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帝驾亲临与铳阵惊雷
深秋的北疆，天高云淡，风已带着凛冽的寒意。九原城外，原本用于大校的广阔场地被修缮一新，旌旗蔽日，甲士如林，肃杀之气弥漫四野。今日，并非寻常操演，而是大秦帝国至高无上的主宰——始皇嬴政，御驾亲临，校阅北疆军团，而重中之重，便是检验帝国工曹丞李默麾下那支神秘的铳兵。
消息早已传开，不仅北疆军团众将云集，甚至连临近郡县的官员、乃至一些消息灵通的六国遗贵、游学士子，也都想方设法前来，欲一睹那传闻中“声若雷霆、破甲裂石”的神器，以及那位如同彗星般崛起的年轻工曹丞。
点将台被装饰得庄严肃穆，蒙恬率领北疆众将，早已顶盔贯甲，肃立台下等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辰时正，号角长鸣，鼓乐喧天。皇帝的法驾在精锐郎卫的簇拥下，缓缓驶入校场。玄色龙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仪仗威严，气势磅礴。嬴政并未乘坐銮驾，而是骑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上，身穿玄色常服，外罩一件绣有金龙的披风，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不怒自威。
“参见陛下！陛下万年！”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响彻云霄。
嬴政微微抬手，示意平身。他的目光在蒙恬身上略一停留，随即落在了蒙恬侧后方的李默身上。今日的李默，穿着一身特制的、便于行动的工曹官服，身形挺拔，面容沉静，在一群顶盔贯甲的将领中显得格外突出。
“开始吧。”皇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首先进行的依旧是北疆军团传统项目的演武。骑兵冲锋，蹄声如雷，卷起漫天黄尘；步兵结阵，戈矛如林，杀气冲霄；强弩齐射，箭矢破空，声势惊人。这些百战精锐展现出的强悍战斗力，引得观礼台上不时发出阵阵赞叹。嬴政端坐马上，面无表情，只是偶尔微微颔首。
终于，轮到了压轴戏——铳兵演武。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嬴政那深邃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校场东侧那片特意划出的区域。五百名铳兵，在李默和赵贲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列，小跑进入场地。他们身着统一的深蓝色劲装（李默为了区分和提升士气特意设计），并未穿戴重甲，每人肩上都扛着一杆黝黑沉重的“雷火铳”，腰间挂着弹药袋和通条，步伐沉稳，眼神锐利。
这支军队的气质，与之前演武的所有部队都截然不同。他们没有冲天的杀气，却带着一种沉静而专注的力量，仿佛一群蓄势待发的猎手。
李默小跑至点将台前，单膝跪地，朗声禀报：“启奏陛下！帝国工曹府铳兵营，列队完毕，请陛下校阅！”
“准。”嬴政吐出一个字，目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远处的铳兵阵列。
李默起身，快步返回本阵。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一面红色小旗。
随着他的旗语，铳兵们迅速行动，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变换成了标准的三排线性阵列。第一排单膝跪地，铳口前指；第二排站立，铳口架在前排士兵的肩头空隙；第三排站立待命。整个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落，显示出极高的训练水准。
观礼台上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这种古怪的阵型，他们从未见过。
就在这时，远处的靶场区域，推出了数十具披挂着各种甲胄的草人靶标，其中甚至包括几副缴获的匈奴重骑兵镶铁皮甲和秦军自身的制式铁甲。靶标距离铳兵阵列，约一百二十步！
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大部分强弩的有效射程！
质疑和不信的目光更加浓重了。
李默不为所动，再次举起小旗，猛地挥下！
“第一排！瞄准！”赵贲洪亮的口令声响起。
第一排跪姿的铳兵们，动作娴熟地开始最后阶段的装填：检查火绳，打开药池盖，将夹着火绳的蛇杆扳至待击发位置。
“放！”
赵贲的口令如同惊雷炸响！
几乎在同一瞬间！
轰！！！
一声前所未有的、整齐划一的、仿佛能将天空都撕裂的集体轰鸣，猛然爆发！一百多杆火绳枪同时喷吐出炽烈的火焰和浓密的白色硝烟，如同地火喷发，雷神震怒！巨大的声浪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甚至连点将台都似乎微微震颤！
浓烟瞬间遮蔽了前排铳兵的身影，刺鼻的硝烟味随风弥漫开来！
观礼台上，许多养尊处优的文官和贵族被这恐怖的巨响吓得脸色发白，惊叫出声，甚至有人失手打翻了案几上的杯盏！就连一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也被这集中爆发的声势骇得瞳孔收缩！
嬴政的坐骑似乎也受了一丝惊扰，不安地踏动着蹄子，但被他稳稳控住。他的目光穿透逐渐散去的硝烟，死死盯住了远处的靶场！
硝烟渐散，眼前的景象让整个校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见一百二十步外，那些披挂着各种甲胄的草人靶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横扫而过！皮甲草人千疮百孔，镶铁皮甲被轰出了一个个狰狞的大洞，甚至连那几副秦军制式铁甲，胸腹部位也出现了明显的凹陷和裂口！木屑、草屑、破碎的甲片散落一地！
一轮齐射，破甲于百二十步外！
这视觉效果，比之前大校时的演示更加震撼人心！因为这是成建制的、整齐划一的齐射！其展现出的毁灭性力量，远超任何弓弩齐射！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哗然！
“天威！此乃天威！”
“雷霆之军！真乃雷霆之军也！”
“胡虏铁甲，于此铳面前，如同纸糊！”
惊叹声、骇然声、狂喜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掀翻整个校场！之前所有的不信和质疑，在这一轮毁灭性的齐射面前，都被轰得粉碎！
然而，演武并未结束！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第一轮齐射的震撼中时，李默的旗语再变！
第一排射击完毕的铳兵，迅速起身，低头弯腰，沿着预留的通道，小跑退向阵列最后方，同时开始紧张而有序地清理枪膛、重新装填。而第二排铳兵则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步，单膝跪地，举铳瞄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混乱！
“第二排！放！”
轰！！！
第二波雷霆般的齐射再次响起！硝烟再起，远处的靶标再遭摧残！
紧接着，是第三排上前，射击！然后，此时已经重新装填完毕的第一排，再次回到了射击位置……
轰！轰！轰！
三轮循环齐射，如同疾风骤雨，一波接着一波，几乎没有间断！校场之上，雷声滚滚，硝烟弥漫，仿佛化作了传说中的雷池！那持续而猛烈的火力输出，那严明的纪律和流畅的轮换，彻底征服了所有观礼者！
就连一直稳坐钓鱼台的蒙恬，此刻也忍不住抚掌赞叹，看向李默的目光充满了激赏。此子，不仅善工，更善练兵！这支铳兵，已然脱胎换骨！
三轮射击完毕，铳兵们迅速整队，恢复立正姿态。校场上依旧回荡着轰鸣的余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道。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点将台上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
嬴政端坐马上，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远处肃立的铳兵阵列，扫过那些还在冒着青烟的枪口，最后，落在了快步走上前、再次单膝跪地的李默身上。
良久，就在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时，嬴政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定鼎乾坤的力量：
“此铳，可名‘神机’。”
“此军，可号‘神机营’。”
“李默。”
“臣在！”李默心头一凛，沉声应道。
“擢升尔为将作少府监丞，秩比二千石！仍兼北疆工曹府事，总揽天下军械营造革新！‘神机营’扩编至三千人，由尔直辖，一应粮饷装备，由少府及北疆军团优先供给！”
将作少府监丞！秩比二千石！总揽天下军械营造！直辖三千神机营！
这封赏，比之前的工曹丞更加厚重！这意味着李默正式进入了帝国九卿级别官员的行列（将作少府为九卿之一，监丞为其副贰，地位尊崇），并且掌握了帝国核心的军工生产和大秦第一支专业化火器部队！
“臣，李默，谢陛下天恩！必肝脑涂地，以报陛下！”李默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叩首谢恩。
“善。”嬴政微微颔首，目光深远，“此‘神机’之利，朕已亲见。李默，勿负朕望，勿负大秦。”
“臣，谨记陛下教诲！”
圣驾在万众瞩目与山呼万年声中，缓缓离去。而校场之上，关于“神机铳”和“神机营”的传说，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随着秋风吹遍北疆，吹向咸阳，吹向整个天下！
李默站起身，望着皇帝远去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支经历了雷霆洗礼、已然脱胎换骨的军队，心中豪情万丈。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借“墨家”之名掩饰的穿越者。他，李默，将作少府监丞，神机营统帅，已然成为这个帝国举足轻重的人物，真正站到了历史舞台的中央。
属于他的时代，伴随着神机铳的轰鸣，正式宣告来临！而他脑海中的系统界面上，因为这场震撼帝国的演武直播，积分再次迎来了一轮疯狂的暴涨，为他下一步更宏大的计划，积蓄着磅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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