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难得的放松
林晚是被手机震醒的。
张琪发来条语音，声音里带着雀跃。
“醒没醒？赶紧起来，我查了天气预报，今天阴天，最适合去游乐场！”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窗外果然飘着层薄云，太阳躲在后面，一点不晒。
吧台的咖啡机还在嗡嗡响，是她睡前定时煮的，满屋都是咖啡香。
回了条“马上”，林晚趿着拖鞋去洗漱。
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乌青褪了点，就是脸色还有点黄，她往脸上拍了两把爽肤水，又抹了层防晒，这才换了件宽松的T恤和牛仔短裤。
刚锁好店门，张琪就骑着电动车来了，车筐里还放着个粉色的双肩包。
“快快，我查了路线，坐三站地铁就到，现在正好还能玩一下午。”
游乐场门口已经排起了队，卖棉花糖的小贩推着车在人群里穿梭，甜腻的香味混着爆米花的焦香，让人心情莫名轻快。
林晚买了两张票，张琪在旁边挑起眉。
“你还有闲钱请我玩这个？”
“前段时间累着了，可不得玩玩。”林晚把票递给她，自己拎着刚买的两瓶冰水，“再说了，赚了点外快，该花就得花。”
过山车缓缓爬升时，张琪在旁边尖叫，林晚却盯着远处的摩天轮发愣。
金属支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座舱里的人笑得模糊，这场景和古代荒野里那个简陋的求水台重叠在一起，忽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想啥呢？”
张琪拍了她一把，过山车正冲下陡坡，风声灌满耳朵。
“再不叫就来不及了！”
林晚被她逗笑，跟着尖叫起来，积压了几天的紧张好像都随着喊声散了出去。
玩到中午，两人坐在长椅上啃汉堡，张琪指着不远处的镜子迷宫。
“哎，你还记得不？高中时候咱们偷偷溜出来，在这迷宫里转了半个钟头，最后还是工作人员把咱们领出去的。”
“咋不记得。”林晚咬了口薯条，“你当时非说能凭直觉走出去，结果差点把我撞墙上。”
“那不是年轻嘛。”张琪嘿嘿笑，“说真的，你这阵子老琢磨古代那点事，我都怕你把自己熬出病来。今天看你笑了，我才算放心。”
林晚心里一暖，把手里的可乐递给她。
下午去玩旋转木马，张琪非要坐最华丽的那匹白马，举着手机自拍，嘴里念叨着。
“得拍几张发朋友圈，让他们看看我林老板多潇洒，请我来游乐场还管饭。”
“少贫嘴。”
林晚坐在旁边的木马上，音乐叮叮咚咚响，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张琪的发梢上。
“晚上去你家睡吧，今晚我不想回店里了。”
张琪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行啊，正好我妈昨天包了饺子，冻在冰箱里，晚上给你煮点。”她顿了顿，“是怕晚上又被拉去古代？”
林晚嗯了一声，转着的木马把影子拉得老长。
“今天祭天，估计乱糟糟的，我怕会有危险。”
“说得对。”张琪收起手机，“你得先顾好自己。再说了，你那店晚上乌漆麻黑的，一个人住着我也不放心。”
从游乐场出来时，天已经擦黑。
两人拎着买的玩偶挂件，挤在地铁里，肩膀挨着肩膀，像高中时放学回家那样。
张琪家在老小区，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楼梯扶手上积着点灰。
打开门，一股淡淡的饭菜香涌出来，张琪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看见她们就笑。
“可算回来了，饺子刚下锅。”
“阿姨好。”林晚把手里的水果篮递过去，“买了点苹果。”
“跟阿姨客气啥。”张琪妈接过篮子，往厨房走，“快坐，水在桌上，凉好了的。”
晚饭吃的饺子，韭菜鸡蛋馅的，蘸着醋吃，香得林晚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张琪妈坐在旁边看着她们吃，时不时给林晚夹个饺子。
“多吃点，看你这阵子瘦的，是不是店里太忙了？”
“还行，就是老熬夜。”林晚含糊地说。
“那可不行。”张琪妈絮絮叨叨，“女孩子家要睡好，不然老得快。实在忙不过来就雇个人......”
林晚嗯嗯应着，心里暖暖的。
她的家庭条件一般，当初是因为成绩好，父母才来这租房子陪读。
虽说后面她成功考上了一本，父母也回了农村老家，可大学毕业后并没找到多好的工作。
幸运的是，张琪和她念同一所高中。
张琪从小每年的寒暑假都去她姥姥家过，和林晚家正好是邻居，一来二去，二人也愈发交好。
吃完饭，张琪拉着林晚去她房间，把新买的睡衣扔给她。
“赶紧洗澡去，洗完了咱们看恐怖片。”
房间还是老样子，墙上贴着高中时的海报，书桌上堆着几本没看完的小说，阳台上晾着几件T恤，随风轻轻晃。
洗完澡出来，张琪已经把笔记本电脑支在床头，屏幕上正放着恐怖片的开头。
两人挤在被窝里，盖着同一条被子，像小时候那样。
“说真的。”看到吓人的地方，张琪往林晚这边挪了挪，“你当时咋想的，非要开那个奶茶店？又偏又没人气，我当时就觉得你脑子进水了。”
“就是……想试试。”林晚盯着屏幕，“总觉得干点啥比上班强，没想到现在靠古代那边的生意撑着，也是挺讽刺的。”
“那你打算一直这样？”张琪问，“白天守着空店，晚上去古代换水，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林晚沉默了，她还真没想过长久。
一开始只是想保住店铺，后来是想帮那些村民，不知不觉就陷进去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叹了口气，“等旱情过去了，说不定就好了。”
恐怖片放到一半，两人都困了，关了电脑，房间里只剩下窗外的虫鸣。
黑暗里，张琪突然笑了。
“哎，你还记得不？高中时候你爸妈出差，你在我家睡，半夜说梦话，喊着要喝珍珠奶茶。”
林晚也笑了：“你还好意思说，第二天就到处跟人说我梦里都惦记吃的。”
“那不是事实嘛。”张琪往她这边靠了靠，“说真的，好久没这样了，俩人挤一张床，啥也不用想。”
“嗯。”
林晚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张琪洗发水的香味，是熟悉的柑橘味。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她好像又听见了风声，还有瓦罐碰撞的叮当声，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睁开眼，却只看到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路灯光。
张琪睡得正香，呼吸均匀。
林晚松了口气，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今天不用去古代了。
这样想着，她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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