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世今生

[突然出现了前世的画面，李哲看着房中盖着盖头的新娘面露难色。他告诉仆从自己有要事要告诉大人，却被推了回来叫他有事明天再说。

仆人关上门小声言论：“状元公怕是不太情愿呢，一直说亦有婚约。”

“婚约而已，又不是已经嫁娶，娶我们家小姐已是大大的抬举。小姐和方家公子可是青梅竹马…”]

顾惜朝冷笑一声，眼中尽是看透世情的讥讽与寒意：“好一个‘大大的抬举’！这世间规则，从来便是由贵人制定，何曾问过棋子是否情愿？状元公？哼，不过是一枚更光鲜、更能装点门面的棋子罢了！他的婚约，他的意愿，在‘抬举’二字面前，一文不值！”

顾惜朝仿佛透过李哲看到了自己曾遭受的种种轻视与摆布：“才学满腹又如何？一朝得中又如何？在真正的权贵眼中，你依旧只是可被随意拿捏、用以联姻巩固权势的工具！你的意愿？你的旧盟？谁会在乎！只有得到权力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展昭眉头紧蹙：“岂有此理！婚姻之事，贵在两情相悦，岂能因门第之势，强逼于人？这状元公已有婚约在先，便是信诺所在。对方纵是权贵，亦不能如此仗势欺人，视他人承诺如无物！”

展昭缓缓摇头，语气沉痛而充满无奈：“唉……权势压人，导致两世孽缘。吕哲本来守诺拒婚，本是君子之义，却遭仆从如此轻慢议论，可见世间重利轻义之风，竟已侵蚀至此。”

朱七七恍然大悟“这么说，他们上辈子就是被逼成婚的？青梅竹马的方公子…难道就是方棋的前世？而且他上辈子又是早逝？这命运也太捉弄人了吧！简直是把上辈子的经历又完完整整重复了一遍啊！

[李哲在下人的催促中不情不愿的揭开了盖头，盖头掀起，李哲眼神一亮，他看着盛装打扮的文绣不自主的露出笑容。

两人深深凝望彼此，仿佛早已认识多年。

熟悉的话外音响起“你，有没有见过我，我走了很远，才来到这里，涉过黑山白水，历经百劫千难。在我每一次的人生中，找到你。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郭靖凝望着那对深深凝望的恋人，他虽不完全明白那诗文的深意，却深深感受到了话中那份跨越千山万水的执着与终于相见的巨大喜悦。他方正的脸上不见丝毫戏谑，唯有纯粹的感动与敬重。

郭靖看得眼圈微有发红，转头对身边的人道：“蓉儿，你瞧见了么？他们这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断都断不开的。能这样，真好。”

黄蓉收起了平日嬉笑的神色，眸轻声叹道：“‘涉过黑山白水，历经百劫千难’说得真好。

靖哥哥，你听，这岂不就像我们当年？看似波折横生，实则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相遇的这一刻。金风玉露一相逢，果真便胜却人间无数了。

只是可惜嫣嫣最后没能等到自己的情郎。”

包拯闻言，面色沉凝，缓声道：“此番阴差阳错，虽成全了一对璧人，却可怜那嫣嫣姑娘空耗数年青春韶华，最是令人痛心！李哲既负她在前，便应坦诚相见，竭力弥补，方是正理。想她一介女子，眼见情郎另娶，心有所属。

成就此段姻缘，却何以独独薄待了嫣嫣？她数年痴心，等来的竟是情郎别娶、真心另许！李哲必须给她一个交代，尽其所有予以补偿！一个女子，遭此情殇，又蒙冤屈，最终走上绝路……这其间苦楚，情何以堪？当真可怜至极！”

而另一边，前几天戚芳回到万府后，终日心神恍惚。

丈夫万圭因构陷师兄狄云而入狱，父亲戚长发自多年前那场变故后便杳无音信，偌大的万宅虽仍矗立如昔，于她而言却早已物是人非。万震山表面不动声色，府中下人窥探的目光与窃窃私语却如芒在背，令她步步维艰。

弟子吴坎对她早已觊觎良久，竟趁她孤苦无依、无所依托之时，斗胆表露痴妄之情。此举非但未能得逞，反遭她一番严词厉色的斥拒。

吴坎露出一副大受伤害、难以置信的表情，踉跄后退一步：“师妹……你……你何至于此？我一片真心待你，不过是怕你无人依靠，你竟用这等诛心之言伤我？莫非在你眼中，我吴坎便是如此不堪之人？罢了，算我自作多情。本来还想告诉你你父亲……罢了，就当我没说。”

这番遭遇，犹如雪上加霜，在她本就悲苦的心境上更添了一重难以言说的烦恶与阴郁

一日，她独行经过万震山书房外，忽闻墙内似有异响，非常微弱的声音，却又断续不绝。她心头莫名一紧，疑为错觉，但那声音却缠绕心头，挥之不去。不知怎么的又想到吴坎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

几经挣扎，深夜，她终是提着一盏孤灯，悄然潜入书房欲探究竟。

循着声源，她颤抖着手挪开沉重书架，竟见其后砖石有松动的痕迹。她徒手挖开灰泥，撬动砖块，尘土簌簌落下。待最后一块砖石取下，墙内黑暗中，赫然现出一张苍白憔悴、须发虬结的脸——正是她失踪多年、日夜惦念的父亲戚长发！

戚芳悲喜交加，慌忙将气息奄奄的父亲从狭小孔洞中搀扶出来。然而，就在此时，书房门砰然大开！万震山手持烛台，幽灵般立在门口，脸上惊怒交织。

电光石火间，方才还虚弱不堪的戚长发眼中凶光一闪，竟猛地将全心救援自己的女儿朝万震山方向狠狠推去，趁其踉跄阻挡追路之隙，自己则如惊鼠般夺门而逃，瞬间消失在夜色里，徒留戚芳呆立当场。

万震山眼见戚长发逃脱，所有怨毒怒火顷刻倾泻于戚芳一身。他面目扭曲，一步步逼近。“好！好个父女情深！他既舍你而去，便由你来替他受这墙中之刑！”  不顾戚芳的惊恐与哀求，万震山力大无穷，残忍地将她强行塞回那阴冷逼仄的墙洞之中。

砖石一块块重新垒起，隔绝了光线，也湮没了戚芳绝望的哭喊。最后一线缝隙被彻底封死，只余无边的黑暗、刺骨的冰冷、以及被至亲与尊长双双背叛后，那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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