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心隔肚皮
[卧室中,安美醒来疑惑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冬青房间里,三人一魂排排站。赵吏告诉他们白天是安全的。
“獬也怕阳光吗?”冬青问。
赵吏告诉他:“生物本能,多数兽类大部分在夜间觅食。”]
方士捋须颔首,若有所思:“然也,贫道茅塞顿开。”
“《山海经》所载异兽,其性多与常理相通。这獬兽以阴秘为食,自然属‘阴’,昼属‘阳’,夜属‘阴’。它畏惧日光,乃是阴阳相克之天道体现,正如魑魅魍魉不敢现形于青天白日之下。”
“此说可为后世鉴,凡遇畏光、夜行之精怪,其性多半属阴,当以阳刚之法克之。”
史官正襟危坐,执笔欲记,但眉头微蹙:“天幕所言‘兽类多夜间觅食’,乃自然之观察,确有道理。
然,这‘獬’乃上古神兽,记载寥寥,阁下断言其有‘生物本能’,可有更多典籍或实物佐证?”
“若其果真畏光,则皇帝将其豢养于深宫,宫中烛火通明,岂非与习性相悖?此中细节,还望得到天幕详解,以便载入史册时,能言之有据,不失其真。”
老张头恍然大悟:“哦!原来这吃人秘密的妖怪也怕太阳爷啊!这就好办了!”
肉铺老板马上附和:“对对对!以后心里有啥见不得光的事,白天出门,晚上千万别瞎琢磨,早早吹灯睡觉!”
李婶心有余悸地总结:“看来老话说的没错,‘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这獬兽,就是专找那些晚上睡不着、心里有鬼的人!”
那些贪官暗中窃喜,心想:
“妙极!原来这东西怕光。那本官日后便在白天处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晚上只寻欢作乐,不思正事……不对,是不能胡思乱想,免得招来这索命的怪物!”
[卢笛说獬跟着安美已经有一阵子了,娅有些吃惊:“它盯住她了。”
“你是安美前男友?”赵吏问。
卢笛垂下眼“是好朋友,她是我经纪人。”
“她有什么秘密?”赵吏继续问,卢笛也是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没有。
娅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安美身上一定有秘密才会被獬当作食物。
卢笛却自信的说他和安美在彼此面前是没有秘密的,他死了三年了,这三年他一直陪伴在安美身边。
冬青思索一番:“如果一个秘密被说出来,那么这个秘密就不存在了吧?”]
吕秀才开始引经据典:“谬矣,大谬矣!子曰:‘人心隔肚皮’,此乃亘古不变之理。你说你们之间没有秘密,此命题本身在逻辑上就不成立!”
他踱步:“首先,秘密分为‘有意隐瞒’和‘无意未知’。安美姑娘三年来经历何事,心中所思所想,你作为魂魄虽陪伴在侧,但能全然知晓吗?此为其一。”
“其二,即便她愿说,你就敢保证她所说的,即是心中所想的全部吗?言语本身就有遮蔽性!弗洛伊德曰……呃,好像他没有曰。总之,依我看,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绝对的‘没有秘密’!”
佟湘玉用一种看透世事的语气说:“这娃咋这么实诚呢!没有秘密?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
她叹口气:“是过来人都清楚,这世上啊,就是亲爹妈和亲娃之间,那都难免有点小秘密。这不是坏,这是人性!”
“你说你陪了她三年,是,情分深,可活人有活人的日子要过,活人的心啊,就像那榆木衣柜,看着光溜,里面哪个犄角旮旯不得藏点东西?她说不定就是怕你担心,才把有些事埋在心里咧!”
郭芙蓉听得一头雾水,然后直接抓住核心矛盾:“等会儿!我听着都绕得慌!你说没秘密,那怪物为啥盯上她?总不能是那怪物瞎了吧?”
“要我说,肯定有秘密!”
白展堂眯着眼:“不是兄弟,你真就一点儿没察觉?哥以前走南闯北,见过的人多了。这人呐,有时候最大的秘密,就是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安美姑娘说不定是把某个事儿藏得太深,深到自己都忘了。或者……她藏的秘密,压根儿就不是关于她自己的,而是关于别人的,比如……关于你是怎么死的?”
莫小贝兴奋地蹦起来:“哇!太刺激了!这不就是话本里说的‘生死相依却暗藏玄机’吗?赵吏!快来个三堂会审!把秘密挖出来!”
还没等她兴奋完就被佟湘玉赶去写作业了。
[安美摸索出了房间,走下楼找到了冬青房间,她敲了敲门,娅将她迎进来。
她向赵吏道谢,赵吏坚持要送她回去,在车上两人扯东扯西。安美告诉赵吏自己确实面对过死亡,为了感谢赵吏的照顾安美决定请他吃饭。
两人开车来到海边,赵吏告诉安美自己想知道她的秘密。
“秘密说出来就不叫秘密了。”安美望着大海:“我觉得一个人就像一片海,海面上波光粼粼。维纳斯就在那里诞生,可是在海面之下阳光无法抵达的深海,那里却是一片黑暗。”
安美放空自己,赵吏却告诉她:“你知道吗,大海也会呼吸。和人一样,一吸一吐潮起潮落。退潮后在海滩上会发现很多奇怪的东西,本不属于海洋的。那是大海在清理自己,它把藏在内部的东西都吐出来。”
赵吏拍了拍安美:“吐出来吧,吐出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安美跳下车,走向大海。赵吏跟上她:“一个秘密,能让女人流泪,一定是为了男人吧。”]
楚留香微微一笑:“赵兄此法甚妙。不言逼迫,只借海喻人,这是撬开蚌壳取珠的上乘手法。”
“这位安美姑娘,将自己比作海,将秘密沉于深渊。她心中的苦楚,只怕比这夜色下的海还要沉。赵吏最后那一问,看似点破,实则是给了她一个决堤的出口。”
“能让女人将深埋的秘密化作眼泪的,不是男人,而是那段让她不再是她的往事。赵兄懂女人,更懂人心。”
黄蓉眨着眼睛,撇撇嘴,觉得这两人太过绕弯子:“靖哥哥,你瞧他们,打个哑谜比我的菜式花样还多!直接问‘你是不是因为卢笛的死心里有疙瘩’不就行了?”
她学着安美的语气“‘一个人就像一片海’。嗯,比喻倒是挺美,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呀。赵吏也是,明明急着想知道,偏要陪着她看海听潮,这得磨蹭到什么时候?”
“要我说,就该直接点破!长痛不如短痛,把脓疮挑破了,才好上药治病嘛!”
萧峰浓眉紧锁,觉得赵吏的方法虽好,却太慢了。
萧峰大手一挥:“大丈夫行事,何须如此曲折!这位姑娘明显心中有莫大苦楚,既已涉及生死,又何必再让她独自承受?”
“不妨直言:‘姑娘,你的事,我管定了!有何难处,但说无妨,天大的干系,我一力承担!”
林诗音轻声叹息:“这位安美姑娘,心里该有多苦啊。将自己藏得那样深,就像那不见阳光的深海。”
“赵吏劝她的话,真是温柔。是啊,再深的海,也需要潮起潮落,将淤积的泥沙送出。人心也一样,藏着太多,是会生病的。”
“只希望她说出来之后,真能如退潮后的沙滩,获得片刻的宁静。”
[家里,冬青贴心的将家里的窗帘都拉下来。
卢笛坐下来倾吐心声:“做人比做鬼辛苦多了,又冷,又累,又饿。人会冻死饿死但鬼不会,简直是无边煎熬。”
“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呢?”娅问道。
不等卢笛回答冬青开口:“这个世界上还有他留恋的东西,再怎么煎熬,都可以忍耐。”]
邱璎珞急得直跺脚,恨不得自己冲进去按头:“哎哟喂!急死我了!这俩人是要急死谁啊?一个在那儿说什么做鬼辛苦,一个在那儿当知心大哥!重点呢?重点是‘留恋的东西’就是对方啊!”
“不过这卢笛小哥哥长得还挺清秀,死了怪可惜的,这简直就是人鬼情未了。”
陆三金一脸无奈:“从管理学和社会行为学角度来看,这种低效率的情感沟通方式,是导致团队,呃,是导致人际关系破裂和终身遗憾的主要风险点!”
“你们想想,信息不透明,沟通成本无限高!现在不说,等其中一方‘项目终止’,那就是永久性坏账!风险太高了!”
白敬祺:“咳……其实吧,也能理解。这喜欢一个人吧,有时候就是张不开那嘴,怕万一说破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但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大错特错!卢笛兄弟,听哥一句劝,做鬼都要跟着了,还怕说一句话吗?上!”
温良恭悠悠地:“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哦,他已经死了。这世间啊,有多少遗憾,都是因为这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等你想说的时候,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所以啊,年轻人,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海边,安美告诉赵吏自己有心脏病,是先天性的。从七岁她就知道自己随时会死,但是一直都没死。每一次她濒临死亡都能活过来,因为自己是天蝎座。
她告诉赵吏:他看起来像射手座,每个人出生后都有一座星盘,星盘指的是第一次呼吸的时候天上星星的排布。这张星盘决定了会怎样看待这个世界和世界怎样看待我们。
“那个人的名字叫卢笛。”安美突然说出这个名字。
“卢笛是我见过最有希望的新人,双鱼座,日照中天,金星和日。双鱼座的守护星是木星和海王星,海王星的迷幻叠加了金星的美感,再被木星放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安美看向赵吏。
赵吏理解:“倾倒众生。”]
守旧的算命先生拄着拐杖,连连摇头:“成何体统!我中华自有八字、紫微斗数来推算命理,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学问。这些什么‘蝎子座’、‘鱼座’,分明是海外蛮夷的怪力乱神,比我们的老法子还要不着调!”
摩登女郎吐着烟圈,兴奋地对同伴说:
“哦呦,安美小姐真是时髦得很!Astrology星座学,我知道的呀,现在纽约、巴黎最流行的!”
她拿出小镜子照了照:“我是天秤座,怪不得大家都说我优雅。她讲得很有道理呀,人的气质就是由星星决定的。下次舞会,我也要用这个来看看和哪位先生的星座更配~”
黄药师稍作沉吟“‘日照中天,金星合日’?此女所言,倒暗合了‘火曜当空,金附其侧’的天象,主其人性烈才艳,易招追捧,却也易遭天妒。
看来无论东西,观星之道,终究是窥探天地气运运行之理,只是名目不同。”
“但这等将性命寄托于星座之说,实乃弱者所为。我黄药师只信人定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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