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李瑞家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调。生理监测显示其呼吸频率升至32次/分，出现过度通气症状，警员立即递上纸袋让其重复呼吸，5分钟后呼吸频率降至20次/分，症状缓解。
漆祎凯沉默了片刻，等她情绪稍稍平复后，才开口说道：“您弟弟李瑞住所的钥匙您有吗？我们想去他的出租屋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现场勘查预案已同步启动，技术人员携带了包括多波段光源、静电吸附器、真空采样器在内的23件专业设备，准备对出租屋进行全方位勘查。
李女士的手如同风中的残枝，抖得厉害。她摸索着伸进随身的帆布包里，翻了半天，才拿出一串用红绳系着的钥匙，上面还挂着个小小的游戏人物挂件。技术人员立即对钥匙进行痕迹检验，在钥匙齿纹间发现了微量的黄铜粉末，与李瑞出租屋门锁的锁芯材质一致，证实该钥匙确为其住所钥匙。
“有，在我包里……这是我之前备用的，他说万一他忘带钥匙，我能帮他开门。”挂件经鉴定为《阎王殿》游戏中的“判官”形象，材质为PVC塑料，表面提取到3枚模糊指纹，经比对与李瑞的十指指纹吻合。
漆祎凯接过钥匙，对辰黎熙递了个眼色：“辰黎熙，你跟我一同前去。小艾，你带几个人留在局里，重点查清第一批女性尸块的来源，比对近期的失踪人口信息！”小艾团队立即调取了临安市近半年的女性失踪记录，共筛选出17名25—30岁的失踪女性，通过牙齿特征、既往病史等指标与女性尸块进行初步比对，其中3名失踪者因“左侧肋骨陈旧性骨折”被列为重点排查对象。
李瑞租的房子在一栋老旧居民楼的三楼，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壁上布满了孩童的涂鸦。技术人员在进入楼道前，先用空气采样仪收集环境气体样本，检测显示空气中霉菌孢子浓度达1200个/m³，主要为黑曲霉，这种霉菌的代谢产物可能会破坏潜在生物检材，因此勘查时需格外注意物证保存。
打开房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泡面、灰尘和电线老化的味道扑面而来。气相色谱分析显示，空气中含有丙酸（泡面腐败产物）、邻苯二甲酸酯（电线塑料老化产物）及角鲨烯（人体皮脂挥发物），其中角鲨烯浓度为0.02μg/m³，提示房间主人离开时间不超过72小时，与李瑞的死亡时间推断吻合。
房间简陋得如同被遗弃的废墟：一张掉漆的木桌，一把三条腿用书本垫着的椅子，墙角堆着几个装满空矿泉水瓶的纸箱。技术人员对地面进行静电吸附，提取到12根毛发样本，其中7根为人类毛发（4根男性，3根女性），5根为宠物毛发（经鉴定为猫毛），这与邻居提到的“女生进进出出”形成呼应。
一眼望去，最显眼的当属那台电脑。银灰色的主机箱上贴满了游戏贴纸，显示器是最新款的曲面屏，键盘和鼠标一看就是专业电竞级别的，在这间破败的屋子里，像一颗格格不入的璀璨明珠。硬件检测显示，主机配置为英特尔i9—13900K处理器、RTX4090显卡，内存64GB，总价值约1.8万元，与李瑞的学生消费水平明显不符。技术科通过发票查询，发现该电脑于3个月前购买，付款方式为匿名支付宝账户，资金来源指向一个境外加密货币钱包。
而床上，只铺着一床薄如蝉翼的旧被子，被角已经磨破，旁边扔着两件洗得发黄的T恤，桌上的泡面桶里还剩着半碗残汤，显然主人离开得很匆忙。法医对泡面残汤进行检测，发现含有未消化的面条和鸡蛋碎，胃内容物消化程度分析显示，这碗泡面食用时间约在李瑞死亡前8小时，即案发前一天晚上10点左右。T恤领口提取到的DNA经STR分型，与李瑞的基因型完全一致，且衣物纤维中混有少量聚酯纤维，与女性尸块包裹物的纤维成分相同。
“李瑞对游戏的热爱，简直如同熊熊烈火。”漆祎凯环顾着房间，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他这台电脑，光是主机配置就得上万，绝对是市场上的顶配。然而，他却连一件像样的衣服和吃食都没有，泡面和压缩饼干堆满了角落，仿佛生活在两个割裂的世界里。”犯罪侧写师补充：这种消费行为的极端反差，提示李瑞可能通过非正当途径获得资金，或存在人格分裂倾向，现实与虚拟身份认知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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