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林栋惊觉，何雨水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哪个正经人家的好姑娘敢嫁给他？哪个姑娘愿意跟一个，心里总惦记着别人家媳妇、恨不得把自家锅碗瓢盆，都往别人家搬的男人过日子？
我真是怕得要死，怕他最后落得跟易中海一样，跟后院那个阴森森的聋老太太一样，成了个无人送终的绝户！”
“绝户”！这两个字，如同两道带着血腥味的惊雷，在寂静的屋内轰然炸响！
林雪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都有些发白。林韩氏也猛地捂住了胸口，显然被这极其恶毒，却又无比现实的词汇冲击到了。
这个词在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四合院、在这个极其看重香火传承的年代，是极其恶毒和沉重的诅咒！
但从何雨水这个十六岁少女口中，用如此冷静、甚至带着一丝，绝望的语调说出来，却带着一种血淋淋的、
基于长期冷眼观察得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预见性！
何雨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却异常坚定，仿佛在立下誓言：“如果老天爷不开眼，真有那么一天…
我们老何家，总不能真的就这么断了根、绝了户吧？我甚至偷偷想过，如果我以后命好，能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
是不是得咬牙过继一个男孩儿，到我们何家，好歹继承我爹何大清的那点香火？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老何家，就这么被人算计得断了根啊！”
她抬起泪眼，用那双饱含泪水、却清澈坚定的眸子，望向林栋，眼神中充满了无助、绝望以及最后一丝孤注一掷的希望：“
我担心我去找我傻哥他在犯浑，所以栋哥我求求你帮帮我，陪我去把手续办了。
把房子名正言顺地，攥在我何雨水自己手里，至少能保住我们何家最后的一点根基！
就算我以后嫁人了，不住这儿了，那间东厢房也永远姓何！ 谁也甭想再打它的歪主意！这是我…
唯一能为我那个傻哥、为我们老何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静！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何雨水这一番抽丝剥茧、逻辑清晰、直指人心最深处的恐惧和算计、甚至带着几分冷酷决绝和壮士断腕般勇气的话语，
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夹杂着冰雹的暴风雪，瞬间将屋内，原本温馨喜悦的气氛彻底冻结、摧毁！
林雪和林韩氏已经完全惊呆了，如同两尊泥塑木雕。她们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六岁、身形单薄、平时看起来柔弱内向、甚至有些逆来顺受的何雨水，
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第一次窥见她那被苦难，和冷漠磨砺出的、坚硬如铁的内核。
何雨水这番话里蕴含的洞察力、对人性之恶的深刻防备、以及对未来悲剧近乎精准的预见，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少女，所能达到的深度和冷静！
这哪里是一个不谙世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这分明是一个，在残酷环境中被逼早熟、被迫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人心、
以求自保和保全家族的，绝望的清醒者！一个隐藏在柔弱外表下的战略家！
而林栋！
林栋心中的震撼，远比林雪和林韩氏要强烈十倍、百倍！他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直直劈中天灵盖，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冲向了大脑，又瞬间冰冷！
他的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猛地收缩，如同针尖般大小，死死地盯着何雨水那张泪痕交错、却写满了与年龄截然不符的冷静、
决绝和深不见底智慧的脸，内心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翻江倒海！
这…这何雨水她怎么会，怎么能想到这一步？想到这么深？这么远？这么…狠？
林栋的大脑，仿佛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嗡嗡作响！无数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
易中海那老狐狸伪善面具下的算计，和掌控欲、聋老太太那老妖婆隐藏在“老祖宗”光环下的阴毒，和布局
秦淮茹那看似柔弱无助，实则精准拿捏男人的绿茶手段，和吸血本性…乃至傻柱未来极有可能被忽悠、被掏空、最终沦为“绝户”的悲惨结局…
这些隐藏在四合院看似鸡毛蒜皮、实则刀光剑影的日常下的肮脏真相，和黑暗未来，
他林栋之所以能看得如此透彻，如此分明，甚至能提前布局，精准打击，步步为营，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他身为穿越者的、绝不能为外人道的金手指！是靠他前世熟读那部国民剧，和无数同人小说带来的上帝视角！
是靠他对这些角色固定人设，和既定命运轨迹的先知先觉！
可是…何雨水呢？
她只是一个土生土长，在这个物质匮乏年代、在这个禽兽环伺的四合院里，艰难挣扎求存的普通少女啊！
她没有上帝视角！她没有先知先觉！她所依靠的，仅仅是她这十六年来，亲身经历的苦难和白眼、冷眼旁观的细枝末节、
以及被逼到绝境后被迫催生出的、如同野兽般敏锐的洞察力，和近乎残酷的推理分析能力！
她竟然…仅仅凭借着自己的日常观察、点滴积累和深入骨髓的不安全感…
就几乎完美地、分毫不差地预判了，傻柱未来最可能走向的悲剧命运！
看穿了易中海和秦淮茹对何家房产那潜在的、却无比贪婪的威胁！甚至想到了“过继”这种，在这个时代看来都有些极端的、为家族“续香火”的方式！
这种基于现实逻辑，和人性阴暗面分析的、可怕的洞察力和预见性，让林栋在震惊之余，
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寒意！甚至…有一丝惊悚！
他一直以来，都下意识地，把自已放在了一个居高临下、洞悉一切的“棋手”位置。
以为在这个四合院里，真正的聪明人，无非是那个深藏不露、老奸巨猾的聋老太太，是那个善于钻营、能屈能伸的李怀德，
是那个把白莲花和吸血鬼角色，扮演到登峰造极的秦淮茹。
其他人，包括眼前的何雨水，大多是他棋盘上需要算计、需要保护或者需要打击的“棋子”。
可现在，何雨水用她这一番血泪交织、却又逻辑严密、直指核心的陈述，狠狠地给了他一记“闷棍”！
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严重低估了这个，平时在四合院里像个“小透明”、被众人忽视的姑娘！她不是棋子，
她是一个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甚至可能拥有惊人潜力的潜在盟友！
或者说，是一个他必须重新评估的变量！
林栋沉默了足足有近半分钟，屋内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几个人或沉重，或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麻雀叫。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甚至显得有些僵硬，走到何雨水面前，目光极其复杂地、带着一种全新的、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
她的审视和极度刮目相看的意味，深深地、几乎要看到她灵魂深处般地，凝视着她。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思绪的翻涌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前所未有的郑重，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斤重：
“雨水…”
他顿了顿，仿佛需要极大的努力，才能组织好语言，来表达内心翻江倒海般的震撼。
“我原本以为，在这个藏龙卧虎、或者说藏污纳垢的四合院里，能真正称得上‘聪明人’、‘明白人’的，屈指可数。
后院那个老而不死、惯会兴风作浪的老妖婆算一个，厂里那个善于钻营、见风使舵的李怀德算半个，
还有中院那个把一帮男人，耍得团团转的秦淮茹，凭借其手腕，也算一个。”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要穿透何雨水那看似柔弱的外表，直视她内里那坚韧剔透的玲珑心：
“但我今天必须承认，我林栋看走眼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我的认知出现了巨大的、致命的偏差！”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肯定，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甚至带着点骇然的敬佩：
“何雨水你才是这个四合院里。藏得最深看得最透，想得最远的聪明人！你的这份眼光、你的这份心思、你的这份被苦难磨砺出的、近乎冷酷的清醒和决断…
简直甩开院里那些所谓的‘明白人’，十万八千里！他们跟你比，简直就是萤火之于皓月！”
何雨水被林栋这番极高的、甚至带着一丝骇然的评价，说得彻底愣住了，随即苍白的脸颊上，不受控制地飞起两朵红云，
一直蔓延到耳根，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慌乱：“栋哥你别取笑我了，我就是被逼得没办法，胡思乱想瞎琢磨的…”
“瞎琢磨？胡思乱想？”林栋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种同道中人般的认可：“不！雨水，你这绝不是瞎琢磨！
你这是基于最残酷现实进行的、最冷静、也最有可能成真的战略推演！
你说得对！对你那个已经被洗脑成功的傻哥，确实不能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易中海和秦淮茹，绝对干得出忽悠他卖房卖地、最后人财两空的缺德事！聋老太太也绝不会放过任何能进一步掌控、拿捏你们何家的机会！
未雨绸缪，把属于你的房子牢牢攥在自己手里，是你目前能做的、最正确、也是最无奈、但却是最有效的自保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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