尔的心上，“因为……大少爷他……昨晚成功凝聚斗气种子，已经是一位真正的见习骑士了。”

    轰！！！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万钧雷霆，在雷扎尔的脑海中连环炸响！

    “见习骑士……”

    “他……突破了？！”

    “怎么可能？！”

    雷扎尔脸上的凶狠、愤怒、质问，瞬间凝固、崩裂！

    他像是被无形的巨锤迎面击中，整个人猛地向后踉跄了一步，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那双原本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边的震惊、茫然和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他终于失声尖叫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变得尖利刺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骄横，“那个废物！他怎么可能突破？！他明明……明明连一丝气感都凝聚不起来！他明明就是个……”后面的话，他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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