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黑黢黢大哥，感动哭
“他他他……”姜糯糯指着黑黢黢。
人头视线从锦盒上移开，落在奶娃娃身上，“小妹，你不认识大哥啦？哥可是听说你不傻了，专程告假回来看你的。”
结果，刚到家才半日工夫，小心脏就接二连三受到暴击。
这会儿还没回过神呢。
“臭小子！”姜靖川一巴掌拍黑黢黢脑袋上，怒骂，“大晚上鬼鬼祟祟干啥，吓到你妹妹了。”
甄轩委屈地摸摸脑袋，“天还没黑呢。”
“还敢嘴硬？”姜靖川作势要踢，吓得甄轩赶紧躲远。
姜糯糯反应过来，原来黑黢黢就是那个一直没见过面的大哥啊，抱歉，她那些残破记忆中还真没这个人信息。
可能是他太黑了，不能给奶娃娃留下印象？
姜糯糯囧。
甄轩跑到奶娃娃面前，伸手，“小妹，不是说每个人都有礼物，大哥的呢？”
奶娃娃呆呆看他，好一会儿后，心一横，在兜兜里掏啊掏，掏出块碎银放他手上，灿烂一笑。
甄轩直勾勾看着手掌心，几个呼吸后，扯起嗓子号啕大哭。
“怎么了，怎么了？”姜笙焦急地跑到儿子面前，瞅瞅满脸无辜的小闺女，又看看儿子手掌心，哭笑不得，“傻瓜，妹妹给你钱，咋还哭上了。”
甄轩也不明白。
刚刚知道爹娘要和离时没想哭，听二妹说他们兄妹可能没法跟娘亲时也忍着没哭，可看到碎银子时，眼泪是真不受控制啊。
谁能明白，他打六岁起就离家去镇上做木工学徒，刚开始时，管吃管住不给钱，后来每个月三文月钱，再后来五文月钱……直到他十八岁了，也才刚拿到二十四文月钱。
可小妹一出手，就是三两碎银。
“娘，快给我打盆水。”
“又咋啦？”
“儿子眼泪止不住啦，得洗洗。”
姜笙都给气笑了，边摇头边去给儿子打水。
姜糯糯盯着鼻涕眼泪糊满脸的大哥‘扑哧’一乐，咯咯咯笑声传老远。
“呀，小妹你笑得可真好看，脸白白，牙白白，亮得晃眼。”甄轩神奇地止住了眼泪。
姜靖川怕小外孙女被传染了傻气，赶紧抱走奶娃娃。
姜景宇也面无表情走开。
偌大院子里只剩下甄轩一人，他渐渐收起表情，神色落寞。
习惯了用笑容掩饰悲伤，用夸张掩饰尴尬。
这样，挺好。
“大哥，快来啊，娘亲给你打好水啦。”姜糯糯站在屋门口招手，“晚饭吃饺饺哦，外祖父剁肉，大舅烧火，娘亲和面，外祖母跟二姐包，就剩咱俩坐旁边干看。”
奶娃娃眸底流光溢彩，比远处的晚霞还耀眼。
让甄轩心底刹那涌出欢喜，连声回应：“好嘞，大哥来啦。”
确认了，他喜欢这个小妹妹。
姜糯糯也喜欢大哥哥，他会用面团给她捏小兔子、小狗、小猫，还有各式各样锅碗瓢盆，乐得她直呱唧手，“哥哥最棒，哥哥最牛！”
甄轩差点又当场落下泪来。
打确认他不是读书那块料后，亲爹就不怎么管他了，以想让他学门手艺为由，早早将他送去镇上当学徒。
师傅们嫌他笨，整日也没个好脸，他从很小起就学会了看人脸色，不敢哭，只敢笑，因为爹娘不在身边，哭了也没人在乎。
其实，他能感觉到，家里除了娘和二妹以外，早没人在乎他了。
如今，又多了个小妹。
她还是第一个如此直白夸他的。
“小妹要喜欢，明日大哥就用木头给你做各种小动物玩。”
“好啊，好啊。”姜糯糯是真高兴，天知道她早不想跟那群鼻涕虫们玩泥巴捉蚂蚁了。
她崇拜地盯着甄轩，“大哥一定是上天派给糯糯的超级英雄。”
超级？
具体有多厉害不知道，甄轩只觉得肩上担子很沉重，不由挺直了腰背，“以后有哥在。”
“哈哈哈……”
一时间，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冲破黑暗，传出去很远很远。
外头，一个纤细身影正巧路过，听见后停下脚步，侧耳听了会儿。
她斜靠在墙头上，轻启红唇笑，“我的轩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可让妹子好等。不急，既然都回来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就扭着腰肢走了。
月光下，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夜，姜糯糯睡得很踏实，直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被娘亲从炕头上提溜起来，眯愣着眼穿衣，洗漱。
“快吃饭，你不是还要给小伙伴们送好吃的吗？”
姜糯糯一下醒了，“对哒。”
早饭很丰盛，有米粥、蛋羹、蛋炒饭、煎饺和凉拌野菜，一家子吃的只埋头塞饭，都顾不上说话。
直到放下筷子，甄轩才摸摸圆溜溜肚皮，感叹地道：“娘，你啥时候手艺这么好了，做出来的味道比镇上大厨都要好。”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都是娘没事瞎琢磨的。”姜笙勾勾耳边发丝，掩饰地低头喝粥。
这些自然都是之前脑袋里那个声音教的，自打声音消失后，她内心越发平静，想着身无所长，干脆就在灶房里下功夫，好歹能让家里人吃好。
甄轩不同意他娘的话，“一点也没夸张，就是超好吃，小妹，你说是不？”
姜糯糯嘴里还有煎饺没咽下，说话含含糊糊，“似呀，似呀。”
姜笙失笑，“快吃，别说话了。”
饭后。
外祖父拎着二十枚鸡蛋要去找村长说事，大哥甄云拉着舅舅姜景宇上山砍树，姜糯糯也跟着出门，只不过半路就跑去找小伙伴们了。
谁知，到了平日里常玩的地方，却没瞧见一个人影。
正纳闷呢，就听不远处老奶奶招手喊：“糯娃子哎，找我家虎子哇？昨夜跟他爹去山上抓鱼去啦？一大夜都没回，他个龟孙，脑壳坏掉了，不睡觉拉我乖孙去抓啥子鱼，要有鱼早被人抓没了，哪里轮得到他……脑壳坏掉的龟孙，要累坏我乖孙，看老娘不打断他的腿……”
后来全都是问候虎子爹的话，姜糯糯就没听了，想了想，又哒哒哒跑去村头大树下守着。
果然，没等多久就见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浩浩荡荡回村。
姜糯糯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这是村民们瞧她家发了财，也想抓鱼去卖钱呢。
她嘿嘿一笑，忽然有了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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