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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张诚羞怒,归途施淫威


诗会终是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散了场。

刘老翰林最后说了几句勉励后辈的场面话,

但那双阅尽沧桑的老眼,

却总是不自觉地往张家那个角落瞟。

众士子们揖让告辞,

三三两两议论着离去,

言语间已不再是单纯的嘲讽张诚,

更多了几分对那惊鸿一瞥的青衣书童的好奇与猜测。

“那张诚真是走了狗屎运,

竟能得如此书童?”

“嘘…小声些,我看未必是运气,

那诗…啧,不像个下人能作的。”

“莫非是请了枪手?

可当场作诗,如何请得?”

“怪哉,怪哉!此事定有蹊跷!”

“且看吧,经此一会,

这苏小九之名,

怕是要在我沭阳县文士圈中传开了…”

这些议论声或高或低,

像一根根无形的针,

刺着张诚的耳膜,

让他那张肥白的脸一阵红一阵青。

他几乎是片刻不愿多留,

胡乱朝赵教谕和刘老的方向拱了拱手,

便像逃也似的,扯着苏惟瑾的胳膊,

灰溜溜地挤出了刘府大门。

来时趾高气扬,恨不得横着走。

归时却如丧家之犬,只想寻条地缝钻进去。

张家那辆还算体面的青篷马车就停在巷口。

张诚一言不发,阴沉着脸,

几乎是踹开车夫放好的脚凳,

一头钻进了车厢。

苏惟瑾默不作声,刚要跟着上去,

却听到一声低吼:

“滚出去!贱奴也配跟爷同车?

给老子跟在后面跑!”

车夫老钱愣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劝道:

“少爷,这…这回府路可不近…”

“闭嘴!再多嘴连你一起滚!”

张诚的怒吼从车厢里传出来,

带着压抑不住的暴躁和羞愤。

老钱缩了缩脖子,

同情地瞥了一眼车下身形单薄的苏惟瑾,不敢再多言。

苏惟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微微垂首,应了声:

“是,少爷。”

便安静地退到车后。

马车辘辘起动,速度不快,

但足以让一个营养不良的少年跟着跑得气喘吁吁。

沭阳县城的青石板路并不总是平坦,

苏惟瑾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

胸腔里如同扯风箱般火辣辣地疼,

额上很快渗出细密的冷汗。

超频大脑冷静地监控着身体的疲惫指数,

并不断调整呼吸节奏,

最大化节省体力。

但生理上的难受是实打实的。

这还不够。

马车行至一段相对僻静的街巷,

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车厢帘子猛地被掀开,

张诚那张因愤怒和嫉妒而扭曲的胖脸探了出来,

小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

“停车!”

马车骤停。

张诚跳下车,

几步冲到气喘吁吁、

刚刚停稳的苏惟瑾面前,

二话不说,抬脚就狠狠踹了过去!

“狗奴才!我叫你出风头!叫你显摆!”

砰!一脚正中苏惟瑾小腹。

剧痛传来,苏惟瑾闷哼一声,

踉跄着倒退几步,

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差点背过气去。

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护住要害。

“老子让你作诗!

让你‘风霜其奈何’!

能耐了你?!

让老子丢这么大脸!

你他妈的就是故意的!”

张诚一边骂,

一边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

全都落在苏惟瑾的背部、

手臂这些不易露出伤痕的地方。

他显然是打人打惯了,极有经验。

肥胖者的拳头势大力沉,

每一击都带着十足的羞辱和泄愤的意味。

苏惟瑾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双臂死死护住后脑和腹部。

那身粗布青衣上很快沾满了尘土和鞋印。

超频大脑在剧痛和冲击下依旧高速运转,

冷静地分析着:

力度,角度,伤害预估…

同时,将张诚此刻每一分丑陋的嘴脸、

每一句恶毒的咒骂,都清晰地记录存档。

“贱种!下流坯子!

认得几个字就不知道自个儿姓什么了?!”

“老子才是主子!

老子才是秀才!

你算个什么东西!”

“敢抢老子的风头!

回去就禀明母亲,发卖了你!

卖到矿山里做苦力!

看你还怎么嘚瑟!”…

车夫老钱远远站在马车边,

背对着这边,不敢看,

更不敢劝,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拳脚相加的声音在僻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惟瑾忍受着身体的疼痛,

眼神透过臂弯的缝隙,

看向地面飞速爬过的一只蚂蚁,

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疼痛和羞辱是真实的,

但更多的是在预料之中。

张诚这种蠢货,受了挫,

找不到自身原因,

必然会将所有怒火倾泻到他认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对象身上。

今日诗会上,自己被迫展露的锋芒,

无疑狠狠刺痛了他那可怜又可悲的自尊心。

这顿打,是代价,也是必然的过程。

但他心底那股原本只是微弱的火苗,

此刻却被这顿毫无道理的毒打,

彻底点燃,烧成了冰冷的烈焰。

决裂?

不,这从来就不是可以“裂”的关系。

这是主与奴,是压迫与被压迫。

要想摆脱,唯有…彻底掀翻!

张诚打累了,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指着蜷缩在地上的苏惟瑾骂道:

“狗东西!给老子爬起来!

滚回去!今晚不准吃饭!

跪在柴房门口反省!

要是再敢有下次,

老子扒了你的皮!”

说完,他啐了一口,

整理了一下自己因动作过大而略显凌乱的绸缎衣裳,

仿似打人是一件多么耗费体力且玷污他身份的活儿,

这才重新爬回了马车。

“走!”车厢里传来余怒未消的吼声。

马车再次起动。

苏惟瑾缓缓从地上撑起来,

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身上的伤痛,

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抹去嘴角溢出的一丝血沫

(可能是口腔内壁被牙齿磕破),

眼神平静得可怕,

就像刚才那顿毒打并未发生在他身上。

他默默跟上马车,

脚步因疼痛而有些蹒跚,

但脊背却在不经意间挺得笔直。

回到张府侧门时,天色已近黄昏。

张诚下车,恶狠狠地瞪了苏惟瑾一眼,

丢下一句“滚去柴房跪着”,

便头也不回地冲向内院,

想必是去找他娘亲诉苦兼添油加醋地告状去了。

苏惟瑾依言走向后院那间阴暗潮湿的柴房。

路上遇到几个下人,

看到他一身狼狈、嘴角带伤的样子,

都露出心照不宣或幸灾乐祸的表情,

远远避开,无人上前询问一句。

在这个深宅大院里,

少爷打骂下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柴房门口地面粗糙,

散落着柴屑和碎石。

苏惟瑾面无表情地跪下,

膝盖接触冰冷坚硬的地面时,

传来一阵刺痛。

夜幕缓缓降临,秋夜的寒风吹过,

带着刺骨的凉意。

腹中饥饿如火燎,

身上的伤口在冷风刺激下隐隐作痛。

超频大脑自动进入低功耗状态,

减少能量消耗,

同时开始复盘今日诗会的一切细节,

推演后续可能的发展。

赵教谕的探究,赵文萱的关注,以及…

张诚这愈发强烈的敌意和羞辱。

时间不多了。

必须加快计划。

那本暗中整理、批注的“读书笔记”,

需要更快更谨慎地传递出去。

周大山那条线,或许可以开始考虑如何利用。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陈婶偷偷摸摸地溜了过来,

手里揣着半个冰冷的粗面馍馍,

飞快地塞进苏惟瑾手里,

眼里满是心疼和无奈,低声道:

“小九…忍忍…快吃了…唉…少爷他…”

苏惟瑾接过馍馍,

感受到那一点冰冷的温度,

看向陈婶,露出一个宽慰的、略显虚弱的笑容:

“谢谢陈婶,我没事。”

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安抚力量。

陈婶愣了一下,觉得眼前这孩子,

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换了别人遭这等罪,

就算不哭哭啼啼,也该是怨天尤人。

可小九的眼神…

太静了,静得让人有点发慌。

她不敢多留,叹了口气,匆匆走了。

苏惟瑾慢慢啃着冰冷的馍馍,

味同嚼蜡,却一丝不剩地全部咽下。

他需要能量。

跪在冰冷的夜色里,

他抬起头,透过院墙的缺口,

能看到一小片墨蓝色的天空,和几颗疏冷的星。

风霜其奈何?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发僵的手指,

在冰冷的空气中,虚虚勾勒着两个字。

那是他早已选定的,破局的第一步。

眼神冰冷而坚定。

如同暗夜中磨砺的锋刃,只待那一刻,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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