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赛
周五晚，江城大学大礼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校园歌手大赛初赛，正式拉开帷幕。
后台的化妆间里，温年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闭着眼，戴着耳机，将自己与外界的嘈杂隔绝开来。
“年年！我的天！外面人都快挤爆了！”
林菲儿跑进后台化妆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你别紧张，按我们准备的来，绝对没问题！”
陈佳佳也跟了进来，给她递上一瓶温水。
“年年，加油。”
温年睁开眼，摘下耳机，对她们笑了笑。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的掌心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尤其是，当她打开校园论坛。
看到那个被顶上热搜第一的、关于陆嘉言深情喊话的帖子时，那股被舆论裹挟的压力，还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拿出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屏幕却先一步亮了起来，跳出一条微信。
是季淮。
【J：我在台下，第三排中间。】
温年看着那行字，心里的紧张和烦躁，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回了一个字。
【温年：好。】
在观众席里的季淮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简单的好字，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子川发来的游戏开黑邀请。
他看都没看，直接按了静音，将手机反扣在腿上。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舞台的方向，自动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喧嚣。
“下面有请二号选手，来自工商管理系大四的陆嘉言同学！他为我们带来的歌曲是《可惜不是你》，大家掌声欢迎！”
后台，温年刚准备去候场区，就和表演结束的上一位选手走了个对脸。
那人看着温年，眼神有些躲闪。
温年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这是陆嘉言安排好的。
换了演唱顺序。
温年还没来得及细想，与刚刚结束采访的陆嘉言狭路相逢。
陆嘉言看到她，立刻换上那副无懈可击的温柔面具，甚至主动上前一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选手听到。
“年年，加油。别紧张，好好唱。”
语气熟稔又包容，仿佛两人只是闹了点小别扭。
温年只觉得一阵反胃，直接无视，像绕过一块碍路的石头，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陆嘉言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阴霾，随即又恢复如常，自信满满地走上了舞台。
经典的情歌前奏响起，现场立刻爆发出他粉丝团的阵阵尖叫。
他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眼神刻意地、深情地望向后台的方向。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他唱得投入，眼角甚至还泛起点点泪光。
台下，他的粉丝们早已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挥舞着荧光棒，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哇！会长好深情啊！”
“这绝对是唱给温年的！太好哭了！”
一曲唱罢，掌声雷动，陆嘉言鞠躬下台。
陆嘉言在后台等候分数的时候故意走到候场区的温年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
“看到了吗？”
“温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温年连眼皮都懒得抬。
评委席上，学生会文艺部长王陆仁激动地给了陆嘉言9.5的高分，灭绝师太马海霞也中规中矩地给了9.0分。
然而，那位来自星辰娱乐、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秦爱国，却只是推了推眼镜，淡淡地点评了一句。
“技巧有余，情感不足。”
然后，给出了8.5分。
很快后台的大屏幕给出了陆嘉言的分数。
王陆仁：9.5
马海霞：8.8
秦爱国：8.5！
总分：8.9分！
陆嘉言完美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
“有请下一位选手，来自音乐系大四的温年同学！她为我们带来的，是一首原创歌曲——《南巷的猫》！”
轮到温年了。
台下支持陆嘉言的粉丝群里，瞬间发出一阵轻微的、带着嘲讽的嘘声。
温年没有理会那些杂音。
她抱着吉他，一步步走上舞台。
追光灯打在她身上，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干净得发光。
她坐在高脚凳上，调整了一下麦克风。
抬头，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最终落在了第三排中间那个挺直的背影上。
她微微一笑，指尖拨动了琴弦。
【系统，使用一次性消耗品——共情光环。】
【叮！共情光环已开启。】
一段慵懒又带着一丝野性的Bossa Nova前奏，从她指尖流淌而出。
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也没有苦情伤感的旋律。
截然不同的曲风，让原本准备看苦情戏的观众，瞬间愣住了。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城市的夜，霓虹闪烁，我站在巷口的高墙上看着你走过....”
温年开口，那被系统强化过的天籁嗓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和慵懒，像一只优雅的猫，悄无声息地，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她唱歌时，眼神慵懒又自信，偶尔抬眼，目光会不经意地扫过台下的某个角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勾人的意味。
现场，从最初的错愕，到鸦雀无声的聆听，再到副歌部分响起时的彻底沸腾！
“卧槽！这歌也太绝了吧！”
“这是温年自己写的？也太有才了吧！”
评委席上，一直波澜不惊的老教授秦爱国，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欣赏。
灭绝师太也放下了手里的笔，露出了难得的专注表情。
只有那个学生会部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观众席上的林菲儿和陈佳佳，激动地捂住嘴，眼眶泛红。
陆嘉言站在台侧的阴影里，看着那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仿佛天生就属于这里的温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他曾以为可以随意掌控的女人，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剧本。
而季淮，他看着舞台上那个发着光的女孩，心脏狂跳不止，眼神里的占有欲和骄傲，几乎要溢出来。
他身旁几个男生正在激动地议论。
“卧槽，这就是音乐系的系花温年？唱得也太绝了吧！这歌我怎么没听过？”
“原创吧？牛逼啊！人美歌甜还有才华！”
“爱了爱了！这慵懒的劲儿，简直是猫系女友天花板！”
“唱得也太绝了吧！这慵懒的小调，挠得我心都痒了！”
季淮听着这些赞美，心里比自己拿了五杀还要爽。
一曲终了，温年抱着吉他，站起身，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台下，爆发出了比之前陆嘉言登场时，热烈数倍的掌声和欢呼声！
在后台等待打分时，陆嘉言走了过来。
他已经恢复了那副完美的假面，看着温年，像个宽容大度的前辈。
“唱得不错。”
“年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你听我说，只要你愿意回来，季淮那边，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年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陆会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们，很熟吗？”
“你！”
陆嘉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没话找话，试图重新占据上风。
“《南巷的猫》你什么时候写的？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
“陆会长。”
温年冷笑一声。
“我写什么歌，好像，没有义务向你报备吧？”
陆嘉言被她怼得说不出话。
温年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只是淡淡一笑。
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陆嘉言，你输不起的样子，可真难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陆嘉言好像已经没有那种强烈的恨意了，只剩下了纯粹的厌恶。
就在这时，大屏幕上，公布了温年的最终得分。
王陆仁：8.5
马海霞：9.0
秦爱国：9.8！
总分：9.1分！
全场最高分！
老教授更是直接跟旁边的灭绝师太询问温年的情况，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
“这位温年同学，她的这首原创，非常有灵气！”
“编曲、唱功、台风，都非常成熟！”
“她是你们系里的学生吗？”
灭绝师太心里乐开了花，忙点头。
“是我的学生，等比赛完，我带她跟您认识一下。”
初赛结果很快公布。
温年毫无悬念地，以全场第一的成绩，强势晋级。
而陆嘉言，则堪堪挤在晋级名单的末尾。
他看着屏幕上那刺眼的分数，和不远处懒得搭理他的温年，气得浑身发抖。
他想再上前说些什么，却看到温年径直走向了通道尽头的阴影处。
季淮从阴影里走出，一言不发，却无比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吉他。
然后，又将一瓶早已拧开瓶盖的温水，递到了她的手里。
那份旁若无人的默契，狠狠地刺痛了陆嘉言的眼。
温年接过水，对他笑了笑，两人并肩朝着出口走去。
留下陆嘉言一个人站在原地，眼神阴鸷得像是淬了毒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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