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两清

他说对不起。

她说没关系。

好像，他们就这么两清了。

可他要的不是两清。

叶墨白闭上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眼里悲伤的情绪被隐藏起来。

温梨已经站了起来。

“叶墨白，小爱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我从没想过让她去打扰你的生活，她是我的女儿，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把她抢走，请你高抬贵手，我可以答应你，我们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温梨......”

叶墨白哑声叫了她的名字，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从来没有没想过抢走女儿。

听到她说，她们以后都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更是心痛到无法站立。

对方平静的诉说着这些，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好像有一把刀子，一寸一寸在他心脏上划过。

“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抢女儿......”

他低低的说道。

温梨松了一口气。

有了叶墨白的这句话，她好像就放心了。

“谢谢。”

她对他说道。

然后转身离开了屋子，穿过小院，推开铁门，回到了自己家。

叶墨白听着脚步声，铁门开关的吱呀声，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行人不多了。

县城的八九点，不比城市的霓虹，这时候路上已经看不见什么人。

大家忙碌一天，都在家里歇息，看看电视，或是早早洗漱上床睡觉了。

叶墨白站在客厅，头灯的灯光照下来，把影子拉得长长的。

曾经，他羡慕又嫉妒温梨的‘前夫’，有这么可爱的女儿不知道珍惜。

他也心疼温梨一个人带孩子。

甚至在心里说。

看，你甩了我，找了这么一个男的，过这种苦日子，都是你自找的。

现在，知道温梨这些苦日子都是因为自己。

垂下的双手握成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好像也没能控制住自己心里涌上来那股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强烈情绪。

突然一阵反胃。

叶墨白冲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呕吐起来。

这种悲伤到极致的生理性反应，来得又急又快，整个人好像濒临溺亡的感觉，呼吸苦难。

缓过来后。

叶墨白走出小院，找到一家小商店买了一包烟。

回到院子里。

隔壁已经关灯，应该是睡了。

他站在院子里，面朝着隔壁那一间屋子。

拿出烟和打火机。

点火的时候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一根接着一根，地上全都是烟头。

他就这么站在院子里抽完了一整包烟。

凌晨的时候，夏夜的月，照在院子，很明亮。

让人产生错觉。

以为亮就快亮了。

可惜，才刚刚入夜呢。

抖了抖烟盒，里面空无一物的时候。

他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

呆了两秒。

最后才捂着脸蹲下来，压抑了一整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这些泪为温梨，也为自己而流。

叶墨白掏出手机，夜晚燥热的风吹干了脸上泪。

他拨打了江屿的电话。

江屿大概是在酒吧跟人喝酒。

电话接通以后，嘈杂声一片。

“喂？墨白，你去哪儿了？”江屿在电话里喊道。

喝了酒的他有些兴奋。

本来今晚准备叫叶墨白一起出来的。

温梨离开以后，他状态不太对劲。

不过电话没打通。

“江屿，六年前，我生日那晚，温梨来过是吗？”叶墨白的声音有些冷漠。

江屿酒醒了大半。

“好像，好像来过吧。”江屿吞吞吐吐回答道。

“她听见我说不想结婚的话了。”叶墨白又说道。

更像是自言自语。

江屿，“......”

果然！

“墨白，你......没事吧......”江屿小心地问。

“你知道吗，小爱是我的女儿......”叶墨白没回答江屿的问题，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江屿一怔，“什么？！”

这......

“你说，如果当年我没有这么说，我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叶墨白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墨白......”

江屿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叶墨白。

他也受到惩罚了不是吗。

那场几乎要了他命的车祸，不也是因为去找温梨才发生的。

“江屿，你说能回到过去吗？”

叶墨白的问题让江屿回答不出来。

他劝道，“墨白，往前看吧，至少你们现在又重逢了，你们有个女儿，这不是好事吗，至少还有机会不是吗。”

是啊，还有机会。

可是，温梨会再给机会吗？

他甚至亲手弄丢了两次......

她的一切苦难，都因为他而发生。

她肯定很恨他吧。

“真的吗？”叶墨白第一次表现出了如此不自信的态度。

“嗯，真的。”江屿坚定的说道。

这个时候，他真的怕叶墨白想不通。

不管有没有，他都只会说有。

-

早上五点半。

院子门口已经有人经过了。

大家好像都起得很早开始忙碌的一天。

叶墨白去上次跟温小爱还有温梨一起去吃小笼包的早餐店买早餐。

大概是因为他过分出众的长相和气质。

竟让老板娘过目不忘，一下子就认出来他来。

笑着招呼道，“你们还在呢，给老婆孩子买早餐？”

叶墨白怔了一下，无声的点点头。

“还是两份小笼包两份豆浆吗？今天打包带走？”老板娘问。

“嗯，打包。”叶墨白嗓子沙哑得不行。

老板娘见他状态不好，竟然还八卦起来了。

“是不是两口子吵架了？”

见叶墨白不说话，又安慰道。

“哎呀，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隔夜仇呢，回去哄一哄就好了的，  女人都心软。”

叶墨白当了真。

抬起头看着老板娘问，“真的，哄一哄就好了？”

他认真的模样，倒是弄得老板娘都愣了一下。

“哎呀，这种么电视上不都有演的，买花买礼物，女人都喜欢的嘛，我们家那口子偶尔也会浪漫一下，给我买个礼物，我都高兴得不得了勒。”

“反正我们女人就是心软。”

老板娘最后说道。

叶墨白像是思路豁然开朗，微微笑起来，“谢谢老板娘。”

他拎着打包好的早餐，不是往小院的方向走，而是朝着另外的方向。

-

温梨以为昨晚和叶墨白已经彻彻底底的说清楚，也谈妥了。

当年的事情说清楚了。

孩子的事情也说清楚了。

可是她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拎着早餐站在镂空铁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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