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革命

[打更的不住抱怨着世道：“您说咱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菩萨都说好人好报，咱不算那坏人吧，可这日子就过不下去。外面天天嚷嚷着革命革命，要革清政府的命。您说这革了命，咱就能有好日子过呀？”

老陈不正面回答，只笑着说要再给他添一点面。]

包拯闭上眼睛，叹息道:"黎民哀鸣，即是天鸣！此更夫之问，当镌于三省堂柱。若革命徒易旗号而民生愈苦，则新朝与旧朝何异？!"

白玉堂倒悬梁上嗤笑:"这老哥倒有趣！菩萨若有灵，先该劈了户部那群吞赈灾银的蛆虫！革他娘的命！但若那些老爷们还敢坐八抬大轿耀武扬威，你白爷一定连夜去他府上刻'到此一游'!"

顾惜朝的倒影在铜镜映出冷笑:"掌柜的才是真聪明人，这种话可不能接。革命若只换批人收岁银，不过旧戏新唱。除非…除非那把刀，能剁碎千年田契旧账！"

乾隆时期："放肆！朕赐他们太平江山，倒养出这等怨望之心？"

他猛地掷笔于案："传旨——革命二字今后凡书写必缺笔避讳！着各地衙门严查妄议国政者，枭首示众！"

光绪在晚清颓局中苦笑："朕...朕难道不愿百姓安居？可康有为的折子被亲爸爸撕了，袁世凯的新军要银子，日本人的条约等着用印。若革命真能续我大清朝命，朕什么都能付出！"

慈禧垂帘后的声音冰锥似的刺出："笑话！维新维新，维出个八国联军！革命革命，革得民不聊生！"

那华贵象牙护甲敲着图纸"去，吩咐下去该剿的剿，该抚的抚。"

孙中山先生身着朴素中山装，站在南方某城喧闹的街角。他听完天幕中的诉苦，声音温和却有力："老哥，您说得对——光换掉皇帝龙旗，确实喂不饱娃娃的肚子。但您看这世道：佃户交完租子只剩谷壳，工人断指换不来三斤米…若不变天，娃娃们将来不还是吃这苦？"

他突然站起身指向远方大声喊道："革命不是改年号换衙门！是要铲除让百姓们辛苦一辈子却吃不上面的毒根！"

他从公文袋抽出发黄的《土地法大纲》"等咱们建成新中华，第一桩事就是让种田人有自己的地，让小贩不必交七十二种苛捐！"

围观人群越聚越多，他跳上台继续演说："诸君！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但更不是换批人做老爷！若将来新政府对不起百姓，那么人人皆可革命！"

寒风中，腾起滚滚白汽，仿佛蒸腾着一个时代的希望。

[打更的突然想到什么：“有个新闻你们听说了吗？”

赵吏偏过头来听，那打更的继续说：“也算个大事了，西大街开当铺那老吴，他们家两口子前几天大半夜全让人给杀了。”

老陈显得十分震惊：“有这事啊？”说罢赶忙下面去。

打更人还在描述：“死的可惨了！那两口子全让人用刀片子给抹了脖子，那血溅的满屋子都是。凶手杀了人放了把火把整个当铺子给烧了。”

赵吏一边听一边观察老陈，水雾弥漫让人看不清老陈的神情。]

那蒸腾的水雾像一层薄纱，将老陈的神情笼在氤氲之后。

阿朱蹙起眉头，指尖无意识捻着衣角，她喃喃：“赵吏此人不会做没缘由的事，他特意在深夜来这偏僻面馆又不吃面，本就蹊跷。此刻听闻命案却毫不惊讶，只盯着老陈观察…”

忽然她瞥见老陈舀汤的手微微一颤“你瞧！他添勺时故意搅浑热雾。这般遮掩，倒像是怕人看出眼底的慌。”

[打更的还在说：“那些收据，带票的也给烧里头了，什么都没剩下，太惨了。”

“知道什么人干的吗？”赵吏问。

“那咱哪知道去，不过要我说，这也算替穷人办了件好事。您想啊，老吴家这当铺子开了多少年了。逼得多少人卖儿卖女，投河上吊啊，这下可好了，有多少穷人缓上一口气来啊。”]

烛火噼啪一爆，顾惜朝指间的铜钱突然停在半空。顾惜朝声音很轻：“好个‘替天行道’却不知是哪个蠢货动手也不知道掩饰掩饰。”

“西街当铺能鱼肉百姓收高利贷，背后必有靠山，他把那账本这么一烧，倒可能帮贪官毁了赃证。”

“你夸凶手是英雄？那杀了西街的一家当铺就能够保证不会再来东街一家吗？这种暴利生意谁都会眼红，你反倒帮了别人一把，这世道不变，杀多少都没用。”

包拯沉声如闷雷：“实在糊涂，纵有千般罪孽，亦当由律法审判！私刑纵火与暴徒何异？若是波及其他人家该怎么办？”

展昭低下头：“包大人，若律法永远追不上百姓的血泪，您说我们该怎么办案呢？”

戚少商忽然将酒碗砸在案上：“杀得好！那些卖儿卖女的穷苦人呢？！有的时候百姓是被逼得没法了，律法？去年县衙状告老吴的十七张血状，哪张不是石沉大海？！老百姓家破人亡的时候可有那项律法管过？”

[说罢老陈将面煮好端给打更的客人，那男人突然剧烈咳嗽，老陈关切道：“媳妇的身子好些了？”

听到这，那打更人面色有些难看：“托您的福，好多了。”

“哎呀，你可小心点，这媳妇得了肺病别传给你，你家就指你了。还是赶紧抓点药吧。”

打更人不愿意抓药还期望吃点好的，来年开春一暖和兴许会好。

他感叹：“这吃的更贵，前阵子我给她淘换只老母鸡来，炖了一大锅汤她愣是一口没舍得吃，还劝我好好补补。”

老陈感叹打更人有个好媳妇。]

盛秋月红着眼眶拍桌子：“丢雷老母！这日子怎么过啊，全家老小只靠一个人活。”

吕青橙心中充满郁气默默捏扁铁茶杯：

“肺病传染率很高的，他每晚同寝也不戴口罩，可能他们也没口罩，要是他也病了该怎么办？一家人就靠着一份工活，让人看了难过，我还不能去帮忙！”

[打更人一抹眼泪：“老陈，你们家闺女许了个人家？这要是她出了阁你再讨个老婆呗。”

老陈笑着拒绝，那打更人还琢磨要帮老陈寻摸着，老陈慌忙回绝。]

那素芝望着天幕上老陈佝偻的背影，轻声叹道：“明明这老陈、图鲁生得一模一样，这日子怎就过得如此艰难。”

那图鲁不由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衣料，心头暗忖：“终究还是我的命数好些。不必为三餐奔波，更娶了位格格为妻就连相貌，竟也与冥王如出一辙。”

他目光微微一黯，心底浮起一丝不足：“若再能有个孩子便圆满了吧，哪怕是个闺女，也好啊。”

[打更人吃完到点就干活去了，一出门那单薄的衣服根本无法抵抗寒风，他缩着身子在空荡的街上小跑着。

此时店内只剩赵吏一个客人，老陈收拾一下转过头就发现赵吏的阳春面还一口未动。

他劝赵吏面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罢提议帮赵吏再做一碗。

“别麻烦了，你下的面我不吃。”赵吏出声冷冷的说。]

邱璎珞眯起眼睛，压低声音道：“我看那老陈，绝对跟最近的命案脱不了干系！你没见他一直陪着笑脸？赵吏对他那股敌意，藏都藏不住。”

近代，翠萍也一脸明了：“我瞧出来了。老陈这副模样，准是犯了什么事儿。不然赵吏怎么会对一个普通老百姓这般刁难？瞧他那态度，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老陈听罢仍是满脸堆笑：“客官，有什么话吃完再说，有什么事吃完再做。这人呐，肚子里要有食。”他敏锐的听到了拉车声告诉赵吏又有客来了。

黄包车停稳，车上下来一位女子，女子推门——竟是挽琴！]

令狐冲见状恍然，击掌道：“果然如此！早该想到的，老陈家的阳春面，那个时候的挽琴应该还仍是人类之身。”

陆小凤把玩着酒杯，感叹道：“难道就是这一面，种下了后来种种因果？赵吏与挽琴这一次遇见，哎，当真是一段孽缘。”

花满楼却温声反驳，语气一如既往地宽和：“赵吏绝非无故害人之辈。他以太岁诱挽琴长生，背后定有我们尚不知晓的缘由。”

见道如此景象，无天佛祖端坐黑莲之上，目光幽邃，似悲似嘲，缓声言道：“众生皆苦，众生皆妄。此身贫厄潦倒、奔波求生，不过是一场业火自煎、一念无明难破的皮相罢了。”

他指尖轻抬，黑袍如夜，语气淡漠中透出几分冷冽的慈悲：“你看他挣扎如蚁，我看他执念如锁。这副躯壳，这副容貌，与我何其相似，但是却也与我毫无相干。”

“若他愿清醒，我可予他无上法力、万魔来朝；若他执迷，便永堕此界，受尽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苦，本就是众生自择之道。”

最终，他低笑一声，宛若幽冥回响：

“相，由心生；命，自业造。你怜他如己，他却未必知你是谁，痴儿，还不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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