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铁甲舰”的赌局
随着女王怀孕的喜讯传来，林亚瑟的地位，在大英帝国，至少在表面上达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程度。
他几乎成了所有民间故事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终极范本。
但林亚瑟自己心里清楚得很，现在这点成就，根本算不了什么。他要的，可不仅仅是当一个受人尊敬、生活奢靡的“王夫殿下”。他要的，是能让他和维多利亚，把这个日不落帝国，牢牢攥在手心里的、真正的“硬实力”。
而在这个时代，最硬的实力，无疑就是那支游弋在全球大洋之上，为帝国带来无尽财富和荣耀的——皇家海军。
这天下午，海军部第一大臣，明托伯爵，邀请林亚瑟和几位军方大佬，包括威灵顿公爵在内，在海军部的会议室里，共同观摩一艘新式风帆战列舰的模型。
那是一艘极其漂亮的、拥有三层炮甲板、预计将装备超过120门舰炮的庞然大物。它的模型，被精美地摆放在会议室的中央，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皇家海军天下无敌的荣耀。
“殿下，公爵大人，”明托伯爵指着模型，脸上充满了自豪，“这就是我们最新的‘不列颠尼亚’级战列舰！一旦建成，它将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浮动炮台！任何国家的舰队，在它的面前，都将化为齑粉！”
在场的其他海军将领们，也都露出了与有荣焉的表情。
然而，林亚瑟看着这个在他们眼中堪称“完美”的模型，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伯爵大人，”他开口了，语气很平淡，“恕我直言，您这艘‘最强大’的战舰，在我看来，不过是一艘制作精美、造价昂贵的海上棺材罢了。”
一句话，让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明托伯爵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座的海军将领们，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个个全都炸了毛！
“王夫殿下！请您注意您的言辞！”一个脾气火爆的海军上将，猛地站了起来，怒视着林亚瑟，“您这是在侮辱我们整个皇家海军！”
“我没有侮辱皇家海军的意思。”林亚瑟的表情依旧平静，他走到那个模型前，伸出一根手指，在它那由高级柚木制成的船身上，轻轻地敲了敲。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在我看来，所有用木头造的船，无论它装了多少门炮，在未来的战争中，都只有一个下场——被点燃，然后沉没。”
“简直是胡说八道！”那位上将气得满脸通红，“我们用木头造船，已经造了几百年了！就是靠着它们，我们才打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打败了荷兰！你凭什么说它是棺材？！”
“就凭这个。”
林亚瑟从自己的秘书手里，接过一个沉甸甸的木盒子。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放着的不是什么设计图，而是一块半米见方的、厚达数英寸的……钢板！以及一颗外形奇特的、尖头的炮弹。
“这是由我的工厂，采用最新‘转炉炼钢法’生产出的高强度钢板。而这颗，则是我实验室里研发出的、内部填充了‘烈性猛炸药’的新式穿甲爆破弹。”
他看着在场所有已经懵了的海军大佬们，脸上露出了一个如同魔鬼般的微笑。
“各位，我们来做一个小小的实验，怎么样？”
半个小时后，在伦敦郊外的一处皇家靶场。
那块厚重的钢板，被竖立在百米之外。而它的旁边，则并排立着一块同样厚度的、从退役战列舰上拆下来的、最坚固的橡木船板。
一门标准的24磅海军加农炮，被推了上来。
“先用普通的实心弹，打那块木板。”林亚瑟吩咐道。
“轰！”
一声巨响，黑色的实心铁球呼啸而出，狠狠地砸在了橡木船板上！
木屑四溅！坚固的橡木板，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但并没有被击穿。
“看到了吗？殿下！”那位海军上将得意地说道，“这就是我们皇家海军舰船的防御力！足以抵御任何炮火！”
“是吗？”林亚瑟笑了笑，“那么现在，换上我的炮弹，对着那块钢板，再来一发。”
炮手们费力地，将那颗造型奇特的尖头炮弹，塞进了炮膛。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看看这位王夫殿下，又要搞什么“噱头”。
“轰！！！”
又是一声巨响！
但这一次，炮弹飞出炮口的瞬间，发出了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令人心悸的尖锐呼啸声！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
那颗炮弹，如同切黄油的热刀一般，轻而易举地，就射穿了那块厚达数英寸的钢板！
但，这还没完！
在射穿钢板之后，炮弹内部的引信被触发，里面填充的“烈性猛炸药”，轰然爆炸！
“轰！！！！！”
一声比刚才开炮声还要响亮十倍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靶场！
爆炸产生的恐怖冲击波，将那块被射穿的钢板，直接撕成了无数块燃烧着的、扭曲的碎片！飞溅的弹片，甚至将旁边那块“坚固”的橡木船板，也打得千疮百孔！
整个靶场，一片死寂！
所有海军将领，都像被施了石化咒一样，呆呆地看着远方那片狼藉的景象，张大了嘴巴，连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发炮弹……不仅射穿了钢板……还在射穿之后……爆炸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武器？！
他们之前引以为傲的、能抵御实心弹的橡木船板，在这种会爆炸的“魔鬼炮弹”面前，简直就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
他们终于明白，林亚瑟为什么说他们的战列舰，是“海上棺材”了！
因为，只要被这种炮弹命中一发，整艘木制战舰，就会瞬间变成一个燃烧的地狱！
那位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海军上将，此刻脸色惨白，双腿发软，看着林亚瑟的眼神，已经从不屑，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恐惧！
“现在，各位还觉得，木头，是可靠的材料吗？”林默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没有人回答。
威灵顿公爵也是一脸震撼地走上前，他抚摸着那块被打穿的钢板边缘，感受着上面还未散去的灼热，喃喃自语道：“殿下……你……你又一次，改变了战争的打法。”
“不，公爵大人。”林默摇了摇头，“我只是，稍微把它往前推了一步而已。”
他环视着在场所有已经失魂落魄的海军大佬们，抛出了自己真正的计划。
“各位，既然‘矛’已经变得如此锋利。那么我们的‘盾’，也必须随之升级！”
“我提议，我们应该立刻停止所有木制战舰的建造计划！将所有的资源和预算，都投入到一个全新的、革命性的项目上来！”
“那就是，用我工厂生产的这种高强度钢板，来代替木材，建造一种全身披着厚重装甲的、用大功率蒸汽机来驱动的、能够搭载这种新式爆炸弹的——”
“——蒸汽铁甲舰！”
“铁甲舰？！”
这个全新的、充满了力量感的词汇，除了早已与他交流过的威灵顿公爵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是的！”林默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野心，“它将不再需要依赖该死的风帆和天气！它将拥有比现在任何战舰都更快的速度！它将拥有足以撞沉一切的坚固舰体！它将拥有能摧毁一切的无敌炮火！”
“它，才是我大英帝国，真正应该拥有的、能够统治未来海洋百年的、无敌的海上堡垒！”
然而，震惊过后，海军部的第一大臣明托伯爵，却面带难色地摇了摇头。
“殿下，您的构想，非常……宏伟。但是……用铁来造那么大的船，它真的不会沉吗？还有，您说的蒸汽机，它的可靠性……以及，建造这样一艘船，需要耗费的金钱，恐怕将是一个天文数字！议会和财政部，是不可能批准这样一场‘豪赌’的！”
“谁说要他们批准了？”
林亚瑟忽然笑了起来，他看着眼前这群犹豫不决的老家伙们，抛出了一个让他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堪称疯狂的赌局。
“我宣布！”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
“第一艘实验性的铁甲舰，由我，亚瑟·林，以我个人的名义，全额出资建造！”
“我不要议会和海军部出一分钱！”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立下赌约！一年之后，当这艘铁甲舰建成下水，并成功通过所有海试之后。海军部，必须以双倍的价格，从我的船厂，购买这艘战舰！并且，后续至少要向我的船厂，下达二十艘同级别铁甲舰的订单！”
“如果！”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到极点的微笑，“如果它失败了，如果它真的像你们担心的那样，沉了。那么，所有的损失，所有的笑话，都由我亚瑟·林一个人承担！与王室、与海军部，无半点关系！”
“诸位，这个赌局，你们，敢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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