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长夜血战与黎明曙光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被地平线吞没，墨蓝色的天幕上迅速缀满寒星，一弯冷月洒下清辉，却无法照亮北疆草原上弥漫的浓重杀机。白日的血腥与硝烟味尚未散尽，夜晚的寒风又带来了刺骨的凉意和更深的压抑。

黑山戎果然改变了策略。他们不再发动徒劳的集群冲锋，而是如同真正的狼群般，将烽燧团团围住，利用人数优势，不断派出小股队伍，从不同方向发起试探性的佯攻和冷箭袭击。

“注意东面！有动静！”

“西边！扔火把了！”

戍卒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神经时刻紧绷。黑暗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人心惊肉跳。流矢不时从意想不到的角度飞来，虽然大部分被垛口挡住，但那种死亡随时可能降临的恐惧，极大地消耗着守军的精力。

李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这是黑山戎的疲敌之计，意在消耗守军的体力和箭矢，寻找防御的薄弱环节。

“不要浪费箭矢！看不清目标不要射！”李默的声音在夜色中清晰传来，“两人一组，背靠背警戒！孙百将，带人把白天准备的油罐搬上来！”

他提前让士卒收集了匈奴人遗弃的动物油脂，混合一些易燃的松脂，制成了一些简陋的燃烧罐。此刻，这些罐子成了应对夜间骚扰的利器。

当又一伙黑山戎借着夜色摸到墙根下，试图用工具破坏墙体时，几个点燃的燃烧罐被奋力掷下。

轰！火焰瞬间升腾，照亮了下方几张惊愕而扭曲的脸！油脂附着在他们身上和工具上剧烈燃烧，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几个火人哀嚎着在地上翻滚，很快便没了声息。火焰也暂时驱散了黑暗，让企图靠近的其他敌人暴露无遗，被精准的弩箭射退。

这一手暂时遏制了黑山戎的夜间渗透，但李默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他们的燃烧罐数量有限，而敌人的骚扰会持续整夜。

果然，在沉寂了约半个时辰后，黑山戎又想出了新花样。他们不再靠近，而是远远地用弓箭射来绑着浸油布条的箭矢——火箭！

嗖嗖嗖！数十支火箭划破夜空，如同流星般坠向烽燧！大部分落在空地上或砸在墙体上熄灭，但仍有几支幸运地射中了烽燧顶部的木质结构和堆放的杂物，火苗瞬间窜起！

“灭火！快灭火！”孙悍焦急地大喊。

士卒们慌忙用沙土、甚至脱下衣服扑打火焰。李默也冲上前帮忙，心中焦急万分。烽燧是他们最后的屏障，一旦火势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系统商城里有【简易灭火器（粉末型）】的选项，虽然需要50积分，但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

“兑换！”

【兑换成功，消耗50积分。剩余积分：240点。】

一个红色的、造型奇特的金属罐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李默来不及解释，按照说明拔掉安全栓，对准一处燃烧最猛烈的木质瞭望台底座按下压柄！

噗——！一股浓厚的白色粉末喷射而出，瞬间覆盖了火焰。神奇的是，那看似凶猛的火焰一接触到粉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熄灭，只留下缕缕青烟和一片狼藉的白色残留物。

这神奇的一幕让正在奋力扑火的士卒们都愣住了。

“墨…墨家秘术！连灭火都有秘术！”一个士卒喃喃道，看向李默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李默来不及多言，如法炮制，用灭火器迅速扑灭了另外几处火头。黑山戎的火箭攻击，再次被化解。

然而，敌人的骚扰无穷无尽。火箭之后，又是冷箭，冷箭之后，又是小规模的呐喊佯攻……守军们几乎得不到任何休息，体力与精神都在急速下滑。伤亡也开始出现，又有两名士卒被冷箭射中，一死一伤。

压抑和绝望的气氛，如同夜色一般，越来越浓。

李默靠在冰冷的墙垛后，感受着体内传来的疲惫，听着身边同伴粗重的喘息和伤者压抑的**，他知道，士气正在滑向崩溃的边缘。必须做点什么，打破这被动的局面，给众人带来一丝希望。

他的目光投向黑暗中那些隐约晃动的黑影，又看了看手中那具一直舍不得轻易使用的现代***。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

“孙百将，黑伯，”李默压低声音，将两人召到身边，“不能让他们这么耗下去。我打算出去一趟。”

“什么？出去？！”孙悍差点惊呼出声，“不行！太危险了！外面全是胡虏！”

“正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不敢出去，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李默眼神锐利，“我去给他们来个‘摸营’，干掉他们几个头目，制造混乱，让他们今晚不得安宁！”

“可是…”黑伯也一脸担忧。

“放心，我有把握。”李默拍了拍手中的***，“趁现在他们刚退下去，警惕性最低。你们在墙上制造点动静，吸引注意力。”

不等两人再劝，李默已经检查好装备：***背在身后，箭袋挂好，腰间别着两颗普通震天雷和那把军刀，脸上用泥灰涂抹伪装。他深吸一口气，利用夜色的掩护，如同狸猫般从一处较为隐蔽的破损处悄无声息地滑了下去，迅速隐没在黑暗中。

孙悍和黑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只能按照李默的吩咐，命令士卒们故意大声喧哗，敲打兵器，制造准备夜袭的假象。

李默在黑暗中匍匐前进，强化后的感官发挥了作用，他能清晰地听到远处敌人的交谈声和脚步声。他避开可能的巡逻路线，如同一个幽灵，逐渐靠近一处敌人较为集中的休息地。那里，几个头目模样的人正围坐在一小堆篝火旁，低声商议着什么，语气中充满了焦躁和不耐烦。

就是现在！

李默在一簇灌木后稳稳架起***，瞄准了那个背对着他、声音最大的头目。

砰！一声轻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机括声。

篝火旁，那名头目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向前扑倒，后心上一个细小的血洞汩汩冒血。

“敌袭！”旁边的黑山戎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叫！

而李默早已转移了位置，他迅速装填，又是一箭，射穿了另一个试图起身头目的大腿！

混乱瞬间爆发！休息地的黑山戎惊慌失措，纷纷拿起武器，却找不到敌人在哪！

李默毫不恋战，掏出两颗震天雷，拉燃引信，奋力投向混乱的人群！

轰！轰！爆炸声在敌群中响起，虽然夜间准头差，但也造成了更大的恐慌！

“墙内的秦狗杀出来了！”

“雷巫！雷巫在夜里也能施法！”

凄厉的喊叫声在黑山戎营地中蔓延。李默则利用这宝贵的混乱，如同融入夜色般，迅速沿着原路撤回。途中，他还顺手用军刀解决了一个落单的哨兵。

当他如同鬼魅般重新翻回烽燧时，孙悍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干掉了两个头目，搅乱了他们一个营地。”李默言简意赅，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灰。

消息迅速传开，守军们士气大振！李戍卒竟然敢孤身夜袭，还取得了战果！这极大地鼓舞了所有人的信心。

果然，经此一闹，黑山戎后半夜的骚扰明显减弱了许多，似乎真的被这神出鬼没的“雷巫”吓住了，生怕在睡梦中就被取了性命。

烽燧终于获得了一丝宝贵的喘息之机。李默安排士卒轮流休息，自己则强撑着疲惫，坚持值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东方的天际终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漫长的黑夜，即将过去。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照亮满目疮痍的烽燧和城外横七竖八的黑山戎尸体时，所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守住了！在这绝对劣势的血战中，他们奇迹般地撑过了一个白天和一个夜晚！

然而，没等他们高兴太久，瞭望的士卒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呼喊：

“他们…他们还没走！他们在集结！好像…人更多了！”

李默心中一凛，冲到垛口望去。只见晨光下，黑山戎的骑兵再次聚集起来，虽然人数似乎比昨天少了一些，但依旧黑压压一片。而且，在队伍的中央，似乎多了几个穿着怪异黑袍、手持骨杖的身影！

新的“巫”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黎明的曙光带来了光明，却也照出了更加严峻的现实。血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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