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们永远也抓不到我

“莫晨，远星科技CEO。”

温徐行在白板上，写下了这个名字。

一个全新的，也是最关键的人物，终于浮出了水面。

“立刻查这个莫晨和他的远星科技。”温徐行沉声下令。

邵月明和陈珍珠这两个网络侦查小能手齐头并进，关于莫晨的资料，很快就像雪片般地涌现在屏幕上。

“莫晨，男，32岁。京市本地人，少年天才，17岁被国外顶级理工大学破格录取，24岁获得人工智能和心理学双博士学位。26岁回国，创立远星科技，主攻AI情绪识别和行为预测领域，是近年来科技圈最炙手可热的明星人物。”

邵月明念着莫晨那份金光闪闪的履历，感觉像是在看一部电影。

“这家伙……简直就是小说男主角的配置啊。”他忍不住咋舌。

“不止。”陈珍珠点开了一份关于远星科技的深度报道，“远星科技的核心技术，是通过大数据分析，建立用户心理模型，从而预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引导用户的行为。他们的技术，被广泛应用在广告推送、舆论监控和金融风控等领域。但也一直备受争议，很多人担心，这种技术会被滥用，成为一种新型的、看不见的精神控制。”

一个高智商、懂心理学、还掌握着顶尖AI技术的科技新贵。

一个躲在暗处，代号“Mr.  K”，教唆未成年人犯罪，把人命当成游戏棋子的精神导师。

这两个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对立的形象，诡异地重合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齐海文百思不得其解，“他有钱，有地位，有名望，他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操纵一群小女孩，干这种肮脏的事情？”

“为了测试他的社会操纵模型。”林清禾在纸上写写画画后才开口，她的声音里很罕见地带着寒意，“在他的世界里，可能根本没有对错和善恶的概念。孙莉莉，周倩倩，张昭慧，甚至我们警方，都只是他实验里的小白鼠。他想看看，通过一些精准的信息投喂和心理暗示，他能在多大程度上，去影响一个人的决策，甚至，去主导一场悲剧的走向。”

“他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仇。他只是单纯地，享受那种如同上帝一般，俯瞰众生，操纵一切的快感。”

这个推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犯罪了。

这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恶。

“立刻申请对莫晨的传唤令和对他公司的搜查令。”温徐行当机立断，“钟辰，你带突击队，准备行动。”

“是！”钟辰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智商罪犯。

然而，就在搜查令刚刚被批准，钟辰带着人准备出发的时候。

一个紧急电话打到了温徐行的手机上。

是市局网安总队的负责人。

“徐行，你们要查的那个远星科技出事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严肃。

“就在五分钟前，远星科技的内部服务器，遭到了未知来源的强力攻击。对方的手法非常高明，绕过了我们所有的防火墙和监控系统。”

“远星科技所有的核心数据，包括他们那个备受争议的情绪模型的源代码，都已经被彻底格式化，无法恢复。”

“同时，”负责人加重了语气，“我们的人刚刚赶到远星科技的总部大楼。在顶楼CEO办公室里，发现了莫晨的尸体。”

“什么？！”连温徐行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初步判断是自杀。”

“他的办公室，被人从内部反锁。现场没有搏斗痕迹，门窗完好。他死得很安详，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法医在他的身体里，检测到了一种极其罕见的，神经性速效毒剂。这种毒剂，无色无味，发作极快，一旦注入，三秒内就会导致心脏骤停。而且，它在人体内分解得非常快，如果不是我们第一时间进行尸检，很可能什么都检测不出来。”

“最关键的是，这种毒剂的来源，我们目前……完全无法追查。”

自杀。

用一种无法追踪来源的高科技毒剂。

在被警方抓捕前的最后一刻，果断地切断了所有的线索。

这个叫莫晨的男人，用自己的死亡，完成了他最后，也是最完美的一个作品。

他把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谜。

所有人都像是被迎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们赢了吗？

孙莉莉认罪了，她和她的同伴们，都将因为霸凌和过失致人死亡受到法律的制裁。

张昭慧，也因为故意杀人，等待着法律的审判。

从程序上讲，案子破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输了。

他们抓住了木偶，却让那个最关键的，提着线的恶魔，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从容地退出了舞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背后，是否还有一个更庞大的，更隐秘的组织？

那个被销毁的“情绪模型”，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无数个问题，都随着莫晨的死亡，而被永远地埋葬了。

“混蛋！”邵月明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这是他第一次在案子告破后，感到如此的无力和挫败。

陈珍珠也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面前荧幕上关于莫晨的资料，一言不发。

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洞里。她拼尽全力，以为自己抓住了真相，却发现那只是黑洞边缘的一粒尘埃。

而在黑洞的最深处，有一双眼睛，正带着嘲弄的笑意，静静地凝视着她，凝视着他们所有人的徒劳和无能。

温徐行也难得地站在白板前，看着“莫晨”那个名字，久久没有说话。

莫晨，用他的死亡，给了他们所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仿佛在说：你们永远也抓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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