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王夫的第一个“敌人”：君主立宪制

新婚的甜蜜，如同白金汉宫花园里五月盛开的玫瑰，芬芳而又醉人。

在最初的几天里，林默和维多利亚几乎是形影不离。他们会像最普通的年轻夫妻一样，在清晨一同骑马，在午后一同在图书馆里看书，在夜晚一同享用烛光晚餐。

林默从没想过，自己一个前世的外卖小哥，竟然真的过上了这种王子与公主般的童话生活。而维多利亚，更是彻底沉浸在了这种前所未有的、被爱人宠溺和保护的幸福之中，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女王的身份。

然而，童话终究要回归现实。

在他们婚后的第五天，内阁首相墨尔本勋爵，带着一大摞需要女王亲自批阅的文件，来到了白金汉宫。

被现实的公务打断了二人世界的维多利亚，有些不情愿地在书房里接见了他。而林默，也第一次以“王夫殿下”的身份，理所当然地，陪在了她的身边。

“陛下，这是海军部提交的关于新式风帆战列舰的预算案，需要您过目。”

“这是殖民地事务部关于加拿大地区总督新人选的提名报告。”

“还有这个，是财政部关于本年度税收的初步核算……”

墨尔本勋爵一项一项地汇报着，维多利亚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下意识地，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林默。

林默微笑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很自然地就想接过话头，对这些议案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墨尔本勋爵却忽然笑呵呵地，抢先了一步。

“王夫殿下，”首相的语气非常恭敬，但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确，“您和女王陛下的恩爱，真是令人羡慕。不过，按照帝国的规矩，这些枯燥的政务，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想必您和女王陛下还有许多私人的话要说，或许……您愿意先去花园里散散步，等等我们可爱的女王？”

这句话，说得客气到了极点。

但林默瞬间就听懂了其中的潜台词——

“哥们儿，这里没你事儿了，请你出去。”

林默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原以为，凭自己和墨尔本的“友谊”，以及自己现在王夫的身份，参与政务讨论，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墨尔本勋爵果然还是政坛老狐狸，即使林默与他交情不浅，但自己如日中天之下，对方的提防和打压还是来了，这也是政治上的惯用手段。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接地，给他划下了一条红线。

维多利亚也听出了不对劲，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墨尔本勋爵，王夫殿下是我的丈夫，也是我最信任的顾问。我想听听他的意见，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陛下。”墨尔本勋爵依旧笑得像只老狐狸，“私下里，您当然可以随时向王夫殿下咨询任何问题。但是，在正式的、与内阁大臣讨论国事的场合，按照我们大英帝国引以为傲的传统和法律……”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让林默感觉无比刺耳的词组：

“王夫，不干政。”

“这是从光荣革命以来，就定下的规矩。君主，是国家的象征。而政府的权力，则来自于民选的议会和由议会产生的内阁。王室的配偶，不能，也不应该，直接干涉政府的日常运作。这是我们君主立宪制的基石，也是保证帝国长治久安的根本。”

墨尔本的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有理有据，让维多利亚一时间都无法反驳。

林默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知道，他遇到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无法用金钱或武力去对抗的“敌人”——

君主立宪制。

这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的、由无数法律和传统编织而成的巨大牢笼。它赋予了女王至高无上的荣誉，却也剥夺了她大部分的实际权力。

他可以和女王结婚，可以享受王夫的尊荣，可以当她的“枕边顾问”。但是，他想和她一起，像以前想象的那样，夫妻同心，大刀阔斧地改革整个帝国？

对不起，规矩不允许。

他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仅仅搞定一个女王，是远远不够的。他要面对的，是整个成熟而又顽固的政治体系。

“我明白了，勋爵大人。”林默站起了身，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快。他对着维多-利亚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微笑着对墨尔本说：“您说得对。国事繁忙，我就不打扰您和女王陛下的工作了。”

说完，他真的就转身，走出了书房。

维多利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又急又气，但当着首相的面，又不好发作。她只能鼓着腮帮子，用一种很不满的眼神，瞪着墨尔本。

墨尔本勋爵则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笑呵呵地汇报着工作。

林默走出书房，并没有去花园散步。

他站在走廊的窗前，看着白金汉宫外那广阔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王夫不干政……吗？”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不让我从正门走进这间权力屋子，那我就想办法，给自己开一扇窗，或者，干脆在屋顶上，掏一个洞出来。”

他想到了自己那个宏伟的“电报计划”。

他本来打算，让维多利亚直接以女王的名义，下达敕令来推行。但现在看来，这条路，根本走不通。任何一个涉及到国家财政和基础建设的大型项目，都必须经过内阁同意，再由议会投票批准。

这个流程走下来，没个一年半载，根本不可能有结果。而且中间肯定会充满了各种扯皮和利益博弈。

他不能等。

“看来，得换一种玩法了。”

林默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传统的政治道路，对他这个“外来者”来说，充满了阻碍。那么，他就必须开辟一条全新的、绕开现有规则的、属于他自己的“权力赛道”。

他要让那些大臣和议员们，主动地、甚至是哭着喊着，来求他办事！

而要做到这一点，他需要一样东西——

一样让他们所有人都无法拒绝，并且只有他才能给予的东西。

那就是，技术。

是超越这个时代、能带来巨大利益和变革的、碾压式的技术优势。

一个全新的、更加宏伟和精密的计划，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成型。

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建立一个完全由他掌控的、独立于政府体系之外的、汇聚了整个帝国最顶尖人才的“超级智囊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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