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黎初，我看你是皮痒了

夏萱拿着马桶刷站在厕所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瓷砖缝里的污垢怎么也刷不干净，消毒水的味道刺得她眼睛发酸，她这辈子都没碰过这么脏的东西。

“啧，这就是以前天天指使我们干活的‘大小姐’？现在还不是得蹲这儿刷马桶？”

“可不是嘛，偷东西被赶出来，还好意思求着回来，脸皮够厚的。”

两个负责打扫客厅的佣人端着水盆路过，见她杵在那不动，故意大声议论，眼神里的讥讽毫不掩饰。

夏萱猛地回头，手里的马桶刷差点甩出去，下意识就想摆架子：“你们胡说什么？信不信我告诉初初，让她扣你们工资！”

这话一出，两个佣人都笑了。

“告诉大小姐？”其中一个胖婶嗤笑一声，“大小姐让你刷厕所，我们就是看着你干活的，你当自己还是以前那个能在黎家作威作福的主儿？”

另一个年轻点的女佣跟着道：“再说了，你算哪门子的‘大小姐’？周梅就是个保姆，你顶多算个保姆的女儿，以前是沾了大小姐的光，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你——”夏萱被噎得说不出话，脸颊涨得通红，手里的马桶刷攥得死紧。

她想反驳，可喉咙像被堵住，那些话句句戳在她痛处——她确实是保姆的女儿，确实是靠着偷黎初的东西才装了这么久的千金。

强压着怒火刷完厕所，她又被李淮催着去后院喂猫狗。

围栏里的流浪狗见有人来，“汪汪”叫着扑过来，吓得夏萱差点把食盆扔了。

等她哆哆嗦嗦倒完狗粮，转身去铲粪时，那股混合着屎尿和消毒水的味道直冲鼻腔，她再也忍不住，扶着栏杆干呕起来。

“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李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围栏外，抱着胳膊冷冷催促，“大小姐说了，中午之前要是没弄干净，今天就别想吃饭。”

夏萱咬着牙，抓起铁铲往粪堆里戳，粪水溅到她的鞋上，黏糊糊的。

她死死攥着铲子，指节泛白，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黎初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在佣人面前出丑，故意把她踩进泥里！

可她不敢停。

肚子饿得咕咕叫，阳光晒得她头晕眼花，她只能咬着牙，一铲一铲地把那些污秽装进黑色塑料袋里，每走一步都觉得像在受刑。

路过客厅落地窗时，她瞥见黎初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手里翻着书，神情悠闲，阳光落在她身上，舒服得像幅画。

凭什么？

凭什么黎初就能舒舒服服地享受，她却要在这里干这种猪狗不如的活？

夏萱死死盯着黎初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没察觉。

等着吧，黎初。

这笔账，她迟早要算回来。

夏萱正拎着沉甸甸的粪袋往垃圾站挪，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廉价连衣裙的裙摆沾着不明污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萱萱！”

一声熟悉的呼喊突然从院门口传来，带着点雀跃的惊喜。

夏萱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缓缓转过头——

沈煜站在雕花铁门外，手里捧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白色衬衫熨得笔挺，笑容灿烂地望着她。

显然是想来给她个惊喜，没提前打招呼。

可他看到的，不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夏萱”，而是一个衣衫脏污、头发凌乱、手里还拎着粪袋、浑身散发着异味的狼狈女人。

沈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玫瑰差点没拿稳，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见了鬼：“萱萱？你……你怎么在这？手里拿的是……”

“阿煜？”夏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想躲到粪袋后面，脸颊瞬间烧得滚烫，“你……你怎么来了？”

沈煜回过神，快步走过来，眉头拧得死紧，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满是心疼：“我来给你个惊喜，谁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萱的脑子飞速转动，抓起铁铲强装镇定，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什么呀，就是……体验生活！你看这些流浪动物多可怜，我想亲手照顾它们，顺便……锻炼一下自己。”

她边说边往身后藏沾了粪的裤腿，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沈煜皱着眉，显然觉得奇怪——千金大小姐哪用得着亲自干这种活？

但看着夏萱泛红的眼眶，他心头一软，没再多问，只当她是一时兴起。

“体验生活也不能干这个啊。”他上前一步，不顾她身上的味道，伸手想帮她拂开额前的碎发，语气满是心疼，“这种铲粪、清扫的活儿，哪能让你碰？”

他顿了顿，眼神扫向别墅主楼的方向，带着理所当然的傲慢：“本就该是黎初那种佣人来干，她拿了工钱，不就该做这些？”

在他眼里，夏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黎初不过是黎家雇来的佣人，伺候夏萱是天经地义。

“阿煜……”夏萱咬着唇，眼眶红红的，故意装得委屈又懂事，“别这么说，初初她也不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沈煜直接打断她，拉起她的手腕就往主楼走，“走，别干了，跟我进去洗干净，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刚走进客厅，沈煜的目光就落在了沙发上的黎初身上。

黎初正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挑着盘子里的草莓，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姿态闲适得像幅画。

沈煜的火气瞬间窜了上来，猛地甩开夏萱的手，几步冲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指着黎初，语气冲得像要吃人：“黎初！你什么意思？！”

“让萱萱在后院铲粪，自己在这儿享福？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萱萱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东西？这种脏活累活轮得到她碰？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教训！”

他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全然没注意到黎初抬起的眸子里，那抹淡淡的嘲讽。

黎初挑了颗最红的草莓，慢悠悠地送进嘴里，果汁在舌尖化开，甜丝丝的。

她抬眼，目光越过沈煜，落在他身后脸色发白的夏萱身上，语气淡得像白开水：“夏萱，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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