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没用的虫子

“进墙……？？”重黎表情凝重地看着面前的小旧人类。

“对啊……进那个很高很高的……墙。”

它直直地看着重黎，伸手指向了处于它背后高耸入云的异常防卫墙：

“我在死之前告诉我，里面……是真正的人类，只有进去了……才能让我们恢复正常……”

它自顾自的说着。每念出一个字，喉咙里就都像有某种乐器的“哨片”会响一下。

“你在死之前……？？”重黎被说的有点懵，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小旧人类，并不是某个大旧人类的“孩子”，而是“复制体”？？或者……分身？

还有，“恢复正常”是什么意思？它们以为墙里面是什么？只要进去了，就能把它们从现在的样子，恢复成正常人类？

为了解开心中的这些疑惑，重黎在镇定片刻之后，迈步走到它面前，缓缓蹲下：

“你知道，那个很高很高的墙里面是什么吗？？”

“不知道……”它摇了摇头，“但是主人们都说，只要进到墙里面，就可以变成真正的人类。”

“真正的人类……”重黎从它的话中感觉出了一丝诡异。伸手指了指自己，“像我这样？你们是想变成我这样？？”

它说的“主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那些有智力的高序列生物。在“饲养”或者说“圈养”它们的过程中，给它们洗脑，说是只要进到墙里面，它们这些旧人类就可以变回真正的人。

“不是你这样……你不是真正的人类……”它回答。

喉咙里的那种哨片音听久了，显得异常刺耳。

“那……真正的人类是什么样的？？”重黎再次问到。

“真正的人类都很厉害，他们都是被主人们选中的，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能力……你不是……你就是普通的人类，你不厉害……”

它的目光渐渐从重黎的身上移开，语气听起来像是有些失望。

“我不厉害……”听到这里，重黎已经大概明白了一些。

它所说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能力”，指的应该就是序列能力，在它们的认知中，只有被“主人”选中，得到了序列能力的人类，才是真正的人类。

重黎原先以为它一开始说的“你很厉害吗？”，是看穿了他是能力者才说出来的。

但现在看来，它其实无法分辨出“普通人类”和“能力者”。

被“主人”选中这件事，在它的意识中更像是一种传说，就像是人类幻想中的“飞升成仙”一样——知道那很厉害，但其实谁也没见过什么叫“飞升成仙”。

“成为真正的人类”对它来说，就是一种希冀，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信仰。而它只是希望重黎可以是“真正的人类”。

自己的判断，会是正确的吗？？

重黎有些犹豫的看着它。

想证明对错，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它面前展示自己的序列能力。

但那样做会不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像是人类看到了仙人一样，立刻被大量的旧人类包围？

一想到那种可能发生的场景，重黎就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时刻谨记着云晷说过的那句“它们都极度仇恨人类”，如果在这里被包围了，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思索片刻之后，重黎想到了一种比展示能力更好的办法，于是再次问到：

“那你，见过真正的人类从高墙里面出来过吗？？”

如果自己判断没有错，那它们这些旧人类，应该经常看到【天干地支】小队从高墙上面“一跃而下”才对。

毕竟这里离高墙只有不到几百米的距离，想看到他们应该不难。

但它接下来的话，却让重黎再次震惊到无以言表：

“没有，从来没有过……出来的都是一些没用的小虫子。它们在身上贴着奇奇怪怪的花纹，盗用了主人们的能力，来到这里问主人借油……

刚刚就有几只小虫子从上面跳了下来，你没看到吗……你看到了的吧？？”

它的语气明明几乎没有任何起伏，但重黎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屑”。

它看到的，必然就是穿着作战服的【午马小队】，可明明他们就是它口中所说的“能力者”，但它却称呼他们为“没用的小虫子”。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过只几秒过后，重黎就想通了这其中的逻辑——

它们幻想可以成为“真正的人类”，是被高序列异常洗脑之后的结果。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人类”长什么样子。

而【天干地支】小队在出墙之后，对它们要么是无视，要么就是遇见就杀，所以在它们的“观念”中，【天干地支】小队自然就不会和他们所期盼变为的“真正的人类”画上等号。

可为什么，它在看到自己时候，并没有觉得是“没用的虫子”，而是问自己“是不是人类？”

它的认知过于混乱，看来在这个问题上，已经问不出什么了。

于是重黎话锋一转，将问题移向了别处：

“你……死在了哪里，可以告诉我吗？”

如果能知道“它的本体”死在了哪里，说不定就能解开心中的部分疑惑，比如它们明明没有“繁衍”的能力，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小旧人类”出现。

和自己一样会分身？重黎是不相信的。毕竟它们在幻想自己可以成为“真正的人类”，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被“选中”，自然就不可能拥有序列能力。

“就在下面……”它没有丝毫的犹豫，伸手指了指脚下。

“竟然就在这里吗……”重黎一阵惊愕。

死去的“旧人类”会被存放在这些“住所”里面？！

“走，带我下去看看！”重黎伸手拉起它就想往下走。

可它却没有跟上重黎，而是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怎么了，不能给我看吗？”重黎猜测自己是不是触发某种它们的禁忌？

“可以看到的……”它摇了摇头，“只是不用下去，在这里就可以看到。”

“不用下去？”重黎有些不解。这楼顶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嗯嗯，不用下去，你现在踩着的位置，就是死去的我。”它伸手指了指重黎的脚下：

“死掉了也不能浪费，混点海水，就可以做成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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