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卧底职责
刑警小孙走进了处长的办公室,他现在负责与薛梦儿的联系。
“薛梦儿刚才发来了信息,就四个字――大梁君子。”
“这么说大梁君子也与那批文物有关?!”处长沉思着。
“我们已经把我们所掌握的大梁君子的手机号发给了薛梦儿。”小孙说。
“查一下这个手机近期的通话记录,你立刻就去办。”处长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因为这个大梁君子已经失踪了很久了,他们所掌握的手机号是否有用还真是个问题。
“是!”
小孙很快就证实了处长的怀疑,大梁君子的那个手机近一个月来就没有通话记录,已经欠费停机了。
处长一惊:“你们马上和电信公司联系一下,查一下大梁君子家座机的通信记录,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确定大梁君子现在使用的手机号。”
大梁君子家电话近一个月的通信记录很快就摆在了刑警们的面前,有一个神州行的号出现的比较频繁,电话号码显示它是广东移动的神州行号码,没有实名登记。
“可以反向印证一下。“小孙提出了他的观点。
“什么意思?”处长问。
“把这个号发给薛梦儿,让她在紫月亮的手机上查询一下,是否有相同的号码。”
“有道理,”处长点了下头,对他的下属的逻辑思维能力很是满意,“如果他也是卖家之一,他不可能不给紫月亮留下联络方式。紫月亮很狡猾,她的手机通讯薄里很少有真名出现。
姚思奇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回到了水怡的小饭店。
当时薛梦儿正从外面散步回来,当她拐进水怡饭店的那条小路时,姚思奇那辆黑色的大霸王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与她上次所见到这车有一点不同,这车挂上一个白底黑字的军车牌照。
太好了,他没事。薛梦儿有些兴奋地加快了脚步,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伙人你来我往的碰杯声,这动静已经是这个店这些天的主旋律了。
薛梦儿猜想这是袁泰山的计策之一,他并没有掩饰这个据点,而是有些故意地将这里摆在世人面前。东方华夏说过,袁泰山最喜欢用的一招就是声东击西,看来东方华夏对袁泰山的判断一点都没有错。
姚思奇也看到了薛梦儿,他冲薛梦儿一笑:“紫月亮,刚才还听说你是海量,可惜没亲眼见识过,可以赏脸和我们干一杯吗?”
水怡冲上来为薛梦儿挡了驾:“不行,不行,月亮姑娘还没有完全恢复,你们自己乐吧。”
袁泰山的一个手下起哄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几只眼睛,她是能和咱们一桌喝酒的人吗?”
“少废话,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们的嘴。”水怡笑骂道。
薛梦儿摆出一付不和他们计较的表情,随着水怡去了一个小包间,那里有水怡专门为她准备的美食。
薛梦儿好像是对海鲜过敏,所以这些天来她只吃鸡蛋羹和水怡专门为她做的清淡的食品。经过两天的休整,她的肠胃已经完全好了。
水怡外表很是苍老,可她却比薛梦儿大不了几岁,过去贫困的生活给了她太多的沧桑。
这两天,她每天陪薛梦儿吃饭,对薛梦儿的照顾可谓是精心周到,无微不至。
“不用对我这么客气。”薛梦儿有时会有些过意不去。
“一定要的,一定要的。”水怡很真诚地说,“华夏先生的吩咐,一定要的。他就要回来了,到时如果没有把你照看好,那罪过可就大了。月亮姑娘好福气啊,你看看华夏先生看你的眼神,真是让人羡慕。哎,我十八岁时也有人这样看过我的,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啰。”
薛梦儿微笑着恭维道:“水怡年轻时一定很漂亮。”
“不行,不行。海边上的人老的快,这里的风厉害,不用晒,吹几次就能把你吹黑了。”水怡说,“过去我不在这城里住,我是乡下人,我也是要去海边干活的,多亏了袁泰山。”
“袁泰山是你的晚辈?”薛梦儿问。
“哪里啊,有没有搞错啊,他比我还大半岁呢。我们过去是情人。”一抺羞色出现在水怡苍老的脸上。
“是啊?对不住啊,我看走眼了。”薛梦儿抱歉地笑道。情人?袁泰山和水怡?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显老了。哎,没办法啊。那时家里穷,我爹不让我嫁给袁泰山,他们家更穷。后来,袁泰山走了,一去就没了音讯,我只好嫁了一个比我年长好些的男人。哎,过门不到三年,他就死了。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难啊。”水怡边说边抺起了眼泪,那是这个女人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受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来这个水怡的过去很不容易啊,每个人都是一部长篇小说,这话还真没错。薛梦儿感兴趣地问:“那你怎么有钱开这个饭店的?”
“袁泰山啊,全靠他了。好多年后他才回来,看见我这么苦就发了善心。”水怡充满感激地说,袁泰山是个混蛋,可是他却是水怡的恩人。
“真没想到,他还是个好人。”这到是出乎薛梦儿的想像,袁泰山这么一个冷酷残暴的人,竟然会有感情?
“当然了,他当然是个好人了。”水怡说,“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他的,如果有一天让我为他拚命,我也不会有一丁点的犹豫的。”
午饭后,薛梦儿发现水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好像是要出门,她便警惕在跟了上去。
“去买东西吗?”薛梦儿满脸堆笑着问。
“不是,想去庙里上个香。”水怡边说边叹了口气,“我的眼皮子总是跳。说好一天就回来的,可是快两天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庙离这很远吗?”薛梦儿心里在盘算,是不是应该要求与她同行呢?
“不算太远,走着去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路。”水怡说。
“哦,那叫他们开车送你去吧。”薛梦儿说,因为她发现姚思奇已经出现在她们的身后了。
“算了,他们喝多了,让他们睡吧。”水怡很会心疼人。
“没事,要去哪啊?我送你。”姚思奇不失时机地凑了上来。
“那敢情好了,谢谢你啊。”水怡没起一点疑心,反而对姚思奇的出现大为欣喜,她谢完姚思奇后就邀请着薛梦儿,“月亮姑娘,咱们一起去吧?反正有车,累不着你。”
这可真是天赐良机,薛梦儿正想找机会和姚思奇交流一下情况,她连忙跟着水怡上了姚思奇的车。
那是一座观音庙,规模不大却香火旺盛,进了庙门之后拾阶而上,小桥、鱼池、曲栏、凉亭、碑碣,观世音菩萨端坐大殿之上,调风润雨,渡情化性,神容肃静,慈态安详,俯视着众生。
水怡虔诚地跪在观世音菩萨面前,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什么。
她在祈祷菩萨保佑袁泰山他们吧,薛梦儿想,东方华夏说的还真不错,万能的菩萨什么都保佑,有求必应,不管你是好是坏。
薛梦儿渡出大殿,见姚思奇在放生池边上等着她,她就走了过去。
“他们去哪了?”姚思奇低着看着放生池,根本就没有看薛梦儿。
“不清楚,半夜走的。另一个卖主可能叫大梁君子。”薛梦儿也将目光集中在放生池中。
“原来是他?你是怎么知道的?”姚思奇有些惊喜地问。
“东方华夏告诉我的。大梁君子是什么人?也在你们的视线范围内?”薛梦儿反问道。
“他是经常倒腾文物的几伙人中的一伙,平时比较低调,属于知识型。我们最近一直没有发现他露过面,他好像是消失了。看来还真有他的份,他躲起来了吗?”姚思奇在思考。
“你们行啊!”薛梦儿叹道,“我收到了他们发给我的一个手机号。”
“是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已经失踪了有一个月了吧,那个手机号还有用吗?”姚思奇不无担心地说。
薛梦儿一愣,她赶紧打开了紫月亮的手机。不一会的功夫,一条新的短信出现在她的眼前――是一个手机号和以下一行字:“查一下你的手机里是否有这个号码。”
姚思奇长吁了一口气:“果然如此,紫月亮手机上通讯薄里的人多吗?”
“很多,两百多个。”
“那你可有事干了,”姚思奇乐了,“等回去后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慢慢查吧。”
“我发现你们挺都神的。”薛梦儿不无佩服地说。
“那是,我们不是靠嘴皮子吃饭的那种人。我们监视紫月亮已经很久了,这个女人的交往很复杂,而且她很谨慎,一般不在电话里谈论人的姓名,所以我们确认不了谁是这次想出货的人。”姚思奇笑道,“回去后申请来我们这吧,比你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咬文嚼字可精彩多了。”
“是挺有意思的。”薛梦儿点了下头,这些天的经历让她见识了什么是刑警。
“东方华夏为什么会告诉你大梁君子的事?”姚思奇问。
“不知道。”薛梦儿摇了下头,她无法判断东方华夏的意图,至今为止,东方华夏始终是个迷。
“难道他就是?”姚思奇自语道。
“什么?”薛梦儿问,直觉告诉她,姚思奇对东方华夏的身份有自己的判断。
“我认为这个案子有更高一级的机构介入,比如国际刑警。”
“不是东方华夏,那人死了。”薛梦儿想起了那个香港同行。
“啊?”姚思奇一愣。
“一个香港警方的卧底。袁泰山他们杀了他,在一个废弃的采石场,那地离这约大半天的路程。”薛梦儿说完后禁不住叹了口气,她又想起了那个令她伤心的情景。
“妈的,这伙混蛋。”姚思奇禁不住骂了一句。
“我很没用,竟然没有能帮助他。”薛梦儿自责着。
“我说薛梦儿,你知道什么是卧底警探的职责吗?”姚思奇感觉眼前这个小姑奶奶急需要知道这方面的知识,“你的任务就是长期的潜伏,利用你的特殊身份获取有用的情报。你没有义务去帮助你的同伴,你明白吗?”
“没有义务?”薛梦儿感觉姚思奇的话太不尽人情了,这让她很寒心,“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被袁泰山他们发现了,如果你没有被发现,那么在他们要害我的时候你也不会来管我,是吗?”
“如果我因为救你而把我也搭进去了,我当然不会去救你。同样的,如果我暴露了,而你没有暴露,你也不能为了救我而把你也搭进去。”姚思奇说,“不是说我怕死而不去救你,而是我们一起去死的意义何在?我们不是在做别的什么事,我们是来工作的,我们的工作是破案,是让犯罪的人伏法,是保卫国家的财产,这才是我们的根本职责。我们不是为了死而死,我们没有权力主动放弃生命,我们一定要尽全力地保留我们的生命,因为那是完成任务的首要条件。两个烈士和一个烈士加一个成功的侦破之间哪个更可取?这么明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明白,这个道理不难明白。”薛梦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从心理上还是很难接受。”
“你必须接受,薛梦儿。同样的道理,如果我暴露了,你也没有权力为了救我而暴露你自己。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们是在和罪犯打交道,和犯罪打交道,有时无情才是有情,懂吗?”姚思奇说。
“我有一种预感,他们好像不会回来了。”薛梦儿转了话题,她不想再讨论那个让她寒心的问题了。
“为什么?”姚思奇问。
“我认为黄海哥将那批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他们三个就是去看货的。如果货没有问题,你认为他们还会带着那批东西再回来吗?他们会不会直接将货运出去呢?”薛梦儿分析道。
“哦?暗渡陈仓?留下来的人全是幌子?你还别说,你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姚思奇边思索边点了下头。
“如果是这样,我们怎么办?”薛梦儿问。
“没办法。”姚思奇平淡地回答。
“没办法?”薛梦儿惊奇地看了一眼姚思奇,她惊异于他的平淡。
“是的!我们又没有三头六臂。”姚思奇自嘲地笑了。
“可是真那样的话,我们就没有完成任务啊。”工作这些年来,薛梦儿从来没有没完成任务过,她对姚思奇此时的态度很是不解。
“你以为我们的任务和你们的任务是一样的吗?我们的任务十件里能完成五件就很了不起了。”姚思奇没好气地说,他对那喜欢唱高调的人很是讨厌,实事求是是他的处事原则。他很实际,他认为那些一遇上事就喊坚决完成任务的人都不是唯物主义者,因为有些事不是你想完成就能完成的,你想办法努力去完成,你抓住一切机会努力去完成,这些全比你喊出震天响的口号强。
“说话别带刺成不?分工不同,你哪来那么多的牢骚?”薛梦儿知道姚思奇这些人看不上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她白了他一眼。不过细想一下也是,他们两者的工作有太大的差异,自己原来从事的工作是比较容易完成。
“注意,她出来了。”姚思奇低声提示着薛梦儿。
薛梦儿发现姚思奇很会站位置,他所站的地方能很容易地观察到大殿出口的情况。
薛梦儿若无其事地看着放生池的中央,那里有一块用竹排建起的小浮岛,小浮岛上面有几个乌龟正趴在那晒着太阳。
“这个池子很科学,还专门建一个岛让乌龟们休息。”薛梦儿赞道,“我在北方的庙里还真很少看见这种东西。”
“那是你没注意,”姚思奇说,“大觉寺去过吗?海淀边上,我在那就见过这种小岛。你把乌龟直接放在深水里是要它们的命,因为它们是两栖动物。”
“月亮姑娘,你们在这啊。”水怡来到了薛梦儿的身后,“看什么呢?”
“看那些小乌龟呢,很有趣。”薛梦儿转过身笑道,“你完事了,水怡?观世音菩萨答应保佑他们了吗?”
“那是一定的,大慈大悲的菩萨会保佑他们平安的,阿弥陀佛。”水怡虔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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