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恰到好处的悲痛
周永豪被带到审讯室的时候，还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头发梳得像被大母牛狠狠舔了一口（邵月明是这么描述的）。
他看起来英俊儒雅，身上带着成功人士特有的自信与从容。
当他得知妻子薛宁被残忍杀害并碎尸后，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悲痛。
“不……这不可能！阿宁她……她怎么会……”
他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像个被真相击垮、深爱妻子的丈夫。
如果不是在案发现场看到了那个刻着他名字的打火机，或许连警察都会被他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外，陈珍珠、邵月明和甄佳妮这三个东城气氛组聚在一起，神情复杂。
“我好想给来我们审讯室的嫌疑人一人颁一座奥斯卡。”邵月明撇撇嘴。
“越是这样越可疑。”甄佳妮冷哼一声，“真正悲痛的人，是演不出来的。”
陈珍珠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审讯室里温徐行的身上，她在观察温徐行的审讯技巧。
温徐行坐在周永豪对面，面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得仿佛能将人心层层剥开。
在对方还沉浸在悲痛气氛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他打破沉默，声音里没有一丁点安慰的成分：“周先生，请节哀。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前天晚上八点到昨天凌晨五点，案发期间，你在哪里？”
周永豪抬起头，眼眶泛红，“我在……我在公司加班，处理一个紧急项目。”
“有人能证明吗？”
周永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是一个人待在办公室的。”
“我们查过你公司的监控，你前天下午六点就离开了公司，之后再没有回去过。”温徐行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周永豪的脸色尴尬地一沉。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垂下了头，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撒谎？”温徐行追问。
“我……”周永豪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我只是……记错了。”
这种拙劣的借口，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温徐行将一个文件袋推到他面前。
“这是薛宁女士上周咨询律师时留下的记录，她准备修改遗嘱，将你从第一顺位受益人中剔除。你知道这件事吗？”
周永豪的身体像被电流击中了一般，脸上的血色缓缓褪去，只剩下青白。
薛宁是商界女王，身家百亿，一旦被踢出受益人名单，意味着他将从天堂跌入地狱。
强大的谋财害命动机，成立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还在嘴硬。
温徐行没有理会他的否认，又拿出那个证物袋，里面装着那个白金打火机。
“这个认识吗？”
当看到打火机上“Kevin”的刻字时，周永豪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手指。
他很紧张。
“这……这不是我的，我的早就丢了！”他急切地辩解，声音都变了调。
“丢了？什么时候？在哪里丢的？”温徐行步步紧逼。
“我……我不记得了！可能是一个月前，也可能是两个月前……”
他的回答漏洞百出，慌乱的神情早已出卖了他。
审讯室外，邵月明兴奋地一拍手。
“齐了！动机、谎言、关键物证！就是他没跑了！”
甄佳妮“嗯”了一声，“没想到这案子破得这么快。”
陈珍珠却皱起了眉。
这么快吗？
一切证据都那么轻而易举地指向周永豪，就像是有人提前编排好了剧本一样。
这个被温徐行一审就吓破了胆的人，真的敢把枕边人大卸八块扔到锅里煮透煮烂吗？
她看向审讯室里的温徐行，发现他虽然言辞犀利，但眼神深处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探究。
看起来，队长也不相信。
“周永豪，”温徐行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他的眼睛，“你真的不愿意说实话吗？你隐瞒的那个晚上，到底去了哪里？见了谁？”
周永豪紧紧闭着嘴，额头上渗出冷汗，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无论温徐行怎么问，他都一言不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行，带下去，先拘留。”
齐海文和钟辰走进去，将周永豪带走。
审讯室的门打开，温徐行走了出来。
“队长，这家伙心理防线快崩了，再审一次肯定全招！”邵月明迎上去说。
温徐行摇了摇头，“不，他不是在硬撑，他是在害怕。”
“害怕？他杀人都敢，还怕什么？”甄佳妮不解。
“他怕的不是我们。”温徐行看向单向玻璃，若有所思，“他怕的是说出真相后，会牵扯出比杀人更让他恐惧的事情。”
比杀人更让他恐惧的事情？那会是什么？
陈珍珠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温徐行转向秦砚，“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秦砚指指自己的办公室，“初步结果已经有了，跟我来办公室说。”
一行人来到法医中心办公室。
秦砚将一份报告放在桌上，“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前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死因是机械性窒息，通俗点说，就是被人捂住口鼻憋死的。之后才被碎尸、烹煮和焚烧。”
“窒息死亡？”齐海文接过他的话，“那周永豪的作案嫌疑就更大了，他一个成年男性，对付一个女人，用这种方式完全有可能。”
秦砚却摇了摇头，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不，蹊跷的地方就在这里。我在死者的血液里检测出了一种特殊的药物成分。”
他看向众人，把信息补充完整：“一种会导致严重过敏性休克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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