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怪物”的诞生：“复仇女王”号
利物浦，默西河畔。
林亚瑟的“未来工业集团”旗下，那座日夜赶工、灯火通明的巨大船坞，成了整个大英帝国，甚至整个欧洲最关注的焦点。
所有人都知道，那里面，正躺着一个决定着未来海战走向的、史无前例的“怪物”。
一个由亲王殿下，亚瑟王，布莱克利公爵——亚瑟·林，自掏腰包，豪掷数十万英镑巨款，逆着整个海军部的反对意见，执意要建造的“疯子玩具”——蒸汽铁甲舰。
关于它的传闻，早已在各种沙龙和报纸上，传得神乎其神。
有人说，那是一艘根本不可能浮起来的“铁棺材”，在它下水的那一天，就会直接沉入河底，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笑话。
也有人说，那里面装载着某种来自东方的神秘“妖术”，能让钢铁像木头一样在水上漂浮。
但无论外界如何猜测，林亚瑟的船坞，始终保持着最高级别的戒备，任何闲杂人等，都无法窥探到其中的一丝一毫。
终于，在耗费了无数的金钱、人力和最顶尖的技术之后，这一天，这头神秘的钢铁巨兽，即将迎来它向全世界展示真容的“下水仪式”。
这一天，整个利物浦，万人空巷。
从伦敦赶来的内阁大臣、海军将领、国会议员、银行家，以及闻讯而来的各国武官和记者，将船坞外的观礼台，挤得是水泄不通。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情。有好奇，有质疑，有期待，但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幸灾乐祸。
海军大臣明托伯爵，和一群穿着华丽制服的海军上将们，站在最前排，他们的表情尤其不屑。
“哼，我倒要看看，亲王殿下今天，要如何收场。”一个上将冷笑着对同伴说道，“用铁来造船？我敢打赌，它滑下船台的那一刻，就是它葬身河底之时！”
“是啊，真是胡闹！数十万英镑，足够我们再造一艘强大的‘不列颠尼亚’级风帆战列舰了！真是巨大的浪费！”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林亚瑟，陪同着维多利亚女王，亲自来到了现场。
女王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这显示了王室对这艘“实验品”，抱有着何等强烈的信心和支持！
林亚瑟没有理会那些质疑的目光，他只是微笑着，扶着自己心爱的妻子，登上了最高的观礼台。
“亲爱的，你确定……它真的没问题吗？”维多利亚看着船坞里那个被巨大帆布遮盖着的、如同小山般的庞然大物，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这毕竟是押上了他们大部分身家的一场豪赌。
“放心。”林亚瑟握了握她的手，眼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今天，你将亲眼见证，一个全新时代的诞生。”
随着林亚瑟的一声令下，巨大的幕布，在工人们的拉动下，缓缓地滑落！
“轰——！”
当那艘钢铁巨兽，毫无保留地，完整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时！
整个观礼台，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了比任何时候都要巨大的、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的倒吸凉气声！
“我的……上帝啊……”
明托伯爵手里的单片眼镜，“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个刚才还在冷嘲热讽的海军上将，此刻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的表情，就跟白天见了鬼一样！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头“怪物”，给彻底震撼了！
那是一艘……一艘他们从未见过的、完全颠覆了他们对“船”这个概念所有认知的……钢铁堡垒！
它的船体，是流畅而又充满了力量感的纺锤形，通体由一块块巨大的、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黑色钢板铆接而成，看不到一寸木头！
它的甲板上，没有一根传统战舰上那种高耸入云的复杂桅杆和风帆！取而代之的，是两根粗壮的、直指天空的巨大黑色烟囱，以及一个位于船体中央的、同样由厚重钢板保护起来的、如同城堡般的“指挥塔”！
最可怕的，是它的武器！
它的船身两侧，不再是那种密密麻麻的多层炮窗。而是只安装了少数几座巨大的、可以旋转的、同样由装甲包裹的封闭式炮塔！那黑洞洞的、口径惊人的炮口，如同一只只凝视着深渊的巨兽之眼，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气息！
这哪里还是一艘船？！
这分明就是一头从工业革命的烈火中诞生的、狰狞、丑陋，却又充满了暴力美学和无尽力量的……海上钢铁巨兽！
“它……它叫什么名字？”一个议员结结巴巴地问道。
林亚瑟拿起一个铁皮喇叭，用他那清晰而又洪亮的声音，向全世界宣告：
“我将它，命名为——‘HMS Queen's Revenge’！”
“‘复仇女王’号！！”
“以彰显我主维多利亚女王陛下，对捍卫帝国荣耀的决心！”
这个充满了政治意味和女王宠爱色彩的名字，让维多利亚的脸上，瞬间就泛起了骄傲的红晕。
“现在！”林亚瑟高声下令，“下水——！”
随着巨大的机械闸门被打开，这艘承载了无数人希望与质疑的钢铁巨兽，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地，滑下了船台，冲向了冰冷的默西河！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死死地盯着那巨大的船体，想看看它究竟是会像一块铁锭一样沉入水底，还是……会创造奇迹！
“噗通——！！！！！”
伴随着一阵滔天巨浪的溅起，“复仇女王”号，稳稳地，停在了宽阔的河面上！
它非但没有沉！
反而像一头真正的海上巨兽，以一种极其平稳的姿态，傲然地，漂浮在那里！
“它浮起来了！它真的浮起来了！”
观礼台上，爆发出了一阵狂喜的欢呼！
然而，林亚瑟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他对着旗舰的指挥塔，挥动了手中的信号旗！
下一秒！
“呜——！！！！！”
一阵撕裂空气的、无比洪亮的汽笛声，从那两根巨大的烟囱里，喷薄而出！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两个烟囱，开始疯狂地，向外喷吐着滚滚的黑烟！船尾处，一个巨大的螺旋桨，开始飞速地转动，将河水搅动得如同沸腾一般！
这艘没有任何风帆的钢铁巨兽，竟然……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它开始在宽阔的河面上，加速！
再加速！
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得不可思议！它那尖锐的舰艏，如同利刃一般，轻易地就劈开了河面的波浪，在身后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壮观的白色航迹！
“快！太快了！”威灵顿公爵激动地抓着栏杆，他那双阅尽沙场的老眼里，充满了震撼，“它的速度，比我们最快的快速帆船，至少要快上一倍！而且……它还不需要风！”
不需要风！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海军将领的心上！
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海战的规则，从今天起，被彻底改写了！
而就在他们还没从速度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时，更让他们感到肝胆俱裂的一幕，发生了！
“复仇女王”号上的主炮塔，开始缓缓地转动，将那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远处一片无人居住的荒滩！
“开火！！！”
随着信号旗的挥落！
“轰——！！！！！”
一声前所未有的、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恐怖巨响，响彻了整个利物浦的上空！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震碎了！
他们看到，一颗巨大的、带着火焰的炮弹，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划破长空，狠狠地砸在了数公里之外的荒滩上！
然后……
一朵小型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夹杂着泥土和火焰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那恐怖的爆炸威力，和毁天灭地的景象，让在场所有经历过拿破仑战争的老兵们，都吓得双腿发软，脸色惨白！
他们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从未见过威力如此恐怖的火炮！
整个观礼台，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呆呆地看着那艘在河面上耀武扬威的、如同地狱魔神般的钢铁巨兽。
之前那些所有的质疑、嘲笑、不屑……
在这一刻，都显得是那样的无知、可笑，和愚蠢。
林亚瑟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过头，看着身边那位早已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的海军大臣明托伯爵，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伯爵大人，”他轻声问道，“关于那二十艘订单的合同，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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