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蒙恬驾临与帝国垂青

黑色的潮水漫过枯黄的草原。

那不是黑山戎溃败的骑兵，而是大秦北疆军团的精锐。步伐铿锵，甲胄鲜明，长戟如林，沉默中带着碾碎一切的威严。玄黑色的“秦”字旗和绣着古朴“蒙”字的帅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宣告着帝国意志的降临。

烽燧上的欢呼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穆的敬畏。残存的戍卒们挣扎着站直身体，整理着破损的衣甲，试图抹去脸上的血污和疲惫，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支越来越近的军队，仿佛在仰望一座移动的山岳。

李默同样心潮起伏。蒙恬，这个名字在历史上如雷贯耳，北逐匈奴，修筑长城，是大秦帝国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之一。如今，这位传奇名将就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大军在距离烽燧一箭之地外停下，军阵肃然，鸦雀无声。只有中军数骑越众而出，缓缓行至烽燧之下。为首一人，身形并不算特别魁梧，却自带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身穿玄色鱼鳞甲，外罩锦袍，面容刚毅，目光如炬，扫过烽燧上下，最终落在了站在最前方的李默身上。他并未因李默的年轻和戍卒装扮而有丝毫轻视，眼神中反而带着审视与探究。

孙悍连滚带爬地冲下烽燧，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朔方戍卒百将孙悍，参见大将军！”

蒙恬微微颔首，声音沉稳，不带丝毫波澜：“起来说话。此处主事者，是何人？”

孙悍连忙侧身，指向烽燧上的李默：“回大将军，是戍卒李默！此次能守住烽燧，击退胡虏，全赖李默之功！”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李默身上。

李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稳步走下烽燧，来到蒙恬马前，依照秦军礼节，不卑不亢地行礼：“戍卒李默，参见大将军！”

蒙恬的目光如同实质，上下打量着李默，从他年轻却沉稳的面庞，到他身上那件融合了板甲与札甲特点、沾满血污却依旧闪着寒光的自制胸甲，最后落在他那双虽然疲惫却清澈坚定的眼睛上。

“以残燧弱卒，拒数倍之敌，毙伤无算，坚守至援军抵达。”蒙恬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李默，你，很好。”

没有过多的赞誉之词，但这简短的“很好”二字，从蒙恬口中说出，分量远超任何华丽的褒奖。周围的将领和亲兵看向李默的眼神，都带上了明显的惊异和重视。

“末将不敢居功，全赖将士用命，以及……些许墨家机关之术侥幸退敌。”李默谨慎地回答，再次抬出了“墨家”作为掩护。

“墨家机关术？”蒙恬眼中精光一闪，显然对此极感兴趣。他抬头看了看烽燧外那些焦黑的爆炸痕迹、奇特的陷阱残留物，以及墙体上那些明显经过巧妙加固的细节。“便是那声若雷霆、能裂土碎石之物？”

“正是。”李默应道。

蒙恬没有再追问细节，而是话锋一转：“伤亡如何？缴获几何？”

李默立刻将早已清点好的情况如实汇报：戍卒原编制人员几乎全部战死，现存者连同轻伤员仅十一人；初步清点黑山戎遗尸超过八十具，俘获三人（包括头目巴塔尔）；缴获完好及可修复战马二十余匹，兵器皮甲若干。

听着这触目惊心的伤亡对比和辉煌的战果，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蒙恬及其麾下将领，也不禁动容。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惨胜，更是军事上的奇迹。

“善后事宜，自有军中医匠与司马接手。”蒙恬下令，随即目光再次回到李默身上，“李默，你随本将军来。”

李默心中一动，知道重头戏来了。他吩咐孙悍和黑伯配合后续工作，自己则跟随蒙恬的亲兵，走向中军那顶巨大的帅帐。

帅帐之内，陈设简洁，一幅巨大的北疆舆图占据了主要位置。蒙恬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两名心腹将领，帐内顿时显得格外安静。

“坐。”蒙恬指了指一旁的席位。

李默依言坐下，姿态恭敬却无谄媚。

“王离的军报，本将军已看过。陛下，亦已知晓。”蒙恬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始皇已知！李默心头一震，这意味着他真正进入了帝国最高权力者的视野。

“墨家之术，失传久矣。你能得之，乃机缘，亦是我大秦之幸。”蒙恬缓缓道，“然，怀璧其罪。此番你名声鹊起，固然是功，却也成了众矢之的。朝堂之上，边军之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盯着你那‘雷霆’之术。”

李默默然，他知道蒙恬说的是实情。赵高的阴影，以及其他未知势力的觊觎，都将是未来的麻烦。

“本将军不问你秘术来源细节，”蒙恬的目光锐利如刀，“只问你，此术可能用于军阵？可能大规模制备？”

这才是帝国大将军最关心的问题！个人的勇武和守城奇技固然可贵，但能否转化为帝国整体的军事实力，才是关键。

李默早有准备，沉声答道：“回大将军，此术威力虽大，然制备不易，所需材料颇为特殊，且需精工细作。用于守城、或小规模奇袭，可收奇效。然欲装备大军，用于野战对阵，恐非朝夕之功，需长期投入，建立专门的工坊，培养匠人。”

他没有夸大，也没有贬低，而是给出了一个符合实际情况的回答。这既显示了他的坦诚，也为自己争取了时间和空间——想要技术？可以，但需要资源和时间，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地位将不可或缺。

蒙恬听完，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李默的回答，显示出了超越年龄的沉稳和远见，没有因功自傲，也没有奇货可居，而是从实际出发。

“很好。”蒙恬再次说出了这两个字，意味却更深长，“你可知，陛下已下旨，令太医令选派良医，携宫中珍药，前来为你及有功将士疗伤。”

这是天大的恩宠！李默连忙起身谢恩。

“不必多礼。”蒙恬抬手虚扶，“陛下爱才，尤重能利军强国之才。你之功绩，陛下定有封赏。在本将军看来，一戍卒之职，已远不能匹配你之才能。”

他顿了顿，声音沉稳而有力：“即日起，擢升你为‘匠作营候’，秩比六百石，暂隶本将军麾下。专司督造你所述之‘雷霆’器物及一应军械改良。所需人手、物料，可具列清单，由军中调拨。你可能胜任？”

匠作营候！秩比六百石！这已是从普通戍卒一跃成为中级技术军官，拥有了独立的职权和资源调配权！

李默强压住心中的激动，他知道，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台阶。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末将必竭尽全力，以报陛下与大将军知遇之恩！”

“嗯。”蒙恬满意地点点头，“下去好生休养，详细章程，稍后自有军吏与你接洽。记住，陛下与本将军，期待你的表现。”

退出帅帐，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李默却感觉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形的风暴。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只是一个挣扎求生的穿越者，而是真正卷入了大秦帝国的权力与军事机器之中。

前景广阔，但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他抬头望向咸阳的方向，心中默念：帝国的舞台，我来了。而脑海中的直播间里，明朝的观众们早已因为目睹了历史名将蒙恬和这场重要的晋升而炸开了锅，打赏和讨论的提示不断刷屏。

新的征程，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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